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愧疚,委屈一个小姑娘,不是她本意。
“她比你想象中更通情达理。”严少洐墨色的瞳孔,似乎有无尽的情意蔓延出来。
闻言,苏鸢唇际泛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鲜少拉住他的手,回到最初的话题,“到了公司,会有股东支持你,阿洐,大刀阔斧去做你想做的事儿吧!”
无需顾及她,虽然公司是她和他一手创建,在她心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现在,她宁愿毁了它!
严少洐回到卧室,心情依旧有些沉重,瞧出不同寻常味道的陆夜白奉献出了一个吻。
踮起脚尖,落在他眼睑处。
随着这个动作,眼眶有些湿润的味道。
安慰……
他将她抱在怀中,指尖勾起她的下巴,索取一个绵长的吻。
她的唇很甜,好似抹了蜜。
陆夜白气喘吁吁窝在他怀中,许久平静下来,她微微扬首,眼里波光荡漾着,“看样子,你也没受多大影响。”
“你怎么知道?”他鹰隼的眸底透着愉悦。
陆夜白眨巴着眼睛,长睫跟小扇子似得一扫一扫,“品尝出来的!”
“可惜,你这个鉴赏师技艺不够高超。”严少洐眼底带着十足的玩味,“不如再细细品尝一次?”
咳咳!
表示拒绝!
陆夜白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很镇定道,“我是伤员,非礼勿碰。”
奈何,他动作依旧,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不仅如此,还连连逼近,似乎某些意图愈发明显了起来。
“你是认真的么?”陆夜白护住自己,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
严少洐唇际的弧度愈发魅惑,往前逼近。
直到她“哐当”一声,后背贴在柜子上,他身子微微倾着,在她耳边缓缓吐露一句,“我只是想换衣服而已,你想什么呢?”
想神马!
陆夜白凌乱之,淡定如斯道,“想给你搭配衣服。”
果然,跟他待久了,也要修炼成精了。
转身在衣柜里一通乱翻,都是暗色系西装,搭配来搭配去都差不多,她随手拿了一件递给他,“喏!”
严少洐接过,扔到床边,当着她面儿将替换的上衣扔到一旁,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她露出羞答答表情的瞬间,神采飞扬了起来。
原本镇定的小姑娘,面红耳赤,视线都不知道看哪儿,其实他的身材堪称完美,欣长的身姿并不瘦弱,精壮的同时又不会让人觉得粗蛮,肌肉纹理也很好看,不过,陆夜白按耐住了。
偏偏严少洐还很不以为然道,“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个什么劲儿!”
最后的尾音,有些挑衅的味道。
陆夜白当即正他,由上往下的打量个仔细,“谁害羞了,我只是怕张针眼而已!”
“呵~~~”
轻飘飘的。
她是最受不得激的,指着他说,“你不堪入目!”
反正她现在也慰劳不了他,索性豁出去。
顿时,男人面色铁青。
被质疑了!
停住穿衣服的动作,他缓缓往前走着,浑身上下只剩一条遮羞布,大喇喇的很,步步紧逼,将小姑娘禁锢在怀中,“不如,你来试试?”
陆夜白吞着口水,铿锵有力的声明,“我是病人,你总不能只顾着你的兽性,不理会我的感受吧!”
“兽性?”
还真是新鲜的很。
“嗯!”
陆夜白趁他不注意,一个转身钻了出去。
绕到他后面,做了个鬼脸儿。
“好好换衣服,别想些有的没的,毕竟你想,也实现不了啊!”
眉飞色舞的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直接溜了出去。
站在楼道里,她缓缓舒气。
艾玛~~~
再见到他,已经是衣冠楚楚的谦谦君子模样,陆夜白神色如常的收回视线,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绝口不提在卧室里被调戏的尴尬,继续跟未来婆婆聊养花之道。
严少洐看着相处和谐的两人,将陆夜白扯了起来,后者好想求救,可惜在婆婆面前,她不敢猖狂。
如此,便被拉到门口。
严少洐定住步子,视线灼灼道,“吻别。”
“你去哪儿?”陆夜白抓住了重点,神情透露着丝丝紧张。
严少洐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平日里鲜少用化妆品,却弹嫩的很,宛若刚剥了壳儿的蛋清,“公司里有一些杂碎,需要清理出去。”
他说的轻巧,陆夜白倏然惊醒,掀眸望着他,紧张的抓住他衣服袖子,“会不会有危险?”
商场如战场,更何况是面对严少钧这等小人,什么奸佞手段都能使出来。
恐怕,等待他的只有血雨腥风。
“想太多。”
“注意安全。”
“好。”
陆夜白站在门口,欣长的身姿随着他的步伐异常伟岸,车辆徐徐驶离,看不到踪迹,她坐回原位。
颇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苏鸢牵起她的手,“在担心阿洐?”
一愣。
还以为她不知道。
陆夜白看得很清楚,于阿洐来说,她是被呵护的,甚至是不顾一切的维护,而母亲,才是他真正的底线,谁都不能触碰的部分。
倒也不嫉妒,这样的男人,只会更迷人。
她喜欢!
“是有点儿。”她坦诚道。
“阿洐有自己的主意,不是阿猫阿狗能轻易击垮的。”
“这倒也是!”
“白白。”苏鸢牵起她的手,忽然提议道,“等你们接完结婚,生个孩子吧,不管是男是女,都好。”
陆夜白心念一动,想着以后的美好时光,缓缓道,“好。”
想要孩子。
在她以为自己生育困难时候,有多想要个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
八点半。
刚到公司,金旭尧便小跑着迎上,看大老板西装革履,神采奕奕的模样,他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喋喋不休道,“会议还在继续,有人口诛笔伐着,但严少钧的人也不少,僵持的厉害。”
“嗯,知道了。”
步伐略急,他迫不及待想看严少钧抓狂。
他不是想要么,他就毁掉!
出电梯,金旭尧大步往前,率先将会议室的门推开。
里面正乱糟糟的。
两派的人争执不下,宛若没有硝烟的战场。
看到严少洐出现,这群人顿时蔫儿了,面面相觑良久,有人踏实了不少,有人则是战战兢兢的。
“老板。”
“老板。”
“......”
恭敬的味道,瞬间弥漫了出来。
严少洐环顾一周,自然没有错过严少钧眼底的愤恨,径直走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稳稳坐下,锐利的眸子时而平静,时而好似有惊涛骇浪,他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抬起落下,薄唇间溢出浅淡的两个字,“继续。”
乱糟糟的会议室,再无人争执,大家安静的坐着,似乎在等严少洐指点江山。
继续?
老板是准备回来了?
严少洐一党的,早有所准备,毕竟天生的王者,怎么可能被轻易打败,至于严少钧,他们从未当做过一回事儿,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享受本该尽数属于严少洐的一切!
群心倍受鼓舞。
这一幕落在严少钧眼中,跟刺似得,硬生生的戳着他的心。
真巧!
他站起来,他就出现了。
这个位置是已经被赶走的他能坐的么?
还有他们,是在崇拜?
呵~~~
一个在女人身上爬不起来的人,也配!
严少钧在知道严少洐替陆夜白做了多少后,只觉得不耻,成大事者,怎能过于儿女情长,再者,这陆夜白跟她的名字似得一穷二白,恐怕只有他,会耗费心思去替她操劳。
陆夜白:我一穷二白,但我有良知啊!
严少钧:......
“哥。”
装腔作势的语气,严少洐连眼皮都未曾掀动一下,如帝王莅临似得,“继续刚刚的话题。”
有指示,他们便畅所欲言了起来。
于一个企业来说,名誉重要的不得了,谁愿意跟失信之人合作。
商场,不介意你有手段,但有手段还被人拆穿就显得垃圾了,一如在警局里被关了好些日子的严少钧,难道外界愿意信他的澄清?
恐怕清白二字,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此言一出,严少钧面色始终紧绷,有些阴鹜的眸子带上了狠绝的色彩。
早知道,该把这群老顽固给驱逐出去,一时的心慈手软,给了他们翻盘的机会!
“此言差矣,这事儿是诬蔑,即便大众不信,在座各位该心知肚明!”
“梁董的意思是,老板牺牲自己妻子的安危来诬蔑副总?”
“我......”
“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严少钧插言了句,一副体谅人的温润姿态,“想必今天大哥来,也是来给我洗刷冤屈的。”
呵~~~
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很多年前,严少洐对这个小自己不多的弟弟并无恶意,即便,恨极了破坏他家庭的杜静琳,但他渐渐发现,有什么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严少钧在许多方面,全然继承了杜静琳。
一如现在,睁着眼说瞎话,以及......
“是吧,哥!”严少钧故意装出很亲昵的模样,甚至伸手准备搭在严少洐的肩膀上。
他唇际勾勒出若有似无的弧度,识破严少钧的意图后,轻飘飘的将他的手拂开,随即,嫌弃将外套脱掉,拇指和十指捏着衣领的位置,手伸出去,随即两指分开,衣服重重的坠在地上,发出点点轻响。 爹地我缺个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