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洗着手中手巾,这条手巾她刚刚用来给萧深擦拭过脸了,现在她得清洗干净了,把湿润的手巾覆盖在萧深嘴唇上,他的嘴唇已经干得起皮了,他的手下都是大男人,粗糙得很,根本就不会照顾人的。
这些事只能她来了,平日里她自然是不屑做也不会做的,可是今天她做着这些粗活却是甘之如饴。
她把手巾拧得半干,重新回到车厢里去,如果陈亮和西净的时候,她还好意提醒道:“他身上的伤得要及时处理,不然他撑不出三天的。”说完,她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这里有药,一次服用一粒就好。”
她不屑一顾的丢了出去,白色的玉质瓷瓶在空中呈现出一道抛物线,陈亮眼疾手快的接到了。
他拿在手中,警惕的看着。却见到车帘撩开了,白衣女子进去了,无比小心的把手巾覆盖在萧深唇上。
她的动作很轻缓柔和,又很仔细,小心的替他拭去嘴角留下了试图溜到衣襟内的水珠。如果说她真要害王爷,断然不会有这样细致体贴的动作。
看到这里,陈亮这才勉强收回目光。
他给西净处理伤口,西净伸手阻拦他,他自然不放心,现在他伤得很重,只能让陈亮看着那女人。
“放心吧,她应该不会害王爷。”
“你相信她?”
陈亮摇了摇头,“我自然是不信她的,不过,她应该不会对王爷动手,她刚才的动作和眼神,我看到了,曾经有一个女子也以那样的眼神看着王爷,所以,她应该不会伤害王爷的。”
“你的意思……”西净吃惊了,曾经有一个女人,那个女子可不就是苏倾倾么。苏倾倾那样看着他家王爷,那是因为她是王妃,王爷是她夫君,且她对王爷心中倾慕,双方是有感情的,这个女人,他们都不认识的好吧!
最重要的是,如果王妃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存在,西净吞了吞口水,以前的王妃一应该还好,可是现在王妃的脾气太坏了,他想到了欧阳温雅的下场。这个白衣服女人可比欧阳温雅凶残多了,这两个人要是在一起,那还了得!
他不由为王爷担忧起来。
他还在想着,肩膀上骤然吃痛,陈亮居然没有打招呼就已经替他将箭拔出来了,疼得他只皱眉头。“陈大哥,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啊?”
“我说了啊,也不知道你想什么这么入神,我以为你准备好了呢。”
西净简直无语了,额头上的冷汗一瞬间就冒了出来。
陈亮打开那瓷瓶,倒了一粒红色的药丸在手中,就要让西净服下,西净摇了摇头,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的东西,他不能要。
陈亮却不由分说把药丸塞进他嘴里,“放心吧,她要杀我们早就杀了,这瓷瓶看着这么高级,用来装杀人的药很浪费的,所以应该是救命的药丸。”
“你的分析听着怎么这么随意……”
药入喉,他整个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怎么了?”
“这药怎么这么苦!”苦得他想要吐了,并且他真吐了,吐出了一大口黑污血来。
陈亮原本还吓了一跳,现在看来,这真不是毒药,逼出了西净体内的毒。那箭头上是有毒的。
西净伤得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肩头的箭伤,这么一番处理之后,他已经浑身虚脱了。躺在那里只有喘息的份。
陈亮又从马车里将风无浪抱出来,他还特意去看了那个白衣女子一眼,见她依旧守在萧深身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白衣女子自然知道他有话要问自己,她道:“你先替他们处理伤口,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她还想和萧深安安静静的待一会。
陈亮点点头,带走了风无浪,等于把整个马车的空间都留给他们。
风无浪的魂力遭受到了比他强大对手的魂力反噬,整个人虚脱了,但是他的左腿已经脱臼了。陈亮现在担任起了大夫的职责来,风无浪魂力反噬他没有办法,见他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脱力晕过去了而已,他也就不去管了,只替他将骨头正会来。
风无浪啊了一声,又痛得昏死过去了。
陈亮找了木棍当做简易的夹板,又扯了衣服布条来固定他的腿伤,这么一来,他身上的衣衫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他也顾不得这么多,弄好这些,确认再三同伴们都没有生命危险了,又四下里查探了环境,这里是一处山坳,避风能休息,且居于半高的位置,四周有什么动静,他们这里防守也容易,直到此时,他才真的相信这个白衣女子对他们是没有恶意的。但是那颗怀疑的心一直都在。
他快步跑过去,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白衣女子知道如果有些话不说开,这个人会一直警惕,然后一直暗中监视,更会一直烦着她防着她。
白衣女子负手从买车车厢里走了出来,见他手脚麻利的处理好了两人的伤口,她道:“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问,但是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就不回答。”
现在她是王者,她有主导权。
陈亮开门见山,“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我告诉过你了,我是他的未婚妻。”
“他没有未婚妻,我们都知道。”
“你们不知道!”白衣女子对这个问题有种较真,“我说的是真的,我根本没必要骗你。”
见她这么笃定,陈亮眉头皱了皱,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按说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在血祭大阵的那一路,他是亲眼所见的,王爷的心中定然容不得别的女子了。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说不定另外有身份呢。
想到这里,他换了个问题,“你说能救回王爷,你可有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能说,就算说了你也不懂,你又不是修行者,再者,他是被强大修为的修行者所伤害的,要救也不是在这个地方。”她抬头认真的看着陈亮。
陈亮脸色有些颓败,特别是她说到强大修为的修行者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的愧疚和不安。这些都落在了白衣女子的眼中。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该如此称呼你,你的名字!”
“这个问题重要吗?”
“重要!”对方是谁,连名字都不知道,他始终无法相信。
“我叫凌渊。”她只说了名字,省略了她的姓氏! 我见王妃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