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映岚心中,老祁是很重要的人,只是于他们小两口来说,不是他们该担负起的责任。
想将存折交给严少洐,意思刚表达出来,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不仅如此,严少洐还鲜少的摆出了不高兴的表情,“奶奶,到现在您还要跟我分这么清楚?”
“阿洐,你有这心,奶奶就已经很知足了,你们年轻人赚钱也不容易。”
“您想太多了,钱赚来就是给你们花的。”
这话,把人折煞死了。
姜映岚上了年纪,又不懂年轻人的一套,都不知道怎么接,只能表情古怪的笑着。
陆夜白更是叹息的很,这人是修炼成精了么,怎么肉麻的话总是信手拈来的脱口而出,一点儿不犯嘀咕!
他的眼神平寂如水,好似一汪墨色深潭,陆夜白在秀色可餐的诱惑下吞了吞口水,上前一步,直接将存折塞回奶奶手中,板着脸道,“您要是再这样,我们怎么踏实的去接祁爷爷啊!”
最终,还是作罢了。
两人坐上车,姜映岚一直让他们注意安全。
一直到瞧不见奶奶的身影,陆夜白才转过身,有些彷徨的道了句,“要是我爸没死,奶奶会比现在过的好无数倍!”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这句话,是由衷的称赞。
有多少人能在那么小的年纪撑起一个家,而她,做到了。
好似赞美,却让陆夜白徒生心虚。
若他知道前因后果,会不会......
一路颠簸,休息站的时候两人泡了碗面,还记得以前在学校经常这么吃,那个时候很少买桶装,学生时期穷啊,比起花两倍的价格买桶装,她更倾向于把袋子套在暖壶盖里面,倒入所有的佐料和滚烫的热水。
反正到最后,味道是一样的迷人。
陆夜白边吃便怀念,捧着喝了一点点汤,饶有兴致的问,“你大学也会经常吃泡面么?”
“我在国外念书,吃炸鸡薯条比较多。”
“奥,真是可惜了,人间最美味的存在,你白白错过了那么多年。”
人间最美味?
请问,他们吃的是一样的泡面么?
还是他的味蕾出问题了?
严少洐细细品味,还是只尝出了防腐剂的味道,“垃圾食品,还是少吃的好,之前你买回去的辣条,新闻上常说百害而无一利,偏偏你跟大宝儿爱吃的紧。”
话语里有埋怨的味道,陆夜白边吃便纠正,“谁让拒绝不了诱惑呢,再者说,咱们早就百毒不侵了,垃圾食品经过消化,根本伤害不到人体什么。”
正愉悦,寒意袭来,陆夜白吃的正欢,还是察觉到了。
悄悄的掀眸,眼前的男人好似要发火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当即改口道,“不过,还是少吃的好,大宝儿还在长身体,得需要更多的营养,以后最多一个星期吃一次,还得给他定量!”
她说的义正言辞。
盛垣。
严肃在白纸上涂涂抹抹着,忽然打了个喷嚏,他小手指捏捏鼻子,随后又摸摸额头。
没发烧啊。
所以,是小白想他了吧?
当即一笑,露出洁白的小牙齿,随后又是羞答答的模样。
哎~~~
魅力这东西,果然是遮都遮不住的!
余下的话,多少还靠谱些,只是最后限制的时间,多少让严少洐有些不满意,一个星期吃一次,大宝儿又不是能控制住自己的人,于是便提了要求,“三个月。”
舞草!
狮子大开口啊!
能同意么?
做梦!
“最多一个月!”陆夜白跟他伸了根手指头出来,眼底闪现着央求的味道,“每次绝不多吃,就解解馋的量!”
“四个月!”
“......”
陆夜白目瞪口呆,怎么时间还延长了,难道他不该说一个半月么?
果然,人和人的脑回路是不一样滴!
两人吃完,继续赶路。
陆夜白中途很困的时候,两人在休息站睡了会儿,差不多休息三个小时,才又继续赶路,她悄悄瞄了他一眼,看似神采奕奕,实则疲惫的很,想来也是,这车程那么长,他总是盯着路况,不累是假的。
思及此,愈发愧疚了些。
“等回家,你教我练车吧。”陆夜白望着他,轻声道。
严少洐睨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年纪上,她比他小很多,心思却是格外细腻的。
她和同龄人都不一样,像她这般年纪的姑娘在恋爱中,总是渴望被关注,被疼爱,即便是以前深爱着杜瑞琛的夏七七也是如此,曾经,他以为是年龄的关系,被父母呵护在掌心,自然会任性些,现在才发现,不仅是年龄,还跟际遇有关。
她吃过太多苦,所以更会疼人。
而他,很幸运。
“好。”
中途又休息了两次,到村庄的时候,有人来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国字脸,看上去还挺靠谱的,这人先是对严少洐道了句“老板”,然后暧昧不清的看着她,称了句“老板娘”。
不知怎地,忽然有种自己老了好几岁的既视感。
“这是冉景涛。”
“冉哥。”
软萌的一声,冉景涛整个人都融化了似得,老脸一红,挠挠头,“真是惭愧,还没小姑娘这么叫过我呢!”
“咳!”
一声咳嗽,冉景涛顿时收了表情。
瞄到严少洐面露不悦,心里咯噔一下。
艾玛,这要是老板吃醋,他会掉了一层皮的,还是老实些好!
“祁爷爷在祁涛家?”
“嗯,确诊后,胡兰哭天抢地了好一阵,死活都不肯让祁爷爷自己一个人回鱼塘住,今天早上祁爷爷有出来溜达,我正准备上前,被胡兰给打了一顿。”
到现在他浑身还是疼的,若非胡兰是个女人,他肯定打回去了。
真是……
欠揍的很啊!
“嗯,我知道了。”
严少洐早能料想到,于胡兰来说,祁爷爷病情再耽搁不得,她最在意的依旧是不能让丈夫被夺走。
“走吧。”
三人一同,到祁家门前发现大门紧闭,一副避不见客的意思。
陆夜白上前敲门,可惜惹出老大动静都没人来应,“不在家么?”
知道他们要来,提前把祁爷爷给藏了起来?
“不可能,我去接你们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估计知道是咱们,故意不给开门。”冉景涛上前替她敲了起来,只是胡兰打定主意不搭理,没辙的人。
“祁涛在家么?”
“在。”
陆夜白听到满意的答案,往后退了两步,没有继续敲门,而是一句接着一句说给里面的祁涛听。
“祁爷爷生病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今天我来,就是接祁爷爷去看病的,大城市医疗水平怎么都比这里高。”
“祁涛,你该不会希望祁爷爷这把年纪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吧。”
“都说养儿防老,你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祁爷爷的身体,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病情就这样耽搁下去,还是说,你压根都没想给祁爷爷治病!”
“......”
接连几句,她刻意把话说得越来越狠,祁涛这人还是有理智的,相信,不会不为所动。
陆夜白的预料是对的,院里,祁涛早就坐立不安了,这一字一句好似尖刀,h毫不留情的刺在他心上,疼的不行。
不希望他遭受病痛的折磨,更不愿病情耽搁下去,即便砸锅卖铁,病也还是要治的。
只是......
“祁爷爷养你到现在不容易,难道你就忍心看他受折磨?”
“祁爷爷要是出危险,你会后悔死的!”
这句,着实拿捏住了祁涛的命脉,他蹭蹭地往前走了两步,结果刚碰到门栓,身后传来一道凄惨的嘶吼声,“你要是敢给她开门,我立刻撞死在这儿!”
顿时,陷入了囹圄,似乎怎样选择,是大大的难题。
他缓缓的转身,眼底一片乌黑,“我只是想给爸治病,县城里的医院不行,咱们就去大城市试试吧。”
“不行!”胡兰眼眶通红,一副没商量的样子,“小贱人打的什么主意,我再清楚不过,她哪里是想给老祁治病,恐怕人接过去,根本连检查都不给做,而是跟姜映岚整日厮混!”
“妈,不会的!”
“你懂什么,治病不是笔小钱,她们怎么会这么好心!”
门外。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落在陆夜白耳中,微微勾唇,招手示意他们离开。
再留多久,胡兰都不会让他们把人带走的,这点,陆夜白深信。
严少洐亦是如此,不过,计划已经在脑中形成,临走前特意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寻思着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回到车上,陆夜白准备集思广益,“有什么好主意!”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啊,更何况还有严少洐这么智慧的存在。
“直接砸门好了,胡兰一个女人,祁涛又已经动摇了,根本不足为惧。”冉景涛是懒得跟胡兰废话,泼妇让人望而却步啊。
“砸门不合适,村里人太多,胡兰婆家就是这儿的,要是纠缠久了,恐怕对咱们不利。”陆夜白继而求助严少洐,一双萌动的双眼扑闪扑闪的。“席显说你小时候鬼点子可多了,能不能奉献一二?”
“夜袭!”
深夜。
两个男人身着轻便的运动衣,在月色被乌云掩映的时候,站到祁爷爷家门口,正准备翻墙而入,后面又跟来了个小尾巴。 爹地我缺个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