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桃子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地窖中的温度本来就低,再加上她没有热量补充身体,很快的身体都缩成一团。
“姨娘,这文莺真是可恶,我看她是想把我们饿死在这里……”桃子的双唇微微发颤,颜色已经灰白。
沾衣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由内而外的发冷,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死在地窖中。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有的雨珠竟然渗了进来。滴答滴答的滴在沾衣和桃子身上,使二人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此情此景,让沾衣在心中更加知道,无论是复仇也好,还是想要生存也好,他都需要为楚也维的恩宠站稳脚跟。
楚也维的书房中灯火通明,暗卫进了书房,和他禀报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哦。”他那声音很淡,语气极淡,仿佛是听了一件漠不关心的事情。
“将军,就让沾衣姨娘被关在地窖?”暗卫不解地看着楚也维问。
楚也维点头,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在地窖里面关几天而已,死不了人。你继续盯着,出了什么事情,再跟我说。”
日月轮转,已经过了三天三夜。
这阴暗的地窖,从头到脚,根本就没有人来送过一滴米或水。桃子饿得气息奄奄,已经几近昏迷。
沾衣倒是好了很多,下雨时就喝一点渗进来的雨露。
“桃子,你没事吧?”沾衣望着桃子,她苍白的脸已经半分血色也无,沾衣甚至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桃子会被饿死。
桃子无力地摇头,“姨娘,你放心,我没事……我一定会陪姨娘到最后的。”
闻言,沾衣心中感动万分,正准备说写什么的时候,地窖的门儿,吱吖一声开了。
文莺带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
她得意地看着沾衣,语气中满是嘲讽,“沾衣安人,怎么样?这地窖的环境好不好?”
边说她边从食盒中拿出一壶水,“我给你二人送了些吃食来,你二人吃些,别饿坏了身子,我和将军可不好交代!”
沾衣看了眼前堆放的美食和清水,又看了看昏昏沉沉的桃子,立刻拿了那壶清水喂进她的口中。
“咳咳——”桃子刚刚沾了水时,急迫地喝了几口,可水一流进喉咙竟然是灼喉般的烈酒,她一下子吐了出来。
“怎么了?”沾衣看着她剧烈咳嗽,把水壶放开自己唇边品了品味道,一股烈酒浓厚的味道又舌尖蔓延。
她好毒的心思!竟然给日空腹的人送来烈酒和辛辣的菜肴,她紧紧握着双手,盯着那几盘饭菜。
“呵呵,沾衣姨娘觉得我送来的酒菜可还可口?”文莺盯着她,巧笑嫣然。“行了,我就不打扰你用膳了,你好好享用吧!”
随着地窖的门关闭,沾衣长舒一口气,将饭菜端近桃子面前,“桃子,这饭菜比较辛辣,你稍微吃些补充补充体力就好,不要贪口。”
几口饭菜下腹,桃子就已经辣的唏嘘不已,但因为饿极了,她还是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
沾衣却只吃了几口。
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桃子捂着肚子痛呼,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张小脸白的吓人。
“桃子,你怎么了?没事儿吧?”沾衣问。
“姨娘,我没事,就是胃有些不适。”她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声音也有些颤抖,“姨娘,你给我念首诗转移下注意力吧。”
沾衣捡起一根木棍,边念边在地上写着:
“长衣挽人独醉,明月美人盼催泪
殷情蜜意长久,举案与君白头共。”
写罢念完,她的手微微一顿,竟不知不觉中写出了这首诗……
桃子思寻着诗,已然忽略了胃中火辣辣的灼烧感。而地窖通风的窗外,一个黑影悄然掠过。
没人去打扰沾衣,她陷入了久久的回忆……
那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喜之夜,他亲手掀起她的大红喜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久娘,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他亲自将交杯酒递到她手中,“
长衣挽人独醉,明月美人盼催泪
殷情蜜意长久,举案与君白头共。
久娘,这是我为你写的诗,若非生死,绝不负你。”
那一夜,春光红帐,处处暖玉生香。初为人妇的她初尝情爱,误以为这样温情脉脉将是一辈子。
想到此处,她眼眶中已经没了泪水,反倒是握紧了双拳,承诺,誓言很快就会随风逝去,印烙在她心中的是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疤…… 将军莫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