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有些太糟心,陆夜白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状态,照片效果比她想象中还要美。
他们两人并肩坐着,视线望向前方,唇畔的弧度相似的很,或许相处久了,一个人总是潜移默化的跟另一个越来越像。
她炫耀似得递给严少洐,指着照片里的自己,“是不是巨可爱。”
“嗯。”严少洐凝视的照片中的人儿,文静中带着一抹俏皮,楚楚动人的很,随即,他又道了句,“不过,有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嫌疑。”
“......”
是在夸奖么?
工作人员都被逗笑了,告诉他们拿着照片再回去就行了。
出门儿的时候,跟疯男人擦身而过。
或许是严少洐的一脚力道有些大,男人走起路来略显跛态,不过,他此刻倒是神清气爽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五百万了呢。
至于女人,全程都显得很失魂落魄,陆夜白看着她佯装无事的样子,跟严少洐嘀咕了句,“咱们以后,会不会吵架啊?”
婚姻是源于爱,却也是在爱中渐渐消逝。
若是两个人不珍惜,又怎么能相守到地老天荒,婚姻中尊重固然重要,更多的,还是得相互包容体谅。
“不会!”
“你愿意一直让着我?”陆夜白饶有兴致的问。
“也可以是你让我着。”
“做梦!”
耳闻他们打情骂俏的话语,拍离婚证件照的女人稍显神色落寞,只是须臾,她扬起了浅浅的笑容。
再哭,恐怕连里子都丢了!
证书新鲜出炉,陆夜白有了做人妻的思想感悟,以后,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有疼爱她的人,未来还会有跟她血脉相承的存在,而她,一定会对小生命很好很好。
难以自持的憧憬起了未来,陆夜白跟工作人员再三道谢,临走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有好多喜糖的袋。
待到出门的时候,陆夜白跟他商量,“咱们也去买点儿喜糖吧。”
要不是他们耽搁了时间,也不会遇到疯子!
“好!”
民政局附近就有商店,陆夜白本想问问他的意思,一想,男人肯定不懂哪款好吃,所以自己抓了很多,随后又问老板,“有没有婚庆的小糖袋?”
“有有有!”
称完,陆夜白迅速装了起来,跟他肩并肩,“走吧。”
“够么?”
“够,都是心意。”
她特意选了好多巧克力,边走边给严少洐剥了一块儿,递到他唇边。
他不吃巧克力,甚至是不爱吃的,只是今天日子特殊,他没拒绝,微微低头吞入口中。
陆夜白眉眼弯弯的问,“好吃么?”
“你是问巧克力,还是你喂的巧克力?”严少洐眼底闪现着灼人的亮度。
“......”
有差别么?
两人往里走,工作人员露出很苦恼的表情,陆夜白给他们递了糖袋过去,工作人员收下,提醒了句,“里面乱糟糟的,你们回去过二人世界吧,至于这小礼物,谢谢了。”
乱糟糟?
隐约传来吵闹的声音,陆夜白颇有些同情这女人。
真惨!
遇到个这样的。
他们正准备离开,之前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出来,到他们附近的时候,还“善意”的劝严少洐,“结婚前最好先验验货,别登了记才知道自己娶了个破鞋回去!”
话音还未落,女人便停住了步子,隔着一段距离看面前的这个男人,忽然讥诮道,“对,不仅要先验货,还要看看对方是不是有直男癌,自己不是原装大小伙子,非要求妻子是黄花大闺女,试问,天底下有多少黄花大闺女可以被你们这种渣男糟蹋!”
她怒气冲冲,或许是被伤透了。
三言两语,陆夜白把他们离婚的原因也差不多摸透彻了。
呵呵!
这男人还真是双标!
“你个贱......”
他往前走着,手已经扬了起来。
陆夜白电光火石之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几步小跑过去,冲男人连抽带砸的,“你才贱,全天下至贱无敌。”
“要是把你们这种人都阉割了,世界上全是小姑娘了。”
“自己做过错事,不知道反思,只会一味责备别人,我看这姑娘跟你结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陆夜白疯狂的抽着,看的在场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舞草!
爆发力十足啊!
男人想反抗,可惜陆夜白力气不小,又怕抽到脸,他只能一个劲儿防备着,不过,嘴倒是没闲着,骂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大概意思就是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丘之貉。
“貉你妹啊!”陆夜白直接一脚踹出去,似乎还不过瘾,还撺掇目瞪口呆中的女人跟她一起,“还站着做什么,上啊!”
女人呆呆的,这话一出,也有些跃跃欲试的。
很委屈。
登记结婚不过七天,婚礼是昨天举行的,她以为是幸福的起源,却不想是黑暗的深渊。
婚前,他未曾问过她的过去,而她,也不愿提,却不料他如此在意一张膜......
她知道女孩子单纯的好,但她以前遇到了人渣,能怎么办呢。
后悔药她倒是想吃,可是没有啊!
委屈的同时愈发愤懑,想着一个陌生人都能给自己出气,便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女人打起架来,很是让人......震惊?
还是惊悚呢?
严少洐倚着高桌子,放任的同时暗暗观察,如果她们不敌,他也好英雄救美不是!
好在这个男人是个软包,到最后都没能翻身,他往前跑了两步,气冲冲的指着她们,“走着瞧!”
陆夜白翻了个白眼儿,言语间故意讽刺道,“软蛋,走着瞧你妹啊,天大地大,难不成你以为咱们还会再见面,不过,见面也无所谓,毕竟我有个顶天立地的丈夫,他会保护我,不像你,就知道跟女人耍横,祝你以后娶老婆娶个不仅不是处女,还怀过孕,堕过胎,生过产的!”
顿时,男子被气的七窍生烟,恶狠狠的看着陆夜白。
他再想骂人,严少洐往陆夜白身边走去,眼底神色冷凝的很,周身散发着一股逆我者亡的气势。
于是,他指了指陆夜白,落荒而逃。
终于安静下来,工作人员劝他们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这男人......
有病!
女人多少有些情绪低落,低垂着眸子,“抱歉,给你们惹麻烦了。”
她知道,若是没有这个姑娘出手相救,她是会被打的,他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又怎会对她有所怜悯。
所以今天的灾难,是因为她,所以免去了。
“没事儿。”陆夜白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姑娘实在委屈。
三人一同往外走,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女人又不想回家,她是无颜面对父母的,短短一天时间,她婚前失贞的事情,已经被他家人传了个热闹。
有必要这么报复她么?
越想越痛心疾首,失魂落魄的随意寻了一个方向,就默默沿着马路边缘走。
两人坐在车上,陆夜白还是有些惆怅,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叹息道,“这女人最不能将自己托付给一个男人了,即便是结婚,也要有自己的思想,不然,乏味的如提线木偶。”
车速很慢,严少洐好奇她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不托付,难道两个人相敬如宾?”
“不是。”陆夜白纠正道,“是相亲相爱,但是得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一味依赖,若是有一天这个人离开,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严少洐蹙眉,对于她“悲观”的意识多少有些不赞成,“今天领证,你是准备大煞风景?”
“......”
好像有点儿。
陆夜白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
许久,严少洐打破了沉默,唇线变幻着,声音更是低沉悦耳极了,“乖,新婚燕尔,不吵架。”
陆夜白狐疑的看着他,所以,他是误以为自己在生气?
“没吵架,只是观点有些不同而已。”陆夜白笑吟吟的,想着,傻子才在这么美好且神圣的日子吵架呢。
而且,她的目的是嫁给他啊,吵架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自以为的想着,忽然忆起了自己缠着他来领证的最真实的原因。
原本欣喜,此刻多了些意兴阑珊起来,她缓缓抬头,犹豫不决还是问,“咱们以后会吵架么?”
闻言,他轻笑了出来,“甜蜜还不够呢,哪儿有时间吵架!”
不是甜言蜜语,而是他很久之前便下定决心,只要是他娶回家的女人,一定做到尊重,且好好疼爱着,只要不是触碰原则的问题,他可以适当迁就。
这也是他之前相亲,迟迟没有敲定的原因。
她们要求太多,而他满足不了,便也不会轻易允诺。
陆夜白撇嘴,看着他如鬼伏神泣般的侧颜道,“以后呢?结婚一年后,两年后,甚至更久。”
严少洐睨了她一眼,轻而易举的在她眼底瞧出了不自信的味道,虽不知她今天怎么突然惶恐起来,还是徐徐道,“就目前而言,是不会吵架的。”
巨理智的回答。
陆夜白继而追问了句,“我做了什么错事,会让你觉得无法原谅呢?”
话题愈发沉重,严少洐失了继续回答的兴趣,“是婚前恐惧症?你今天失常的很。”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理会,还是追问他上一个问题。
做了什么错事,是他无法忍受的呢?
她好想知道...... 爹地我缺个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