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道震惊不已的声音倏然间响彻了整个大厅。
在寂静的夜晚里。
既清脆,又嘹亮,要多突兀便有多突兀。
苏澜抿嘴笑了笑,她就知道陆芷柔会是这种反应。
陆芷柔怕惊醒熟睡中的人。
连忙捂住了嘴,转头惊慌失措的四下环顾。
确定无人被她惊醒后,才声音几不可闻地问苏澜道:“慕一笙不是对你有意思么?怎么又和范范搅合在一起了。”
一副喜欢八卦吃瓜的模样,看得苏澜暗搓搓地翻了好几个白眼。
“妈,一笙哥喜欢我,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人家现在早就移情别恋了,好么?!”
陆芷柔瞪了她一眼:“妈妈的意思是,他和范范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那么喜欢范范,比当初和你传出绯闻的时候,还要高调。”
“嗯,的确高调。”
苏澜想着慕一笙当着一群记者的面,公开表示范范是他正在追求的女人的事件,不由得对比道:“过去和我传绯闻的时候。
也没见他这么高调激动。
所以啊。
我压根就不是他的最爱。
没准儿当时,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对我什么感情。
也许是亲情。
也许是舍不得我这张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也许曾经喜欢过。
但仅限于喜欢,还不到让他发疯发狂的地步。
这么一想。
他对范范铁定是真爱无疑了。”
不过……
苏澜倏地,一脸警惕地看着陆芷柔:“人家什么时候喜欢的范范,关妈什么事?还有,妈卧室不仅有床,还有爸比给你暖被窝。
你为什么不在卧室睡觉,反而跑来睡不怎么舒服的沙发?别告诉我说,你是在为我担心,然后故意睡在这里等我回来的。”
因为在上热搜的第一时间,陆芷柔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当时明明告诉她,很安全,不用担心,早点睡。
“我……”
陆芷柔被苏澜犀利的目光盯心虚了。
“你什么你?”
苏澜奶凶奶凶的瞪着陆芷柔,道:“偏心范范,担心她,故意睡在这里等她回家就直说,我难道还会和她争宠吃醋不成?”
陆芷柔登时愈发的尴尬了。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她声音弱弱的问苏澜,不像个妈,反倒像个被苏澜吃的死死的小可怜。
“有。”
苏澜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咬着下唇瓣,瞪着陆芷柔,质问道:“所以妈早就已经知道范范就是我姐舒岚的事了对不对?”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否则,陆芷柔深夜为范范守门的事,就解释不通了。
“呵呵……”
陆芷柔尴尬的轻笑了两声,在苏澜生气的目光凝视下,连一个身为人母的气场都发不出来。
“不是早就,也就刚知道不久。”
“谁告诉你的?”苏澜问。
“小柯。”陆芷柔诚实道,双手放在膝盖上,跪坐着,模样乖巧的不行。
“小柯……?”
苏澜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轻呵了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问我,居然跑去问小柯?!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苏澜生气了。
气陆芷柔宁愿信任别人多一点,也不来问她。
“哎哟,妈不是这个意思。”陆芷柔揪着眉解释道,“你一把范范带回家,就让妈和你爸爸好生待她,还要每人送她一份贵重的见面礼。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对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朋友这么好,而且还只是一个出身平凡,有过坐牢经历的人,我觉得奇怪。
当时就想问你来着。
可你时刻都和范范黏在一起。
我没机会问,所以才去找小柯的。
结果那孩子就把你怀疑范范是你姐重生的事告诉我和你爸,然后就……”陆芷柔耸了下肩,表示这么容易就知道了,她也很无奈啊。
“以后不要去问别人,真是的。”苏澜瞪了陆芷柔一眼后,又腾一下把她身上的毛毯给掀来扔了一旁,“去楼上睡。
不要等了,回家之前,一笙哥给我来了条信息。
姐手机坏了。
她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一笙哥带她去深山老林看雪赏风景约会去了。”
“原来是手机坏了。”
陆芷柔点了点头,起身从沙发下来。
看着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苏澜美眸骤然一眯,问她道:“你该不会是一个晚上都在给姐打电话吧?”
这就有点尴尬了。
“没有没有……”陆芷柔忙摆手,哪有孩子不争风吃醋的,尤其是当她明显对另一个孩子偏爱多一些的时候。
苏澜一脸鬼在信你的眼神睐着她。
陆芷柔这才竖起一根手指,弱弱地诚实交代道:“就轰炸了一百次。”
“少了。”
不料苏澜非但没有吃醋生气,还这样同她说:“妈你应该直接把手机轰到没电的,这样才能体现出姐在你心中有多重要。
她以后知道这件事情才会感动。”
陆芷柔一个爆栗打在她额头上:“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了?妈这么做是出于真心,不是刻意讨好。”
苏澜呵呵笑道:“知道了,人家就逗你一下,你这么激动干嘛。”
两母女就这样一路打打闹闹的上了楼。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颇有一股要让全世界都银装素裹,变成冰天雪地的架势。
翌日。
凌晨五点左右,天还没亮,环卫工人便已经拿着工具,开始清扫街道了。
街道上,积着一层层厚厚的雪。
环卫工人们废了老大劲,才把主街道给清理了出来。
但是。
仍然造成了道路堵塞,影响了交通,致使七八点时,街上堵车堵成了汽车长龙,地铁更是人山人海,很多人拼了老命都挤不上去。
八点一刻时,厉珒厉峰陪同厉老爷子在餐厅用餐。
女主人梁美惠身穿一袭华丽的旗袍,梳着上世纪秦淮女子流行的发髻,踩着一双高跟鞋,从楼梯上哒哒哒的走了下来,
“爸,早。”
她打了一声招呼,在厉珒对面坐下。
“宏薄了?”
厉老爷子在喝粥,没看她,只淡淡的出声问了句。
“宏薄近日有些上火,牙龈发炎了,一早就请了医生过来,现在在挂水,不方便下来用餐。”梁美惠说罢,便转头吩咐女佣。
“给老爷盛碗白米粥,再拿半屉小笼包,一个荷包蛋,一叠小菜,一碗豆腐脑,送上去。”
“是,夫人。”
厉老爷子一听这话,便知道厉宏薄是在装病。
“吃这么少,看来病的不轻。”
厉老爷子讲着反话,骂人不带脏字,梁美惠心里苦,还得顺着厉老爷子的话说:“是病的挺重的,我原本是想送他去医院的。
结果他死活都不去,还说是老毛病,忍一忍就好了。”
这里的忍,指的是梁盼兰。
昨夜梁盼兰在厉家留宿,今晨免不了要在同一张餐桌上用早餐,厉宏薄是为了躲开她,才故意不下来吃早饭的。
老爷子怪他心胸狭窄。
这才骂他有病的。
“这次不一样。”厉老爷子把碗放下,接过管家递来的餐巾擦了擦嘴和手后,又噙着梁美惠的双目道,“宏薄的病情加重了。
得去神经病院。”
“……”
梁美惠瞬间无言以对,一脸遇到高手的苦逼样。
厉珒在她对面强忍着笑。
老爷子能心平气和的把人骂成这样,是绝对的本事和气场碾压。
“盼兰母女呢?”
厉老爷子放下餐巾,问到了他最想问的点子上。
“盼兰妹妹应该还在梳妆打扮,我们一起约好了,待会儿吃过晚膳,就带魏晞去量身定做结婚穿的婚纱和礼服。”
梁美惠微笑着,专挑老爷子喜欢听的。
“嗯,婚期越发的近了,是该着手准备婚纱了。”说罢,便把擦手的餐巾放下,又抬眸看向厉珒道,“待会儿给你们家澜丫头也去个电话。
让她和魏晞一起去量尺寸,这一晃,距离你们背着我们领结婚证的日子都快一年了,也是时候为澜丫头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礼了。”
这话厉珒爱听。
他立即乖巧的点头:“好,我一会儿就给她打电话。”
同厉珒说完话,老爷子转眸看向厉峰昨晚被苏澜的防狼喷雾剂灼伤了的眼睛,问道:“眼睛怎么回事?可是昨晚欺负魏晞的时候,被揍了?”
“咳……”
厉峰听到这话,立即被惊了个够呛。
咳了几声后,忙把嘴上的早餐酱擦拭干净,然后红着脸怒嗔老爷子道:“爷爷,你瞎说八道什么呢?眼睛是我不小心伤着的,和魏晞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吗?”老爷子拧着眉头,斜睨了一眼老管家大叔,质问厉峰道,“我怎么听说小魏晞,昨晚是在你房间过的夜呢?”
“她喝醉了,我睡的客房。”厉峰道。
“没出息。”
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抓起餐巾,就朝厉峰砸了过去,还骂道:“到了嘴边的肉都不吃,我们老厉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厉峰满头黑线。
一脸无语的看着老爷子。
“合着我们老厉家全是流氓?”
“不对女人耍流氓的男人没肉吃!”
老爷子名言名句时间到,他直接把厉珒拿出来举例:“你问问你四弟当初是怎么把苏澜搞到手的?还有咱们家小五。
如果不是他对人家耍流氓,强制性的把白丫头绑在了床上,西南军区白司令,能变成他岳父?”
梁美惠脸上红一阵烫一阵的起身。
这不是她的趴。
“爸您慢吃,我去看看盼兰好没有。”她逃之夭夭,紧接着下一瞬,便听到老爷子同厉峰道:“还有你爸,当初为了娶到你妈,可没少耍流氓。”
唉……
还是没躲过。
梁美惠抬手扶额,家里有这么个老活宝,有时候还真是没脸见人, 老婆你放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