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尧同样也是如此, 一动不动的,如雕像一般,视线一直未曾移开过,他的眉头紧蹙着的。
为了等待云千晨的醒过来,他连眨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他的拳头一直暗捏着,全身是处于紧绷的状态,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只要她醒过来!
他渴望她醒过来。
二人不再说话了,异常的紧张,医生也说过了,她能不能醒过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这个要看她的意愿,如果她不愿意,身子机能也会慢慢的退缩,直到……
所以他们紧张,真的异常的紧张。
天己经是渐渐亮了,不知不觉己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可云千晨还在睡觉,睡得好沉,对于他们二人来讲,己经是几个世纪那样漫长了,觉得时光在惩罚着他们。
他们虽累,但强撑着,在他们心目中,云千晨才是最重要的。
倏的,云千晨的眼睫毛轻轻的动两下。
只是动了两下而己。
两个男人己经是猛的坐直来,如临大敌般,眼睛瞪得大大的,又惊又喜的,全身绷得更紧了。
他们同样是不敢动,怕吓怕她般。
不约而同的不出声,似一对十分默契的老友一般。
又过几秒,云千晨的睫毛又轻颤了几下,如一双要起飞的蝴蝶一般。
最后慢慢的睁开眼睛。
在幽暗的床头灯下,映得她的眼睛带着朦胧之色,看起来有一些不知所措,似乎对这个环境带着怀疑。
她这般,更是带着说不出来的魅惑之色,白皙的肌肤,衬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陆泽尧幽深的眼睛猛的一亮!
陆泽尧心跳猛的加快,快得要蹦出来了。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了,她终于醒过来了。
那一瞬间,他只有惊喜,兴奋,无法形容的开心,不过,他马上又担心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在见到他后,又会有何反应?
她会不会……
开始害怕了,陆泽尧有了打退堂鼓的冲动。
要不要在她见到他之前,悄悄的离去。
“千晨……”冥夜痕一开口,便是难以压抑的狂喜,带着沙哑的嗓音,太久没有喝水了,唇己经是干裂了。
陆泽尧想开口,第一次当了缩头乌龟。
云千晨的头慢慢转向他,目光定在冥夜痕身上,带着迷茫,她不是己经死了吗?为何还能见到流氓的?明明她感觉全身无力呀,使不出半点力气。
脑子开始运行,云千晨蹙了蹙眉,可似乎想不起什么来,头开始痛了。
最后,又闭上眼睛来,不愿打开了。
她此刻最希望的是在地狱。
世上一切的伤心之事就此结束了。
谁,她也不想再见到了。
冥夜痕,他不会也跟随她了吧?
一想到此,云千晨只觉得自己太可笑了!怎么可能?
头的痛楚,让所有的事一点点拼凑在一起,她当时可是吃了半瓶的安眠药,不会没有死成吧!
不可能,半瓶安眠药!量己经是够了!
难不成被人发现了,现在她在医院了?
这种做法,以前一直是她最不屑的,觉得不可思议,有什么比得上生命?可她却做了最愚蠢的事情!
不想活了!
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如果成功了,她不用再面对一切,可现在她活过来了,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她没脸见人哪!
这种避逃的行为,连自己也要小瞧自己。
不由的,云千晨闭着眼睛,不想再睁开了,累了,想休息了,事到至今,只能这般了。
在心里轻叹一口气。
正在这个时候,余光瞟到另外一个人影,不由睁开眼睛一看。
眼睛猛的扩张得大大的!
似惊吓过度一般,小脸苍白得可怕,瞬间更白了,呼吸加速,心跳也快,痛苦马上涌上眼眶,泪水接着上来了,浸满了眼珠子。
她如此大的反应,顿时吓坏了两个大男人。
“不要!”几乎同时,不约而同,异口同声道。
冥夜痕恨恨盯向罪该祸手,似要用眼神杀死某个人,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云千晨果然最不想见的人是他!
陆泽尧再也忍不住了,更不想她再出事了。
双手握住她的小手,似在安抚她。
云千晨挣扎得更厉害了,如见恶魔一般,她心里相当的排斥。
此刻如风中凌乱的花儿。
陆泽尧的手也在颤抖着,表情相当的痛苦,眼神几乎是带着恳求。
她对他如此的恨,见到他也不能,宁可要了自己的命。
可想而知,他太伤她心了。
他害怕,但不知如何做?
“不要……”陆泽尧压抑着难受,嗓音嘶哑,“不要这样,我只想跟你说,当时我十分气愤,未曾记得说过什么,同样,也希望你不要记得!”
刚说完,云千晨本来溢满在眼眶的泪水,猛的掉了下来。
速度之快。
她同样也在压抑着,泪一落,马上别开脸来,不去看他,话说得轻巧,可内心却己是创伤重重了。
这番,她并不想让他小瞧了。
伤,己经落下了,不可能抹去,不是他说未曾记得,就未曾记得的。
让他见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不知他要如何想她了。
这种消极的行为本来不可取,偏偏她己经是做了,如冥夜痕知了,也没有那般的难堪。
可他偏要来,岂叫她不恨?
本来他己经将她踩在脚下,这下好了,知她如此的懦弱,一定会更轻视她吧。
一想到这里,她痛苦的蹙起了眉头。
本来身子难受,此刻更另难受了。
只想闭上眼睛,不想再与他说话,更不想见到他。
泪,还是流下来,她是多么在乎他对自己的想法,尽管在此刻也是如此。
担心他会小瞧自己。
骂她蠢,笨!太难过了!
胃好难受,似被掏空一般,只要使半点力气,就会痛。
痛得她难以呼吸,只能用眼泪来发泄这一切。
泪,静静的流淌着。
陆泽尧明白她此番的心情,拳头捏得更紧,心也在钝痛着,如被人用刀切成一块一块,鲜血在滴,她在流泪,他心在滴血。
他比她痛上一百倍,一千倍!
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因太压抑了,怕自己一出声,便泄露了自己的秘密,他难受得不敢说话。
他并非冷血无情之人,本以为与往日一样,他泄了气后,平静下来便好了,万万想不到,在他走后,她会做傻事。
安眠药,这是禁药,她一吞大半瓶,还好不是一瓶!
吞得如此的决绝!
这些痛苦,宁可自己咽,也不想她来受这些痛苦。
当时,他是怒了,口不择言,恨她的自作聪明,恨她的绝情离开,各种恨……
只想报复。
却万万未想到,他报复的结果,与往日他打压的人一样,受不了他这样的打压,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解决。
如是别人,他一定无动于衷,认为这是她罪有应得的。
可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却心痛得到窒息。
她本来温柔得需要人保护,他却狠狠的摧残着她,逼着她上绝路才心甘。
其实,他都晓得,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不过是他的强大的男人主义作怪,认为,他不需要她的帮助,她只需要乖乖在他身边当他的小女人即可。
她的帮忙只会羞侮了他。
而且她的方法同样是惹怒了他,是投靠他的情敌,叫他情以何堪?
这一切,他都明白,她故意抹黑自己,将自己弄成一个爱慕虚荣,自私,攻于心计的女人。
他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想转移媒体的注意力而己。
她是在帮他。
可她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却将自己弄成这样的人,他心痛,更恨自己,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让本来柔弱的她承受着如此大的压力。
记者们疯狂的黑着她,充分的发挥着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将她写得极不堪。
顿时,她在网上名声大燥,成为千夫所指的放/荡女,她为了保持话题,时不时爆出自己的猛料,各种不堪的猛料……
她显然己经是豁出去了。
在记者面前,她那般的轻浮,故意编自己以前交了多少个男朋友,再如何如何的?吸引着记者们的好奇心。
陆泽尧也想不到的是,她也有变得如此聪明的一天!
为了达到目标,几乎是不择手段,是的,她己经是成功的将记者的注意力转移了,新闻上不再有关于他陆泽尧半点负面的新闻了,全写成她为了倒追他而耍的手段,似乎要还他一个清白。
他岂能不清楚她的用意呢?
她只为成全他。
当时,他气愤了,才会在记者前,说出要与她绝决的话来!同样也想与她绝决!
本来以为自己会成功克制住自己的。
可他居然做不到,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如发疯了一样。
她在他的脑子挥之不去,己经如毒药一般了,睁眼闭眼全是她。
不知不觉,她己经是渗进他的五腑了。
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与他再无联系了,不管她生或是死,他不会再管了。
可惜,这个想法总是能维持一会儿而己,他又控制要知她在干什么。
她这般的自毁,必定是不再想与他在一起的了。
陆家如何容得下她了?他痛心!她己经是不顾一切,更没有顾及他的任何感受,一如五年的她,未曾与她商量半分,便无声息的走了。
这一次却是大燥的走了,不至于消失在他的眼前,可分明是不想与他在一起了。
想起他与她之间的缘份,就这样结束了。
他有一些不甘心。
恨她为何不等自己?虽然时间会迟一些,但不至于会把事情弄成这样?拼死他也会护她一个周全。
恨她的不争气,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地位之间要做出选择。 心尖独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