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佩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扑上去抱住了床上的那一抹黑影,喃喃地说着:“青青,是你回来了吗?”
然而,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颜子佩被这股带着酒精的化合物味道熏得脑袋一疼,男人觉得恶心欲吐。
“啪”颜子佩按下开关,打开了卧室天花板上的顶灯,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
从被褥里钻出来的倩影,穿着诱惑性的真丝睡衣,透明的衣料下女人的身材几乎一览无余。
夏宁溪仿佛刚刚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然后俏脸一红,双手环胸羞怯地说道:“子,子佩,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面?”
“你的房间?”颜子佩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吃吃地低笑出声,然后面色骤变地冷然说道,“你给我滚出去!”
夏宁溪小脸蓦然苍白,看起来越发楚楚可怜,樱唇颤抖着说道:“为什么,明明是你答应的,让我今天晚上留宿在这里。”
颜子佩面色阴沉,一双桃花眼中翻滚着怒气:“整个别墅里面这么多房间,为什么你偏偏要住在这间卧室,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订婚了,可是我这个未婚妻却连住进你卧室的权力都没有,我夏宁溪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夏宁溪眼中盛满了绝望,低下头嘤嘤地哭泣,声音悲恸婉转,让人不由得怜惜。
然而颜子佩眸中带着寒光,丝毫没有被夏宁溪的哭声所打动,他现在心里面本就是一团乱麻,夏宁溪婉转的哭声让颜子佩的心里更烦闷了。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纤长的手指支着额头,颜子佩烦躁地拉了拉领口,真想那根针线把夏宁溪那张只会哭泣的嘴给缝上。
为什么这些女人就不能像白青青那样独立一点,骄傲一点?遇到事情只知道躲在男人背后哭泣,看见就惹人心烦。
颜子佩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目光落在空荡荡的书桌上,他冰冷的视线看向夏宁溪,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夏宁溪本来伏在地上嘤嘤哭泣,胸前的春光泄露了大半,修长的脖颈,白皙光滑的皮肤,无一不勾起男人犯罪的欲望。
她用自认为自己最美的姿态哭泣了好一会儿,趴在地上的膝盖又红又肿,可是还是没有听到颜子佩一句怜惜的话,反而觉得周身围绕着一股摄人的压迫感。
夏宁溪怯懦地抬起头,只见颜子佩周身正散发着凛冽的寒意,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中满是冰冷。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自己面前,即使衣着凌乱,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依旧还是那个B市闻名的翩翩佳公子。
夏宁溪莫名地觉得自己非常地卑微,她匍匐在颜子佩的脚下,姿态都低到了尘埃里,却依旧换不来他一个怜悯的目光。
她明白颜子佩每当看见自己的时候,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只有厌恶和不耐。
这一切都是因为白青青,只要有她在场的时候,颜子佩从来就不会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只有让白青青永远消失在B市,消失在颜子佩的面前,她才会有机会。
夏宁溪抬起手揩拭着眼角的泪花,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嘴角弯出一抹恶毒的弧度。
同父异母的姐妹又怎么样?在爱情面前,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她夏宁溪也不会手软。
“你还要在地上趴多久?”正当夏宁溪想得出神的时候,颜子佩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看着面前这副华美的身躯,明明也是令人喷鼻血的诱惑身材,颜子佩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看着夏宁溪那半遮半掩的酮体,仿佛看着一件普普通通的东西,眼神泛不起任何的波澜。
夏宁溪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拉扯着身上衣料极少的真丝睡衣,却怎么也遮不住身上外露的春光。
“行了,你不用遮了,我没兴趣看。”看着她遮住胸屁股又露出来了,颜子佩莫名地感觉烦躁,不耐地直接出声,打断了夏宁溪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
“夏宁溪,你过来。”颜子佩背靠着书桌,薄唇微掀地说道。
夏宁溪心中有些窃喜,以为颜子佩把持不住,含羞带怯地朝着男人走去。
还离颜子佩有好几步远的时候,颜子佩似乎不满意她走得太慢,长臂一揽将夏宁溪揽到跟前。
夏宁溪感觉自己地胸部已经抵到了男人结实的胸膛,属于颜子佩的清冷气息蔓延在鼻端。
“子佩,我们还是去床上吧。”夏宁溪脸上飘着两抹酡红,眼神泛着桃花地说着。
“什么去床上,就在这里!”颜子佩不耐烦地说道,然后拉开书桌前的椅子,把夏宁溪按在了凳子上。
一根钢笔和一张白纸“啪”地被颜子佩拍在书桌上,他看着夏宁溪疑惑不解的目光冷冷地说道:
“你自己承诺的,住宿一晚,换你哥名下所有的房产记录。”
说罢,颜子佩转身朝着床铺走去,将刘妈新铺的床单和被子全都掀去,属于夏宁溪身上的那股浓烈的香水味才终于散去。
他将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夏宁溪:
“快写吧,什么时候默出来了,什么时候睡觉!”
夏宁溪的眼中闪过一抹恶毒,她嘴唇颤抖脸色苍白地看着颜子佩,然而后者只是惬意地躺在床上,鼻翼翕动着仿佛在嗅着什么眷恋的气息一样。
眼见着自己的风情都做给了空气,夏宁溪只好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回头在白纸上默写夏江山的房产。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白青青现在到底在哪里,可是颜子佩越是着急地想要知道,她就偏偏不告诉他。
夏宁溪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在白纸上写下了一处又一处地房产,但就偏偏没有写白青青和夏江山躲藏的那个地方。
夜风带着寒意撩开窗帘,夏宁溪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爆出密集的鸡皮疙瘩。
她将写得密密麻麻的白纸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然后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几百栋房子啊,颜子佩你就慢慢找吧。
等你找到了白青青在哪儿,黄花菜都凉了。而且,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的。
夏宁溪的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她将白纸小心地放在桌上,转身朝后看去。
只见颜子佩已经在没有床单和枕头的床铺上沉沉睡去,就连一直紧蹙的眉头也舒缓了开来,恬静的睡颜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睡得十分香甜。
夏宁溪怔怔地看着颜子佩的睡颜,心里不由得泛起甜丝丝的喜悦,听说颜子佩一直有失眠的毛病。
可是他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睡得是这么香甜,难道这还不能说明我夏宁溪对于颜子佩的特别吗?
夏宁溪伸出手在男人英挺的鼻梁上捏了捏,嗔怪地说道:
“真不知道这没床单没枕头的,你是怎么睡得着的。就算是为了和我待在一个房间里,也没必要委屈自己睡在这么硬的床上吧?”
趴在床边,夏宁溪用目光描绘着颜子佩立体的五官,就这样渐渐地睡着了。
天光大亮,颜子佩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纹路,知道自己又一次跑到白青青的卧室里面睡着了。
他在心里面自嘲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是根本没有意义的,哪怕自己每天到白青青的屋子里面去睡觉,这个女人也不会因此而回心转意。
颜子佩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转头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睡的正香的夏宁溪。
少女娇嫩的五官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透明,吹弹可破,颜子佩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下床朝着书桌走去。
夏宁溪咬了咬嘴唇,笑靥如花地迎了上去,看着颜子佩敞开的衬衫处,露出的那篇结实的胸膛,心跳一阵加速。
“这些地址,就是你哥哥所有的房产吗?”颜子佩仔细看着上面的地址,低着头状若无意地问道。
夏宁溪眼光躲闪了一下,心虚地说:“当然啊,这可是我默了一个通宵才写出来的,累死我了。”
颜子佩抬起头,俊美如俦的脸上露出了真心地笑容,潋滟的桃花眼中洒满了笑意,冷峻的脸上冰雪消融。
“宁溪,谢谢你,这次你帮我大忙了。”
看着颜子佩认真道谢,拿着这张白纸当做宝贝一般捧着的样子,夏宁溪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宁溪,怎么了?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颜子佩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夏宁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笑着说道:“没,没什么。子佩,我有点饿了,我们赶快出去吃早餐吧。”
要是现在心软告诉了颜子佩,这张白纸上面的房产都是空的,然后告诉她白青青真正在哪里。
那不就暴露了自己之前写的那张白纸是专门为了捉弄颜子佩,而放的烟雾,弹?
不行,我夏宁溪可不是傻瓜,要是现在坦白了,那就是作茧自缚,引火烧身了。
而且,好不容易才把白青青赶出B市,自己刚刚和颜子佩过了一天清净日子,她才不愿意又把这个瘟神找回来呢。
每天的早晨是别墅中佣人最忙碌的时候了,打扫、做早餐、修剪花花草草、采买东西……
“林老,你们不是都去殡仪馆忙奶奶的事情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颜子佩姿态优雅地在长长的餐桌前坐下,拿起刀叉优雅地享用自己的早餐。
林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少爷还不知道斌殡仪馆的灵堂被人把守,老爷和太太都被囚禁在里面的事情。
如今非常时期,要以大局为重,林老相信颜家老爷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于是林老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笑着开口:“殡仪馆场地就那么大,老太太家里的佣人已经够使的了,我们找不到事情干,于是奉老爷之命,回来照顾少爷。”
颜子佩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便说:“好,一会儿吃了饭我去殡仪馆看看。”
林老瞳孔一缩,连忙说道:“等等!”
“怎么了?”颜子佩疑惑地看着他,“老太太的白喜事,我这个做孙子的难道不去吗?”
林老低着头沉思了一下,然后面色凝重地朝着颜子佩屈膝,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林老,您这是做什么?”颜子佩吓了一跳,连忙将老先生扶着站起身来,不明白好端端地林老为什么要给自己行这么大的礼。 老公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