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少钧的出现是场噩梦,或许唯一的收获,便是让这两个人走的更近了。
全程,陆夜白都在照顾大宝儿,而严少洐的重点,则在她身上。
看着汪嫂暧昧的眼神,她想找个地缝......
临睡,大宝儿还是没能跟他们敞开心扉的说出来,或许小孩子的世界,是很不好搞懂的存在,两人寻思着要不要直接问,思索良久,还是作罢了。
硬逼他回忆起不愉悦的,岂不是如把伤口扒开,给他撒盐。
只能等了。
陆夜白哄着他,恰好严少洐来了电话。
等他出去后,严肃立刻睁开了眼睛。
“小白......”
陆夜白垂眸看着他,温润的笑中带着安抚的味道。
严肃往她怀里钻,像是在寻求某种慰藉,头发都乱了,濡濡软软道,“小白,你有没有受委屈啊?”
“......”
怎么都没料到这会是第一句。
你有没有受委屈......
他,到现在最关心的,是她的感受。
陆夜白热泪盈眶,一个没忍住,差点儿在他面前哭出来,将大宝儿死死的抱在怀中,唇在他凌乱的发丝上一吻,“没有,小白很厉害的啊,他根本伤不到我的,大宝儿,你看我现在是不是铁骨铮铮了很多,以前你总说我好欺负,现在谁在我这里都讨不到便宜的。”
点头如捣蒜,他笑吟吟的,“是啊,这次小白好棒呢!”
只是转瞬,他又不笑了,垂头丧气的模样,似乎在懊恼些什么。
陆夜白约莫懂了,手在他后背有节奏的拍打着,“其实这人啊,永远都不会是无坚不摧的,有强悍的时候,也会有弱小的时候,跟刘凤芝毕竟是认识的,而且,还不是一两天的熟稔程度,所以做起事来,老犹犹豫豫的,但是你不一样啊,她是你不认识的人,而且,给你的印象一直不好。”
“所以,你对她,肯定是有什么不痛快,就能发泄出来,对不对?”
话说到此,她停了下来,等他的反应。
严肃细细琢磨,似乎懂了她的意思。
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他在严少钧面前,也只是有所顾忌,对不对?
他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陆夜白自然顺着安慰,还告诉他,人总是慢慢强大的。
“真的么?”
“会的,这人随着长大,是会变强悍的,我以前在学校,可好欺负了,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我都听到了,还是不吭声,最后是忍无可忍,才跟她在教室打了起来。”
“你还打过架?”
“不然呢,打架这种事情,不是稀疏平常的么?”
陆夜白始终笑着,表情淡淡的,却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严肃听完,从她怀中微微后撤,看着她白净的面庞,颇忧虑,“应该没吃亏吧,没有疤。”
女人打架,都会挠人,他早见识过。
“没有。”
“小白真棒。”
“以后你也会这么棒的,现在你打不过严少钧,是因为你小,跟他没有可比性,你想想,让你爹地揍严少钧,严少钧才是没胜算的,对不对?”
“当然,爹地是全天底下最棒的男人!”他得意洋洋着,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对,你爹地最棒了。”
陆夜白见他终于生龙活虎,心情轻松了不少。
旋即,他又讪讪的,垂着圆圆的小脑袋,“我知道你在安慰我。”
“所以呢,你接受么?”
严肃眨着一双萌动的双眼,笑的如夏日绽放的花朵,“接受啊,小白这么煞费苦心的哄我,难道我还一直沉浸在痛苦中?”
以前,他也安慰过奶奶的,每次妖女出现,奶奶都会不高兴,所以他想尽办法讨奶奶欢心,偶尔管用,偶尔效果不好,所以他知道,哄人的,有多希望被哄的能高兴。
陆夜白没想到他心智这么成熟,欣喜的同时,又觉得心疼。
或许,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对他只有坏处吧。
除了生活条件优渥,还有什么是值得人生羡的呢,倒不如平平淡淡过一生。
“今天,你爹地也吓坏了。”
“我知道。”
两人还聊着,严少洐结束通话回来,随后,大宝儿坐起来,双臂张开,跟他索要拥抱。
始料未及。
他没想到短短十分钟,就让他恢复了精神。
立刻将他抱起来,如获珍宝似得。
“爹地,对不起啊,害你跟小白担心了。”
......
好不容易将小人儿哄睡着,严少洐直接将陆夜白抱了出去。
到客卧。
他心情是难以言喻的。
“你怎么做到的?”
以前,严少钧故意出现在大宝儿面前,每次受到惊吓,他都会好一阵子缓不过来,这两次,着实出乎他意料。
难道过去的伤痕,要被慢慢抚平?
是她的功劳......
“他比你想象中更懂事啊。”陆夜白重重的叹气,心是沉甸甸的,“他知道咱们担心,或许不想说,有他自己的原因,以前总觉得这孩子稍微早熟,实际上,他是过于敏感了。”
“这个年纪,懂得道理太多,何尝不是他看的太多。”
一番不轻不重的话,却让严少洐心如被野兽硬生生给撕了个破碎。
看的太多......
约莫是最小的时候,他在家里遭到了......
严少洐后悔不迭,愈发想去弥补。
“我知道了。”
掀眸,透过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再说下去了,他的人生,她有太多没经历过的,也不打算刨根究底,谁都可以保留自己最私密的部分,一如他问她的父母,她是铁定不会说的。
怎么都不能告诉他,她的父亲,是被她活生生逼......
陆夜白扯出艰涩的笑容,声音平淡如死水,“送我回去吧。”
将她抱回去,严少洐却没走,而是躺在她身侧,准备和衣而睡。
后面有人,陆夜白感觉气氛怪异的很,想避开他,但是即便在漆黑寂静的夜色中,她还是能看到他。
他始终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长睫微微颤抖着,大抵夜色太迷人,给他这个人平添了一股子魅惑之意,有种让人看不透的美感。
盯了太久,陆夜白忽然发现,他的手拨弄着她的发丝。
瞬间,她便知道,他也是能看到自己没睡的。
欲盖弥彰的闭上眼睛。
之前的考量,被他尽收眼底,严少洐没说话,是在考虑要给她一个怎样的婚礼,这些事后,他不想再委屈她了,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他怎么舍得委屈了这样的一个好姑娘。
她太好,好到他自惭形愧了。
他忽然贴近她,微小的间隔,萦绕这两个人的气息,“白白。”
“......”
不回答。
假装镇定。
严少洐不准备拆穿她,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婚礼......
猛地睁开双眼。
原来是想问这个啊。
心,似乎慌了。
难以平复。
她眨巴着眼睛,衬着隐约露出来的月色,将他的容貌尽收眼底。
五官堪称完美,此刻薄唇微抿,略带正式感,一双眸漆黑,却又是耀眼的繁星,勾的她沉浸其中,陆夜白反正了好一会儿,才说,“随你。”
对于婚礼,她有过期待,但都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比起婚礼,她更在意以后两个人相濡以沫的日子。
夫妻更重要的,有时候不是怦然心动,而是尊重。
他们在一起刚刚好,胜似情深万种。
“室内,还是喜欢室外?”
“......”
“海边,还是草坪?”
“......”
“日常,还是夜场?”
似乎有些锲而不舍了,陆夜白隐隐感觉,若是不给出个答案,他不会轻易罢休的。
“都还好,婚礼只是一天的回忆而已,更重要的,是以后两个人的相处。”
鲜少有女孩子不在意这个。
以前也恋爱过,听着各种五花八门的古怪想法,他曾经好笑过,但是后来,似乎懂了。
婚礼,是一个女人迈向另一个阶段最美好的回忆。
所以他想要成全。
只是没想到,陆夜白表现的这么淡然。
“说说你的想法。”严少洐压低了声音,手依旧把玩着她乌黑的发丝,在指腹上缠绕,“我不想委屈了你。”
一瞬的恍惚,陆夜白感觉到了疼爱。
还记得以前跟夏明宇提婚礼,他总是想省钱,鲜花这些总该有吧,他通通想省。
后来,她不期待了。
没想到在另一个男人这里,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不想委屈她......
即便没有情爱,也是暖的。
“好啊,等我有了想法,肯定跟你提。”
转天。
夏七七带着杜慕笙,陈莉带着秦念来了。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们陪大宝儿。
有秦念在,总是能勾起他的斗志,两个人在桌子上玩儿飞行棋,各种绞尽脑汁,偏偏杜慕笙还在一旁刺激着,让大宝儿忍不住吼了出来,“你安静点儿,还没嫁人呢,就已经维护上了,难道不怕秦念以后不要你?”
“我还不要他呢!”杜慕笙头一歪,倨傲的很。
秦念手上动作一顿,无奈的看着古灵精怪的姑娘,心情异常沉闷。
“瞧瞧,你闺女还真是彪悍。”
“承蒙夸奖。”夏七七笑的愈发绚烂,配上稍显艳丽的五官,堪称绝美。
陈莉险些吐血,几年修炼,这姑娘将“不要脸”演绎的愈发如火如荼,比楚礼更甚,简直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
“这要是不认识的,我肯定不会让我儿子娶。”
“这要是不认识的,我肯定不会让我闺女嫁。” 爹地我缺个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