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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最高理想

病了的字母 陆春祥 1660 2021-04-06 06:20

  琥珀

  安五脏,定魂魄。

  近些年来,我的最高理想一直不断在变。从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到孟浩然的“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再到马克思设想的“早上钓鱼,下午种田,晚上看哲学”,奢望“春眠不觉晓”,既欣赏“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又向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最好独坐“无人野渡”呆看“舟自横”,但万变不离其宗,同志们都看出来了,这是在追求“心远地自偏”哪,用时下比较流行的词概括就是:休闲。

  把“休闲”当作俺的最高理想,不是矫情,请不要笑话。你又不是《休闲》杂志的主编,居然将休闲当作理想,还是最高?什么时候不好休闲啊?难道你现在没有休闲吗?是的,这的确是个问题,“休闲”两个字是简单的,休闲却不简单。而且,既然是最高理想,那肯定是有待努力才能实现的。

  最初看到渔夫在沙滩上晒太阳享受的故事有些不以为然,那渔夫也真是,一点崇高理想也没有,别人都趁大好时光捕鱼,而他却嘲笑别人的眼浅,捕鱼——赚钱——享受,省却了过程,结果不是一样吗?罗素也曾经说过一个类似的故事。说有个人到那不勒斯旅行,当他看到大街上12个乞丐躺在那里晒太阳时,他想布施一个意大利里拉给其中最懒的人,有11个乞丐一下子跃起乞讨,于是他把那个里拉给了第12个乞丐。笑话归笑话,但那渔夫和第12个乞丐倒是有些出乎常人的超然。

  我看到电视上(其实生活中更多)某些人(一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挥动高尔夫球杆的姿势很是潇洒,有许多其实是做做样子的,但你不能排斥他们的确是在休闲,虽然有人不屑地说那是伪休闲,想想也有道理,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球杆上挥掉的是纳税人的钱。还有许多飞来飞去的“候鸟式”休闲,也惬意得很。

  有幸到欧洲的几个国家转了转,感受最深的就是他们的休闲。商店早上9点才开门,晚上一般7点不到就打烊,双休日大部分店大门紧闭,碰上什么节日,则许多人都早早地作了鸟兽散,而那些景点或者度假的地方则往往是人满为患。他们怕钱多吗?肯定不是的,我们有些人的富裕程度可能要超过他们中的某些人,区别就在观念。我们中的许多人就是那个存了一辈子钱才住进房子的中国式老太太,而他们则是那个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住上房子再慢慢还钱的外国老太太。

  如此说来,我们只需游手好闲就能饱食终日了?这样说其实是忘记了以下的事实:有研究表明,一个人所赚得的钱通常就是他所消费的,此所谓我们老祖宗说的“量入为出”,而他在消费的同时,又为别人提供了就业的机会。而且,凯恩斯老早就有他的“赤字预算理论”,400年前的陆楫则明目张胆地推崇奢华的生活方式,他认为节俭仅对家庭和个人有利,从全社会考虑是有害的。

  还有一个事实也不容抹杀,那就是先前的休闲仅是富人的权利,或者说,极少数人的休闲是建立在多数人劳动的基础上的,且那些富人往往把钱用在炫耀上,我们知道那是奢侈,而文明不断发展的结果是,广大的劳动者也有了比较多的闲暇,把钱放在一个东西的使用上,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去领略美好的景物与事物,这是真正的休闲。两者有质的不同。

  这样来看我的最高理想就不奇怪了,不就是想要一种能够把自己解放出来的比较放松的惬意的生活方式吗?但要完全实现这个理想,却是难事。幸福的休闲生活,一半靠外部环境,还有一半就要靠自己了,靠自己的调节,靠自己的领悟,钱多可休闲,钱少也可休闲,身体可休闲,心境更可休闲,那种60岁以前用生命换一切,60岁以后用一切换生命的做法,实在不划算!

  再申明一句,我的最高理想,其实和我们要努力去实现的共产主义目标是一致的,共产主义,不就是让大家享有充分的休闲吗? 病了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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