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声音说出肃然的话语,大家循声转头看去,只见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荣意。
她没有穿她的皮褂子,换了一袭软袍,紫罗兰的颜色让她显得更加稚嫩,却与她那双阴沉的双眼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习惯性的把手抄在袖口里,腰间系着一条很宽的皮带,那是她以前用来系皮褂子的,而在身后,这条皮带的后面还依旧挂着她的那两把硕大的杀猪刀,正面背后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让她看上去诡异的很,可是,熟悉曾荣意的人都明白,这才是她的标配,若是再加上一条皮褂子就更好。
听到她说的话,风无浪忍不住插嘴道:“依你的意思是,拥有血瞳之人就是血书的同类?”
“我不知道。”
曾荣意很坦然的迎着风无浪的目光。
她之前跌入河中,浪头把她和萧深给冲散了,她自己游到了岸边,也受了重伤被人救起,后来她看到风无浪的人,便自己寻了过来。
“血书看守人传承下来的历史之中,没有说过与这个有关的内容,不过,血书是具有血瞳的。就算她不是与血书有关,可是我师傅既然铁了心的要杀她,那么师傅定然是认定了什么事的缘故。”
她对师傅很了解,师傅不喜欢杀生,每日膳食均为素食,也常常怜惜蝼蚁命,这么一个人怎么突然产生杀意,必然是有特殊的缘故。
曾荣意抄在袖口里的手搓着,她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着内心的平静,“风少爷,你如果现在就要去翼城的话,我想过去。”
风无浪眉头紧锁着,“我是要去的,你要去咱们就一路。”
“好,我这就去准备准备,一盏茶的时间就够了。”她面上是对自己说的她需要的时间,可是真实意思却是在告诉风无浪,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就应该要出发了。
风无浪感觉头很痛,他咬咬牙对着聂大河吩咐,“一盏茶之后就出发。”
聂大河下去之后,风无浪把其他人都遣了下去,只余他和曾荣意二人,“曾师姐。”
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曾荣意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曾荣意的个性素来是直来直去的,最是见不得他们这些人话中有话的样子,她截断他的话头直接道:“你是想要问我苏倾倾到底和血书有没有关系。”
风无浪点点头。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知道,千年前的事我可没机会参与。”
“可是看守人世代看守着,只晓得的事远比我们这些修行者要多得多。”
最与血书有直接联系的人就是血书看守人,曾荣意的确知道得多,可是再知道,她也没有机会去接触到血书本人,况且那里有阵法看守,而当年的四方楼就建设在阵眼之上的。
“我父亲是这一代看守人的族长,他见过血书本人,可是我没有见到过。”她说到这里,忽然变了话题,“不对,我应该见过的。”
“你见过,那血书长什么模样?”
风无浪不由来了精神,“你说说吧。”
“不,我们先出发,然后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喂,曾师姐啊!”明明都聊得好好的,曾荣意忽然就不说了,还正说到关键之处呢。
风无浪看着她的背影,急吼吼的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本来是要直接乘船过顺河的,可是曾荣意忽然提出要去往另外一地方了,风无浪只好跟着她的安排,弃船走陆路。
他们快马而行,迅速的去往翼城方向,只是这条路很偏僻,说是路简直就是在荆棘丛林里行走着,而且这一天的路程越往后走,路更加崎岖艰难。
好几次马儿不是陷入地上的窟洞里出不来,就是差点从失蹄从悬崖边上摔下去。
到了这里,风无浪前行的更加艰险。
“曾师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前面的路,我们的马根本就过不去了。”倒也不是风无浪吃不得苦,而实在是这条路太难前行了。
曾荣意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她走到旁边一处凸起的岩石,然后攀爬着上了这约摸五米高的光秃秃的岩石之上。
站在岩石之上,她从腰间掏出一片绿色的叶片,放在唇间轻轻吹了起来。
说来也怪,这叶片间流淌出一阵悠扬绵长的声音。
风无浪看着曾荣意做着这奇怪的动作,吹奏一会之后,她不再有动作,反而就坐在那块大岩石上,盘膝调息起来。
时间好像能看得见的流逝,但是坐在那里的曾荣意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风无浪早就让聂大河安排人从顺河过去到翼城了,所以在这里的只有他和曾荣意还有西净三个人。
西净其实很着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再怎么急也没用。
特别是听到曾荣意吹奏叶哨了,他明白,她另有安排。他看了风无浪一眼,低声道:“那是叶哨,我听王爷说过,是他们师姐弟间独特的联系方式。”
果然,一个时辰之后,萧深骤然从下面攀岩而上了。
他急匆匆的赶来,不惜动用魂力,还有无为和无用两名鬼侍在旁边几乎是以御风之力前行。
萧深从下方一跃而上,跳上了岩石后,他看到了曾荣意,他脸色变了变,最后只喊了一声,“师姐。”
曾荣意看着萧深,没想到他竟然憔悴如此。
他整个脸颊都凹陷下去,下颌也满是胡渣,这和曾经她所认识的萧深是两个人了。
“她对你就这么重要?”
良久之后,曾荣意才说了这么一句。
萧深艰难的点点头,“她是我的妻子,我若是连她都保护不了,我……”
曾荣意截断他的话,“可是,我听西净说,你见到了她的血瞳。你可知道血书就拥有那样一双血瞳。这可能说明,她不仅仅是你的妻子了,她还有另外的身份,若是她的这个身份与天下为敌,难道你要为了她与天下为敌?”
萧深愣住了,他转头看着身后那广袤的丛林,回头看着曾荣意的双眸,他久久没有回答她。 我见王妃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