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是一堆粗丑的顽石,
这百合是一丛明媚的秀色;
但当月光将花影描上了石隙,
这粗丑的顽石也化生了媚迹。
我是一团臃肿的凡庸,
她的是人间无比的仙容;
但当恋爱将她偎入我的怀中,
就我也变成了天神似的英雄!
写作时间和发表报刊不详,
初收1927年9月上海新月书店《翡冷翠的一夜》。
客中
今晚天上有半轮的下弦月;
我想携着她的手,
往明月多处走——
一样是清光,我说,圆满或残缺。
园里有一树开剩的玉兰花;
她有的是爱花癖,
我爱看她的怜惜——
一样是芬芳,她说,满花与残花。
浓阴里有一只过时的夜莺;
她受了秋凉,
不如从前浏亮——
快死了,她说,但我不悔我的痴情!
但这莺,这一树花,这半轮月——
我独自沉吟,
对着我的身影——
她在哪里,阿,为什么伤悲,凋射,残缺?
载1925年12月10日《晨报副刊》,署名海谷,
初收1927年9月上海新月书店《翡冷翠的一夜》。 别离的笙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