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着实揪心,严少洐忽而半蹲在她面前,墨眸深邃,“何谈抱歉,您可是我这辈子最该疼爱的女人。”
他很少说动人的话,母子相较母女,沟通还是少的,所以此番已是难得。
“你啊!”她眼底潋滟着无尽的满足,随即抬下巴示意屋内的女人,“以后,她是你最该珍视的女人。”顿顿,她眼底的光似乎散去了些,紧张的抓住严少洐的手,“阿洐,你可不许......”
后面的话无需出口,严少洐便已懂得,郑重道,“不会的。”
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有跟自己一样惨痛经历。
怎么舍得!
正准备收拾回家,这里有阿洐就已经足够了,只不过,她正准备给林哥打电话,迎面走来了郑军劭。
抿抿唇,心情复杂的很,倒不是不想见他,而是他们之间......
“他有事儿,临时拜托我过来。”
郑军劭再诚恳,装的再像,她也不信,只是此情景,她也只能由着他,毕竟她身体受限制,只能求助于他。
将心上人推走之前,郑军劭还去探望陆夜白一眼,且递给她一沓人民币,面无表情道,“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自己买点东西,就算叔叔的心意。”
陆夜白目瞪口呆,看着厚厚的一沓人民币,好想说:叔叔,你现在讨好我也没戏,现在伤着呢,不能替你美言几句。
“谢......”
“跟郑叔无需客气,他钱多的没地方花。”严少洐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和煦的笑着。
陆夜白眨巴着眼睛望向郑军劭,就见他一副不在意,而落在严少洐身上的视线,有些引以为傲的味道。
咳咳!
果然是爱屋及乌!
“休息吧,钱不够花的话,给我打电话。”
继续眨巴眼睛,水眸灵动的很。
这个样子的陆夜白,倒是让郑军劭有些喜欢,或许他跟鸢儿能不能喜结连理......
还需她来助攻!
郑军劭推着心上人,到车旁,将她轻缓的抱了起来,放到副驾驶上。
苏鸢正准备将安全带系上,结果,郑军劭忽然贴近,将安全带率先握在手中,随即细致的将肩带跨过她的胸腔,腰带紧贴髋骨,他身子往里探,扣上安全带后,在卡扣传来“啪”的一声,又拉扯一把,似乎意在确保卡扣已锁好且没有损坏。
是有些磨叽的,但她懂,他是在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
若是最初嫁给他......
募地!
思绪戛然而止。
不能想,她拖着这副残破的身躯,怎么能祸害他呢!
郑军劭将一切收拾好,郑重其事的坐在驾驶位上,有她在,心情都是舒畅的。
奈何,他得瑟没多久便被重重打击了。
思前想后,苏鸢给严少洐发了短信过去,有些事情,或许这样做更妥帖。
在受到回复后,她将许久未曾拨通过的号码翻了出来,拨通。
另一面。
严有伦看到号码,比见了鬼还让他震惊。
鸢儿......
火速接起。
电话通了的瞬间,苏鸢不给他发挥的余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严先生,我此刻正在市一门口,来医院是探望我儿媳妇,哦,对了,也是你儿媳妇,如果你还愿意认阿洐的话。”
“白白受伤的事情,想必你不知道,以前我们母子不受宠,你素来对我们不闻不问,更何况是跟你毫无关联的人,更不敢劳您费心。”
“不过这次,希望你回去能问问你的好儿子,也就是严少钧。”
“他在公司咄咄逼人,阿洐不愿自相残杀,将唾手可得的江山拱手让与他,但貌似他不懂得知足,竟然让人伤了我的儿媳妇。”
“今天我打这通电话就是来警告你的,若是严少钧再敢碰他们一根毫毛,休怪我不客气。”
“我是残了,但不代表我好欺负。”
最后一句她说的极重,在自我讥讽的同时,更多的是警告。
他们之间,她更能豁的出去,毕竟,她在很久以前就对生活再燃不起希望,若不是有阿洐,还有她从小敬重的爸爸,或许,她会试着跟严有伦同归于尽。
挂了电话,她静静的看着窗外。
幸好......
曾经只是想想。
现在生活比以前美好的多,或许人不再执迷于一件事,会变得豁然开朗。
而此刻。
严有伦陷入了深深的烦闷中,静坐在沙发上,想着她之前说的话。
原本,他还想挽回,即便他们很多年前再无夫妻之事,但他依旧忘不了,她有多美好,若不是她性子太过孤傲,他们的婚姻也不会走到这地步。
可惜他再怎么想,终究还是覆水难收了。
严有伦重重的叹气,随即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严少钧的房间,他一把将门推开,面色沉寂的往里走。
很大的声响,惊得严少钧下意识将手机扣在床上,看到严有伦面色不善的冲他走来,还是露出讨好的笑容,“爸!”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教育他,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跟旁人不同,如果想要被疼爱,就得自己争取,不管是装也好,耍心计也好,必须把人留在身边,不然,以后他连饭都没得吃。
三两步到床边,严有伦将巴掌挥了出去。
啪!
极为清脆的一声。
严少钧懵了,愣愣的看着他。
“作孽!”严有伦怒气横生的道了两个字。
听到动静的杜静琳匆匆赶来,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一番。
惹到他了?
她善于察言观色,但怎么都读不懂他的心思。
这样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依附对了没有,委屈无数年,若得不到尽数财产,还真是她的失败。
他们母子,注定是要过万人之上的生活的人。
杜静琳往前走了两步,问声细语的安抚,试图将矛盾抚平,“生这么大气,难道是阿钧做错了什么?”
“哼!”
一个白眼儿,他还想揍严少钧。
阿洐已经够退让的了,怎么他都不懂呢,难道非要手足相残?
古言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怎么到他这儿,非要把人逼上绝路呢!
“你最好跟我坦白,最近都做了什么好事儿!”
语气着实不留情。
严少钧好一阵蒙圈,耳边还嗡嗡作响,将视线望向杜静琳,似乎在求助,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除了勤勤恳恳的工作,再有就是偶尔约陆司音出来,虽然她很少同意。
难道......
想着自己在外面的风流韵事,莫名有些发怯。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结果,被杜静琳眼神警告了一番,他能读懂其中的意思,不管做错什么事儿,只要不是板上钉钉的,就不承认。
于是,他底气十足了些,“我最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儿!”想着好不容易处理妥当的合作案,继而沾沾自喜道,“爸,我不知道您从哪儿听来的谣言,但我最近一直都在公司,扪心自问,之前的官司很不好赢,是我力挽狂澜,化干戈为玉帛,最终保证了公司的利益!”
“爸,经过这事儿,难道您看不出我的努力么,把某些人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好,您不夸我,还......”
“住口!”
严有伦愈发恼火,在他面前还诋毁阿洐,恐怕当着外人面,更没少讲!
“爸!”
“你不承认是吧!”
“您让我承认些什么啊,难道是想让我背黑锅?”
他一个劲儿的把事情往严少洐身上扯,这些年他力证自己比较强,好不容易有扳倒严少洐一次,自然会炫耀。
“阿钧!”杜静琳瞧出不对劲儿,将他的话打断。
正在她苦恼之际,门被人敲响。
望去,是佣人。
她神色有些失常,欲言又止的样子,舔舔唇才道,“先生,警察来了。”
“警察!”严有伦惊呼出来。
不仅是他,剩下的两个人更是纳闷儿。
怎么平白招来了警察呢,他们素来奉公守法。
三人暂时将争执搁浅,往楼下走,隔着老远的距离,他们便瞧见了席显的身影,这人一本正经的端坐着,丝毫看不出往日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
走近,还是严有伦率先打了招呼。
“席小子啊,今天怎么......”
“抱歉,请您称我席警官。”席显毫不留情的将他打断,面上带着正色,似乎对他套近乎的话表示很厌恶。
尴尬!
他面上有些挂不住。
杜静琳眼球一个骨碌,声线悠扬道,“倒是我们唐突了,许久不见想亲近些,忘了席警官正在当值。”
瞧,这话说的多圆滑。
席显勾出个笑来,眼底却是淡漠,“呵,真会攀关系,我跟杜静琳影星鲜少谋面,至于严先生,更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这话说的,真是让我惶恐啊!”
十足的奚落。
连情面都不留。
望着一副坦然的席显,杜静琳好生尴尬。
在圈子里,谁不尊称她“杜影后”,怎么到他这儿,只是“杜影星”。
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席......”
“废话不多说,今天来是有公务在身的。”
席显不留情的将严少钧的话打断,后半句说的更是嫌弃的很,他就差直白的告诉他们,若是没有公务,他连踏进这个地方都不屑。
他不给台阶,严有伦自然不会上赶着巴结他。
一个小辈,席显是有失体统了! 爹地我缺个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