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一直在回想苏千墨所做的一切。
一如这一次,他为她调查日本的这家公司。
这本是一家经营皮具的公司,规模很大,只是这家公司才刚成立不到五年,安然也有调查过此公司,按照她所得到的数据,这家公司具有上市的一定优势。
所以当耀司本田找上门的时候,安然决定要与之合作。
只是……
按照苏千墨所调查的资料所显示,这家公司存在太多弊端。
甩了甩脑袋,安然不愿意再多想,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前面时,猛然一惊,急忙踩刹车。
现在是红灯,她差点就闯过去了,这还不只,眼下正有一个老奶奶要过马路,因为安然这么一个紧急刹车,把人给吓到了,老奶奶直接摔在地上。
“奶奶,你没事吧?”安然下车察看,十分紧张地问道。
老奶奶的神情看似很是难受,却还是摇摇手,“没什么,就是摔这么一下,老骨头折腾不起了。”
“来,我扶您,送您去医院。”安然扶着她起身,老奶奶却拒绝她的好意,“不用了,不用了,这位小姐,不管你的事,你走吧,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不管是不是我的责任,我都应该送您去医院,何况如果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被吓到。”安然万分自责,若是刚才她没有回过神来,只怕老奶奶就真的被自己撞到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老奶奶挣脱开安然的手,“小姐,我真的没事,你就放心吧。”
说着,她拖着自己已经老去的身体,慢悠悠地过了马路。
看着她的背影,安然心底极度不是滋味。
见她的身影走远,安然才上车,可是她却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情。
她很担心老奶奶有什么事……
“滴滴滴……”
身后,猛然扬起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控诉着他的不满。
安然晃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已经转绿灯了,不由多想,安然连忙启动车子,前面右拐角,直接赶往公司。
今天一大早,状态便有些不佳,安然到了公司,勉强开了一场早会,然后叫来另一个与徐雯关系较好的秘书。
“帮我去徐雯家里拿两套衣服,送去医院给她。”安然吩咐道。
秘书名叫关诗诗,她这才知道,原来徐雯住院了。
“好,安小姐你放心吧。”关诗诗颌首道,安然给了她医院的地址,她这才出去。
一个早上的时间,几乎整个秘书室都知道徐雯出事了,虽然安然不说,可她们却能想到,公司与日本公司的合作搞砸了。
否则今早上,安然也不会让人更改合同协议。
然后在耀司本田亲自来公司的时候,会议室内,多了几个男同事。
其中分别是律师以及负责本次案件的经理。
“安小姐,如果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终止我们的合作,是不是太可惜了?”耀司本田试图说服安然,可她的态度却十分坚决,“耀司先生,很抱歉,这一次的事件伤害到我们彼此的信任,并且我司的秘书也因此受伤,除了要终止合作以为,我希望贵公司的山本佐先生能够道歉,否则这件事情上,我们予法律形式追讨赔偿。”
“安小姐,这……”耀司本田面有难色,眼底却掠过一抹阴狠,“安小姐,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的确存在一定的错误,可是安小姐,之前我也说了,这也是大家喝醉了酒所致,希望安小姐能过息事宁人,并且重新考虑与我公司合作。”
说着,耀司本田将一份新的合同推到安然面前,“这是我们公司新拟定的合同方案,希望安小姐能给我时间,说一说这一次的计划。”
安然陷入沉思,并未回答,耀司本田认为她仍有合作的可能,于是便径自介绍道。
“若是安小姐答应与我公司合作,本公司承诺,将会予贵公司在原有的佣金上,多付百分之二十。同时,在贵公司秘书受伤一事,并会做出合理的道歉与赔偿。未来,本公司在上市之中的第一年所赚到的资金,将会以百分之五来作为贵公司的酬劳……”
一系列的计划说完,所有人无不震惊,其中也包括安然。
孟律师请示安然,是否要看合同,最终也得到安然的同意。
花费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孟律师看完合同,并告知安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其实,他们的心底都清楚,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一次合作,而这些条件都十分诱人,换做是别人,只怕早已经签字答应。
只是,这人偏偏是安然。
安然将合同收下,却与耀司本田道:“耀司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研究研究这一份合同。”
“当然。”耀司本田爽口答应,却也为此感到疑惑,“只是安小姐是不是对此合作,仍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不,你开出的条件都十分吸引,只是作为生意人,我想还是看清楚的好。”安然淡淡一笑,耀司本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打从心底认为这个女人不简单。
睿智,聪明,谨慎,并且有着让人一见难忘的美貌。
送走了耀司本田,安然协同其余几人再次进入会议室。
“安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顾虑。”问话的是余力帆,营销经理。
安然不可置否,转头对孟律师道:“除了要明确合同里面的任何一条协议外,找人查一查这家公司的底蕴,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
会议到此结束,安然重新回到办公室之前,让秘书关诗诗冲了一杯咖啡。
关诗诗端着咖啡进来,准备离开之际,安然叫住她道:“诗诗,你帮我联系一下尤小姐,看她什么时候回来。”
“好。”
“对了,你下午直接过去医院,看看徐雯有什么需要。”
“好,我知道了,安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安然摇了摇头。
一整天下来,安然都在想苏千墨所说的话,其实到早上之前,她对耀司本田的公司没有任何怀疑,直到刚才的那一场会议结束,有些事情她越想越觉得奇怪。
不管如何,事关公司,她不会贸然行事。
办公到了下午,利用午饭时间,安然回去原来差点抓到老奶奶的公路。
只是她在附近找了一圈,仍是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她现在担心的是老奶奶会有什么事,何况年纪八十有几,这样的身子实在是太敏感了。
可无论她再如何寻找,仍是没有结果。
直到在旺市的街头,看到了老奶奶。
老奶奶坐在一张小凳子上,面前摆了一张纸,她神色哀伤,坐在阳光底下,却只是想要路人的一个怜悯。
乞讨?
安然微微愕然,在对面公路停下车,趁着人行绿灯走到她面前。
纸张之上,寥寥草草写着几句:求好心人帮忙救救我得癌症的儿子,好人一生平安。
当今社会,能有几人还会因为寥寥几句便给予施舍?
因为骗子当道,已经消耗了不少人的同情心,剩下的只有猜疑和漠然。
可安然却信了,十分相信。
单凭今早上,老奶奶没有因为她的失误没有索要赔偿,倘若她一心想要骗钱,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老奶奶……”安然低下身子,轻声道,“奶奶,您还记得我么?”
老奶奶抬头,看着她好久好久,仍是一脸茫然。
安然微微皱眉,目光突然被她膝盖上的伤口所吸引,鲜血扔挂在衣物上,只是借着衣物的破烂,她能看的清楚,这伤是新伤。
那一瞬间,安然即刻想到是自己早上所为。
为什么?
明明伤到了,为什么还是不说?
只为了尽早来到这里乞讨儿子的医疗费?
安然心口一酸,自个介绍道:“您这儿,是今天早上伤的吧?我就是害你受伤的那个人。”
“哦……哦,是你啊,小姐,你怎么在这啊?”老奶奶恍然,转而又是笑了,“哎呦老咯,记性不好,您别见怪啊。”
“怎么会。”安然低头,又扫了一眼纸张上的字,道,“奶奶,您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老人眼泪当即盈在眼眶,显得几分绝望:“没希望了,没希望了……看来我这白发人是要送黑发人了啊。”
“奶奶,您能告诉我,是什么病么?”安然心里微疼,不知为何,打从心底心疼这个老婆子。
“肝癌,抽烟抽滴,哎呦,二十年的老烟卢啊,怎么能不遭罪呢。”老奶奶无奈地笑着,岁月的皱纹布满在脸上,“本想着,找到了一个适合的肝.源就有救了,可这手术费高的……我这老婆子根本负担不起啊。”
“奶奶,您慢慢说。”眼看老奶奶就要掉下眼泪,安然忙从身上抽出纸巾给她。
老奶奶流着泪说了声谢谢,又哀伤了起来,“姑娘啊,五十万的手术费,这哪是我老婆子能拿的出来的?你说,除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能怎么着?”
“奶奶,您别着急。”那一刻,安然想帮助她,“奶奶,要不这样,你跟我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亿万萌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