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白怕许路遥真的捂出痱子来,便走近许路遥病床边,伸手温柔的将被子拉下来,刚好盖到肩膀处,温声道“没有接听你的电话,是我的错,以后一定不会不接你的电话了。”
或许怕许路遥不信,顾一白又加了一句,“我保证。”
许路遥见顾一白并没有真的生气,于是便放下心来,以一般的女朋友的姿态与之相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郑盛江告诉你的吗?”许路遥问。
顾一白伸手轻柔的抚摸许路遥头上的纱布,温柔道,“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许路遥道,“你这一说还真有点饿了,你帮我办出院手术去吧,咱们去吃江州一绝去。”
顾一白声音依旧温柔,哄着许路遥道“咱们听医生的话,住院观察几天,确定没有大碍了,咱们再出院,好不好。”
许路遥见这顾一白郑盛江,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让自己出院啊,不就是头顶被砸开了个口子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真是的。
“可我真的没事啊,全身上下都好着呢。”许路遥掀开被子,坐起身道。
“躺着不舒服,那我帮你把床摇起来。”顾一白道。
许路遥生气的往床上一躺,将掀开的被子又用力的盖上,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闷声道,“不需要,我饿了,我要吃江州一绝。”
顾一白停止了摇床的动作,又走回到床头,弯腰伸手去拉许路遥头顶的被子,“你想吃江州一绝,我可以去买,但是你要先出来。”
许路遥死死的拽住被子不松手,顾一白又道,“你这样会闷坏的。”
“你们不让我出院,你们都是坏人。”埋在被子里的许路遥,声音依旧是闷闷的。
顾一白送了拽被子的手,站直了身体,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温柔,“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你确定要拿自己的身体来跟我谈条件吗?”
许路遥闻言,心中微惊,哎?是啊,我干嘛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我真的是醉了。
就算脑袋被撞了,也不至于将里面都撞成浆糊了吧,连这么简单的帐都不会算,真的是白学了那么多年的会计了。
于是已经濒临被闷坏了的许路遥,顺势将被子掀开,背对着顾一白的方向,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刚刚在被子里,实在是又热又闷,每吸一口气都感觉肺要被烫坏了一样。
将刚刚在被子里吸进肺里的浊气吐纳干净后,许路遥才轻声道,“我只是……不喜欢住院。”
这句话,许路遥说的声音极轻极轻,顾一白即使耳朵再好,也不可能听得见。
可是顾一白就是听见了,不仅听见了,还听清楚了许路遥说的那句话的内容。
本来要亲自出去买江州一绝的顾一白,在听清许路遥那句话后,便将这个决定作罢了。
“那我用手机点外卖,让别人送来,我在这里陪你可好?”顾一白道。
侧卧着的许路遥将整张脸埋在枕头上,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将眼角的泪拭掉。对于顾一白的所作所为,她真的很感动。
顾一白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江州市,不远千里的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的接听他的电话和回复他的信息。
许路遥在清醒时睁眼的那一刻,看见自己身边坐着的那个人是顾一白时,心里激动难抑,可就是不想表达出来,像顾一白这么聪明绝顶的人,应该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思的。
将眼泪鼻涕尽数擦在枕头上,许路遥轻轻的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里的痰,然后说道“好。”
顾一白装作没有看到许路遥的小动作,只专心的点外卖。
郑盛江离开医院后,给江州这边的负责人去了电话,让该负责人安排车辆来医院接他。
在医院大门口处的凉亭处等候,期间郑盛江竟然和医院门口执勤的保安师傅闲聊了起来,这完全不符合郑盛江的人设气质啊。
在珩宜建筑的所有员工心目中,郑盛江永远都是一副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样子,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和人闲聊。
连郑盛江自己心里都非常吃惊,为何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伪装久了,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本来的面目就应该是严肃冷漠?
或许是因为想要挽回许路遥,所以郑盛江才渐渐的改变了自己。
司机到达后,郑盛江还熟络的和保安师傅告辞。这个司机是第一次见郑盛江,并不了解郑盛江的为人,就算知道一些,也都是道听途说的而已。
郑盛江上车后,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客气了许多。
“小李,去火车站。”
“好的,郑总。”小李回道。
路上郑盛江偶尔会与司机小李闲聊几句,但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小李心中依旧很是惧怕这位眉眼冷冽的郑总,回答的言语之间,总是让人感觉郑盛江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司机小李的姿态低进尘埃里。
聊了几句,郑盛江觉得无趣,便不再说话,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许路遥被送往医院救冶时,郑盛江委托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将自己和许路遥的行李寄存在火车站。
郑盛江下了车,让司机小李在停车场等他,然后便乘坐电梯去了负一楼的火车站西广场,站在人来人往的西广场,郑盛江剑眉微蹙。
这人也太多了些吧,而且行李寄存处有好几家,当时着急忙慌的送许路遥去医院,行李也没时间管,现在有时间管行李了,却又不太好找。
郑盛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有两部手机,一部工作用,一部私人用,给许路遥那个是私人用的手机)给火车站当时留的那个电话,应该是火车站的某个工作人员,联系上后,郑盛江站在其中一家行李寄存处门口等那位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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