凯绥·勖密特(Kaethe Schmidt)以一八六七年七月八日生于东普鲁士的区匿培克(Koenigsberg)。她的外祖父是卢柏(Julius Rupp),即那地方的自由宗教协会的创立者。父亲原是候补的法官,但因为宗教上和政治上的意见,没有补缺的希望了,这穷困的法学家便如俄国人之所说:"到民间去"②,做了木匠,一直到卢柏死后,才来当这教区的首领和教师。他有四个孩子,都很用心的加以教育,然而先不知道凯绥的艺术的才能。凯绥先学的是刻铜的手艺,到一八八五年冬,这才赴她的兄弟在研究文学的柏林,向斯滔发·培伦(Stauffer Bern)③去学绘画。后回故乡,学于奈台(Neide)④,为了"厌倦",终于向闵兴的哈台列克(Herterich)⑤那里去学习了。
一八九一年,和她兄弟的幼年之友卡尔·珂勒惠支(Karl Kollwitz)结婚,他是一个开业的医生,于是凯绥也就在柏林的"小百姓"之间住下,这才放下绘画,刻起版画来。待到孩子们长大了,又用力于雕刻。一八九八年,制成有名的《织工一揆》⑥计六幅,取材于一八四四年的史实,是与先出的霍普德曼(Gerhart Hauptmann)⑦的剧本同名的;一八九九年刻《格莱亲》,零一年刻《断头台边的舞蹈》;零四年旅行巴黎;零四至八年成连续版画《农民战争》七幅,获盛名,受 Villa-Romana 奖金⑧,得游学于意大利。这时她和一个女友由佛罗棱萨步行而入罗马,然而这旅行,据她自己说,对于她的艺术似乎并无大影响。一九〇九年作《失业》,一〇年作《妇人被死亡所捕》和以"死"为题材的小图。
世界大战起,她几乎并无制作。一九一四年十月末,她的很年青的大儿子以义勇兵死于弗兰兑伦(Flandern)战线上。一八年十一月,被选为普鲁士艺术学院会员,这是以妇女而入选的第一个。从一九年以来,她才仿佛从大梦初醒似的,又从事于版画了,有名的是这一年的纪念里勃克内希(Liebknecht)⑨的木刻和石刻,零二至零三年⑩的木刻连续画《战争》,后来又有三幅《无产者》,也是木刻连续画。一九二七年为她的六十岁纪念,霍普德曼那时还是一个战斗的作家⑾,给她书简道:"你的无声的描线,侵人心髓,如一种惨苦的呼声:希腊和罗马时候都没有听到过的呼声。"法国罗曼·罗兰(Romain Rolland)⑿则说:"凯绥·珂勒惠支的作品是现代德国的最伟大的诗歌,它照出穷人与平民的困苦和悲痛。这有丈夫气概的妇人,用了阴郁和纤禣E的同情,罢庑┦赵谒�的眼中,她的�*母的腕里了。这是做了牺牲的人民的沉默的声音。"然而她在现在,却不能教授,不能作画,只能真的沉默的和她的儿子住在柏林了;她的儿子像那父亲一样,也是一个医生。
在女性艺术家之中,震动了艺术界的,现代几乎无出于凯绥·珂勒惠支之上──或者赞美,或者攻击,或者又对攻击给她以辩护。诚如亚斐那留斯(Ferdinand Avenarius)⒀之所说:"新世纪的前几年,她第一次展览作品的时候,就为报章所喧传的了。从此以来,一个说,'她是伟大的版画家';人就过作无聊的不成话道:'凯绥·珂勒惠支是属于只有一个男子的新派版画家里的'。别一个说:'她是社会民主主义的宣传家',第三个却道:'她是悲观的困苦的画手'。而第四个又以为'是一个宗教的艺术家'。要之:无论人们怎样地各以自己的感觉和思想来解释这艺术,怎样地从中只看见一种的意义──然而有一件事情是普遍的:人没有忘记她。谁一听到凯绥·珂勒惠支的名姓,就仿佛看见这艺术。这艺术是阴郁的,虽然都在坚决的动弹,集中于强韧的力量,这艺术是统一而单纯的──非常之逼人。"
但在我们中国,绍介的还不多,我只记得在已经停刊的《现代》和《译文》上,各曾刊印过她的一幅木刻,⒁原画自然更少看见;前四五年,上海曾经展览过她的几幅作品,但恐怕也不大有十分注意的人。她的本国所复制的作品,据我所见,以《凯绥·珂勒惠支画帖》(Kaethe Kollwitz Mappe,Herausgegeben Von Kunstwart,Kunstwart-Verlag,Muen-chen,1927)为最佳,但后一版便变了内容,忧郁的多于战斗的了。印刷未精,而幅数较多的,则有《凯绥·珂勒惠支作品集》(Das Kaethe Kollwitz Werk,Carl Reisner Verlag,Dresden,1930),只要一翻这集子,就知道她以深广的慈母之爱,为一切被侮辱和损害者悲哀,抗议,愤怒,斗争;所取的题材大抵是困苦,饥饿,流离,疾病,死亡,然而也有呼号,挣扎,联合和奋起。此后又出了一本新集(Das Neue K.Kollwitz Werk,1933),却更多明朗之作了。
霍善斯坦因(Wilhelm Hausenstein)⒂批评她中期的作品,以为虽然间有鼓动的男性的版画,暴力的恐吓,但在根本上,是和颇深的生活相联系,形式也出于颇激的纠葛的,所以那形式,是紧握着世事的形相。永田一修⒃并取她的后来之作,以这批评为不足,他说凯绥·珂勒惠支的作品,和里培尔曼(Max Liebermann)⒄不同,并非只觉得题材有趣,来画下层世界的;她因为被周围的悲惨生活所动,所以非画不可,这是对于榨取人类者的无穷的"愤怒"。"她照目前的感觉,──永田一修说──描写着黑土的大众。她不将样式来范围现象。时而见得悲剧,时而见得英雄化,是不免的。然而无论她怎样阴郁,怎样悲哀,却决不是非革命。她没有忘却变革现社会的可能。而且愈入老境,就愈脱离了悲剧的,或者英雄的,阴暗的形式。"
而且她不但为周围的悲惨生活抗争,对于中国也没有像中国对于她那样的冷淡:一九三一年一月间,六个青年作家遇害⒅之后,全世界的进步的文艺家联名提出抗议的时候,她也是署名的一个人。现在,用中国法计算作者的年龄,她已届七十岁了,这一本书的出版,虽然篇幅有限,但也可以算是为她作一个小小的记念的罢。
选集所取,计二十一幅,以原版拓本为主,并复制一九二七年的印本《画帖》以足之。以下据亚斐那留斯及第勒(Louise Diel)⒆的解说,并略参己见,为目录──
1.《自画像》(Selbstbild)。石刻,制作年代未详,按《作品集》所列次序,当成于一九一〇年顷⒇;据原拓本,原大 34×30cm 这是作者从许多版画的肖像中,自己选给中国的一幅,隐然可见她的悲悯,愤怒和慈和。
2.《穷苦》(Not)。石刻,原大 15×15cm 据原版拓本,后五幅同。这是有名的《织工一揆》(Ein Weberaufstand)的第一幅,一八九八年作。前四年,霍普德曼的剧本《织匠》始开演于柏林的德国剧场,取材是一八四四年的勖列济安(Schle-sien)[21]麻布工人的蜂起,作者也许是受着一点这作品的影响的,但这可以不必深论,因为那是剧本,而这却是图画。我们借此进了一间穷苦的人家,冰冷,破烂,父亲抱一个孩子[22],毫无方法的坐在屋角里,母亲是愁苦的,两手支头,在看垂危的儿子,纺车静静的停在她的旁边。
3.《死亡》(Tod)。石刻,原大 22×18cm 同上的第二幅。还是冰冷的房屋,母亲疲劳得睡去了,父亲还是毫无方法的,然而站立着在沉思他的无法。桌上的烛火尚有余光,"死"却已经近来,伸开他骨出的手,抱住了弱小的孩子。孩子的眼睛张得极大,在凝视我们,他要生存,他至死还在希望人有改革运命的力量。
4.《商议》(Beratung)。石刻,原大 27×17cm 同上的第三幅。接着前两幅的沉默的忍受和苦恼之后,到这里却现出生存竞争的景象来了。我们只在黑暗中看见一片桌面,一只杯子和两个人,但为的是在商议摔掉被践踏的运命。
5.《织工队》(Weberzug)。铜刻,原大 22×29cm 同上的第四幅。队伍进向吮取脂膏的工场,手里捏着极可怜的武器,手脸都瘦损,神情也很颓唐,因为向来总饿着肚子。队伍中有女人,也疲惫到不过走得动;这作者所写的大众里,是大抵有女人的。她还背着孩子,却伏在肩头睡去了。
6.《突击》(Sturm)。铜刻,原大 24×29cm 同上的第五幅。工场的铁门早经锁闭,织工们却想用无力的手和可怜的武器,来破坏这铁门,或者是飞进石子去。女人们在助战,用痉挛的手,从地上挖起石块来。孩子哭了,也许是路上睡着的那一个。这是在六幅之中,人认为最好的一幅,有时用这来证明作者的《织工》,艺术达到怎样的高度的。
7.《收场》(Ende)。铜刻,原大 24×30cm 同上的第六和末一幅。我们到底又和织工回到他们的家里来,织机默默的停着,旁边躺着两具尸体,伏着一个女人;而门口还在抬进尸体来。这是四十年代,在德国的织工的求生的结局。
8.《格莱亲》(Gretchen)。一八九九年作,石刻;据《画帖》,原大未详。歌德(Goethe)的《浮士德》(Faust)[23]有浮士德爱格莱亲,诱与通情,有孕;她在井边,从女友听到邻女被情人所弃,想到自己,于是向圣母供花祷告事。这一幅所写的是这可怜的少女经过极狭的桥上,在水里幻觉的看见自己的将来。她在剧本里,后来是将她和浮士德所生的孩子投在水里淹死,下狱了。原石已破碎。
9.《断头台边的舞蹈》(Tanz Um Die Guillotine)。一九〇一年作,铜刻;据《画帖》,原大未详。是法国大革命时候的一种情景:断头台造起来了,大家围着它,吼着"让我们来跳加尔玛弱儿舞罢!"(Dansons La Carmagnole!)[24]的歌,在跳舞。不是一个,是为了同样的原因而同样的可怕了的一群。周围的破屋,像积叠起来的困苦的峭壁,上面只见一块天。狂暴的人堆的臂膊,恰如净罪的火焰一般,照出来的只有一个阴暗。
10.《耕夫》(Die Pflueger)。原大31×45cm这就是有名的历史的连续画《农民战争》(Bauernkrieg)的第一幅。画共七幅,作于一九〇四至〇八年,都是铜刻。现在据以影印的也都是原拓本。"农民战争"是近代德国最大的社会改革运动之一,以一五二四年顷,起于南方,其时农民都在奴隶的状态,被虐于贵族的封建的特权;玛丁·路德[25]既提倡新教,同时也传播了自由主义的福音,农民就觉醒起来,要求废止领主的苛例,发表宣言,还烧教堂,攻地主,扰动及于全国。然而这时路德却反对了,以为这种破坏的行为,大背人道,应该加以镇压,诸侯们于是放手的讨伐,恣行残酷的复仇,到第二年,农民就都失败了,境遇更加悲惨,所以他们后来就称路德为"撒谎博士"。这里刻划出来的是没有太阳的天空之下,两个耕夫在耕地,大约是弟兄,他们套着绳索,拉着犁头,几乎爬着的前进,像牛马一般,令人仿佛看见他们的流汗,听到他们的喘息。后面还该有一个扶犁的妇女,那恐怕总是他们的母亲了。
11.《凌辱》(Vergewaltigt)。同上的第二幅,原大 35×53cm 男人们的受苦还没有激起变乱,但农妇也遭到可耻的凌辱了;她反缚两手,躺着,下颏向天,不见脸。死了,还是昏着呢,我们不知道。只见一路的野草都被蹂躏,显着曾经格斗的样子,较远之处,却站着可爱的小小的葵花。
12.《磨镰刀》(Beim Dengeln)。同上的第三幅,原大 30×30cm 这里就出现了饱尝苦楚的女人,她的壮大粗糙的手,在用一块磨石,磨快大镰刀的刀锋,她那小小的两眼里,是充满着极顶的憎恶和愤怒。
13.《圆洞门里的武装》(Bewaffnung In Einem Ge-woelbe)。同上的第四幅,原大 50×33cm 大家都在一个阴暗的圆洞门下武装了起来,从狭窄的戈谛克式[26]阶级蜂涌而上:是一大群拚死的农民。光线愈高愈少;奇特的半暗,阴森的人相。
14.《反抗》(Losbruch)。同上的第五幅,原大 51×50cm 谁都在草地上没命的向前,最先是少年,喝令的却是一个女人,从全体上洋溢着复仇的愤怒。她浑身是力,挥手顿足,不但令人看了就生勇往直前之心,还好像天上的云,也应声裂成片片。她的姿态,是所有名画中最有力量的女性的一个。也如《织工一揆》里一样,女性总是参加着非常的事变,而且极有力,这也就是"这有丈夫气概的妇人"的精神。
15.《战场》(Schlachtfeld)。同上的第六幅,原大 41×53cm 农民们打败了,他们敌不过官兵。剩在战场上的是什么呢?几乎看不清东西。只在隐约看见尸横遍野的黑夜中,有一个妇人,用风灯照出她一只劳作到满是筋节的手,在触动一个死尸的下巴。光线都集中在这一小块上。这,恐怕正是她的儿子,这处所,恐怕正是她先前扶犁的地方,但现在流着的却不是汗而是鲜血了。
16.《俘虏》(Die Gefangenen)。同上的第七幅,原大 33×42cm,画里是被捕的孑遗,有赤脚的,有穿木鞋的,都是强有力的汉子,但竟也有儿童,个个反缚两手,禁在绳圈里。他们的运命,是可想而知的了,但各人的神气,有已绝望的,有还是倔强或愤怒的,也有自在沉思的,却不见有什么萎靡或屈服。
17.《失业》(Arbeitslosigkeit)。一九〇九年作,铜刻;据《画帖》,原大 44×54cm 他现在闲空了,坐在她的床边,思索着──然而什么法子也想不出。那母亲和睡着的孩子们的模样,很美妙而崇高,为作者的作品中所罕见。
18.《妇人为死亡所捕获》(Frau Vom Tod Gepackt),亦名《死和女人》(Tod Und Weib)。一九一〇年作,铜刻;据《画帖》,原大未详。"死"从她本身的阴影中出现,由背后来袭击她,将她缠住,反剪了;剩下弱小的孩子,无法叫回他自己的慈爱的母亲。一转眼间,对面就是两界。"死"是世界上最出众的拳师,死亡是现社会最动人的悲剧,而这妇人则是全作品中最伟大的一人。
19.《母与子》(Mutter Und Kind)。制作年代未详[27],铜刻;据《画帖》,原大 19×13cm 在《凯绥·珂勒惠支作品集》中所见的百八十二幅中,可指为快乐的不过四五幅,这就是其一。亚斐那留斯以为从特地描写着孩子的呆气的侧脸,用光亮衬托出来之处,颇令人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20.《面包!》(Brot!)。石刻,制作年代未详[28],想当在欧洲大战之后;据原拓本,原大 30×28cm 饥饿的孩子的急切的索食,是最碎裂了做母亲的的心的。这里是孩子们徒然张着悲哀,而热烈地希望着的眼,母亲却只能弯了无力的腰。她的肩膀耸了起来,是在背人饮泣。她背着人,因为肯帮助的和她一样的无力,而有力的是横竖不肯帮助的。她也不愿意给孩子们看见这是剩在她这里的仅有的慈爱。
21.《德国的孩子们饿着!》(Deutschlands Kinder Hungern!)。石刻,制作年代未详[29],想当在欧洲大战之后;据原拓本,原大 43×29cm 他们都擎着空碗向人,瘦削的脸上的圆睁的眼睛里,炎炎的燃着如火的热望。谁伸出手来呢?这里无从知道。这原是横幅,一面写着现在作为标题的一句,大约是当时募捐的揭帖。后来印行的,却只存了图画。作者还有一幅石刻,题为《决不再战!》(Nie Wieder Krieg!),是略早的石刻,可惜不能搜得;而那时的孩子,存留至今的,则已都成了二十以上的青年,可又将被驱作兵火的粮食了。
一九三六年一月二十八日,鲁迅
=====【注释】=====
本篇最初印入《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此书由鲁迅编选,一九三六年五月以"三闲书屋"名义出版,用珂罗版和宣纸印制。
②"到民间去":十九世纪七十年代俄国革命运动中小资产阶级派别"民粹派"的口号。
③斯滔发·培伦(1857─1891):现译施陶费尔-贝尔恩,瑞士画家。曾在柏林女子绘画学校任教。
④奈台(Emil Neide):现译埃米尔·奈德,德国画家。作品多以犯罪为题材,据珂勒惠支回忆,其轰动一时的作品是《生之厌倦》。
⑤哈台列克:现译赫特里希。珂勒惠支曾在慕尼黑(旧译"闵兴")的赫特里希美术学校(The Herterich Academy)学习过。
⑥《织工一揆》(Ein Weberaufstand)"织工起义"的意思。一揆,日本语。
⑦霍普德曼(1862─1946):德国剧作家。他的剧本《织工》(Die Weber)以一八四四年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为题材,出版于一八九二年。
⑧Villa-Romana 奖金 Villa-Romana,意大利文,意为"罗马别墅"。这项奖金的获得者可在意大利居住一年,以熟悉当地艺术宝藏并进行创作。
⑨里勃克内希(K.A.FLiebknecht,1871─1919):通译卡尔·李卜克内西,德国革命家、作家。他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左翼领导人和德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一九一九年一月,他领导反对社会民主党政府的起义,于同月十五日被杀害。
⑩应为一九二二年至一九二三年。
⑾霍普德曼: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曾为德国的侵略战争辩护,希特勒执政后,又曾对纳粹主义表示妥协。但他早期的许多作品常能反映当时的社会矛盾,具有社会批判意义。下面所引他的话,是他在一九二七年六月十日写的印在珂勒惠支画册上的题词。
⑿罗曼·罗兰:参看本卷第415页注④。这里所引他的话,是他一九二七年七月八日写的印在珂勒惠支画册前面的题词,原文为法文。
⒀亚斐那留斯(1856─1923):德国艺术批评家、诗人,曾创办《艺术》杂志。这里所引他的话,见于一九二十年出版的《凯绥·珂勒惠支画帖》。
⒁《现代》:参看本卷第124页注⑤。该刊第二卷第六期(一九三三年四月)在刊登鲁迅《为了忘却的记念》的同时,刊出了凯绥·珂勒惠支的木刻《牺牲》;第五卷第四期(一九三四年八月)刊有她的《被死所袭击的孩子》《饿》《战后的寡妇》《母亲们》等四幅版画。《译文》,参看本卷第492页注。该刊终刊号(一九三五年九月)刊有珂勒惠支的木刻《吊丧》。
⒂霍善斯坦因(1882─1957):德国文艺批评家。著有《艺术与社会》《现代的艺术中的社会的要素》等。
⒃永田一修:日本艺术评论家。这里所引他的话,见《无产阶级艺术论》(一九三〇年出版)。
⒄里培尔曼(1847─1935):德国画家,德国印象派的先驱。作品有《罐头工厂女工》《麻纺工场》等。
⒅六个青年作家遇害:应为五个青年作家遇害。参看本卷第158页注③。
⒆第勒:现译为路易斯·迪尔,德国美术家。
⒇应为一九一九年。
[21]勖列济安:通译西里西亚。一八四四年六月四日,西里西亚的织工反对企业主的残酷剥削,发动起义,不久即遭到镇压而失败。
[22]关于《穷苦》,鲁迅一九三六年九月六日致日本鹿地亘的信中说:"请将说明之二《穷苦》条下'父亲抱一个孩子'的'父亲'改为'祖母'。我看别的复制品,怎么看也像是女性。Diel的说明中也说是祖母。"
[23]歌德(1749─1832):德国诗人、学者。《浮士德》是取材于民间传说的长篇诗剧,描写主人公浮士德为了探求生活的意义,借助魔鬼的力量遍尝人生悲欢的奇特经历。
[24]加尔玛弱儿:法国大革命时期流行的舞曲。"让我们来跳加尔玛弱儿舞罢"是这首舞曲中的一句歌词。
[25]玛丁·路德(Martin Luther 1483─1546):德国十六世纪宗教改革运动的倡导者。他最初反对教皇,揭露教会的腐败,同情农民起义,但不久就站到统治阶级一边,和贵族、教皇等结成同盟,镇压农民起义。
[26]戈谛克式又译哥特式,十一世纪时创始于法国北部的一种建筑式样,以尖顶的拱门和高耸的尖屋顶为其特色。
[27]《母与子》:制作于一九一〇年。
[28]《面包!》:制作于一九二四年。
[29]《德国的孩子们饿着!》:制作于一九二四年。 且介亭杂文末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