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多安,你真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自从我作出嫁给周天权这个决定那一天起,我就下定决心我要跟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一较高低,我还确信我绝对是最终的胜利者!”
刀尖抵在自己的手臂上,谢薇抿着嘴冷冷一笑:“你以为只有你会耍那些恶俗的苦肉计吗?你就别顾着嘚瑟了,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我要是在你办公室出点什么事,你怎么跟爷爷交代吧。”
镇定自若,我抬起手来指了指几个角落处:“很好,谢小姐请你开始你的表演,这里,那里,还有那里,噢,还有西北那个方向,那些摄像头全是我让人新换上去的,那些玩意买得很贵,镜头也很清晰,我想它们肯定能把谢小姐你自残的一幕完美记载下来的。”
循着我的指示望了一圈,谢薇拉下脸来:“有摄像头又怎么样?我想你这里是办公室重地,你那些监控应该是无声的吧,我要是伤了哪里,那还不能是你说话逼我刺激我,让我无敌抗拒了,让我生无可恋了,我才会作出那么冲动的选择的!”
离我亲自把她撕成渣渣碎已经不远,我都走到了这一步,该有的耐心我还是有的,我耐着性子:“你随意就好,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不用跟我多说什么。”
咬了咬牙,谢薇眼睛微微闭了闭,她为了跟我对着干还玩真的,她的手一个重力往下一扎,她白皙的皮肤顿时裂开了个小口子,血迅速凝聚成珠,再顺着重力往下滑。
垂手,让刀子颓然落在地上,谢薇掏出手机,她一脸忍着痛的表情,还要朝我嘚瑟斜眼笑,她另外一只手拨动号码,不多时她把话筒凑到嘴边,她哭腔说道:“爸,我现在在多安的办公室,她跟我说她恨透了天权,她会想尽办法让天权被判死刑,不管我怎么向她求情她都不愿意放过天权。没有天权,我的天塌了,我不想活了。”
不知道周进阳在那头说了什么,谢薇干巴巴的抽噎两声,她把电话挂了。
已经慢慢适应了自残带来的痛吧,谢薇扬起嘴角来,她朝着我笑得更是洋洋自得:“刘多安,呆会老头子过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我很确信以周进阳的智商,谢薇这场戏只会让他作呕而已,我泰然自若付之一笑:“我问心无愧。”
忽然抽风似的抖起腿来,谢薇将手放在她的腹部,她勾起唇来笑得璀璨:“刘多安,我怀孕了。没错,这事就是那么巧合,造化就是那么弄人,你这边刚刚没了孩子,我就发现我怀孕了。现在吧,周天权进去了,周唯也成了个废物了,周进阳那个破老头,就指望我这个肚子,指望我能给他周家生一个孙子延续香水,他就算再不喜欢我,他也会看在我的肚子上,一切以我为重。属于你的时代过去了。不管周进阳曾经许诺过你什么,又或者他对你没能保住孩子愧疚良多,那丁点愧疚还是比不过他对香火的期待,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等着他对你发难。”
我愣住了。
要如何安排谢薇,其实我已经有了全盘计划,我这边已经把刘钢拉了过来,余杰也已然垮台,等我把谢德收拾干净了,没有半点根基的谢薇,我掰断她的爪牙没什么难处,她要作奸犯科了,周进阳连他儿子都能大义灭亲的人,他肯定也不会护着谢薇。
但若是谢薇真的怀了孕,那么结果就可能有所不同。
周进阳就算再拎得清,撇开许多东西加持,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他有他那些传统的观念,这无可厚非。
心倏忽往下沉,我不想被谢薇看到我的波动,我仍是面无表情:“我还是那句话,我问心无愧。”
扬着手,谢薇笑得眼眉弯弯,她继续浸泡在她的意淫里不能自拔:“刘多安,只要你现在能放下身段跪在我面前向我忏悔,你充满歉意的自己抽自己耳光子,你抽到我满意了,呆会老头子到了,我还能给你说几句帮嘴话,要不然,你就等着被骂死。”
乱成一团麻,我知道我越是在这关口越不能多说什么,我没再接谢薇的话茬,我顺手拿去电话打给了助理,我让她找多两个行政部的同事过来。
这人一过来,我头也不抬就交代说:“你们几个,赶紧把谢小姐扶出去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这过程里,谢薇有闹有叫嚣,不过这几个同事还算是给力,不多时谢薇就被弄走了。
将门反锁,我坐回到沙发上,我大脑紊乱一阵才捋清思路,我给刘钢打了个电话。
特别的激动,刘钢几乎是脱口而出:“谢薇怀了周天权的孩子?开玩笑!那是不可能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特能理解刘钢的反应,男人嘛,不都是这么一回事,即使他是与一个有家室的女人在乱搞,他时常也会在潜意识里面认为那是他一个人的女人,他特别难以忍受那个女人被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
已经沉下气来,我淡声说:“这是谢薇亲口对我说的,我还不能判断这是真还是假。”
“不可能的!谢薇是不可能怀孕的!”
又是连着两个强烈的否定,刘钢语速更快:“周天权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了,而刚开始她每次和我在一起,都做几重的避孕措施!她就是怕不小心中标了,她不知道怎么收场!”
就像是有一股泥石流在我的大脑里横流扫荡,直冲破了那些困在一起的雾霭重重,却又制造出新的迷雾,我稍稍拿捏了一下,我放弃用质疑的口吻去问刘钢此前为什么不与我提及此事,我而是不动声色说:“不能吧,前段时间,不管是周天权还是谢薇,他们都煞有其事说要备孕啥的,特别认真那样说的。如果周天权真的没有生育能力,那他们是只求说个嘴爽?”
轻咳了一声,刘钢声线起皱:“那对狗男女,是没有底线的,他们就是想先造势,等周老先生确定了他们是有这个意向,他们再去借种!周天权都已经物色好对象了,只要时机一到,谢薇就会去跟那个男的睡觉,睡到有了为止。但据我所知,周天权进去之前,他们计划还没到那一步。”
停了停,刘钢有些歉意说:“刘小姐,我不是刻意要瞒着你这个事,主要是我不知从何说起。我觉得我在这一段感情里,就是一个特别没有底线又特别屈辱的存在,谢薇她时常不顾我感受,她时常要与我坦诚相对的样子什么都会给我说,但她其实是没把我当一回事才会那样,我….我有些乱了。”
都是普通人,我也不能要求刘钢啥都能直接抛出来不绕弯弯吧,他现在没了隐瞒一股脑倒出来,诚意也是够了,而我飘摇的心落定许多:“没事儿,你今天这个信息非常及时。还有小刘,苏小连那边,你抓紧时间,还有谢德,也抓一抓,尽量在这一个月内,知道吧。”
“我已经在安排了。苏小连那边,谢薇应该明天就能收到炸弹,以她的性格,苏小连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她们就一塑料联盟,很容易就垮。”
刘钢气息回稳:“我今晚约了谢德。”
“辛苦了,忙着吧。”
结束了通话,我麻利删掉通话记录,我沉下心来继续很认真的埋头在工作中,直到我办公室的门被错落有致的敲响开来,而周进阳的声音随后响起:“多安,你在忙吗?方便我这个老头子进来坐一会么?”
站起来,我疾步上前打开门,我安然自得:“当然可以,欢迎欢迎。”
站在我门外的,除了周进阳,还有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谢薇。
早已经预料到又会是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等着我开锣,我还是沉静样子作了个请的姿势:“快进来。”
这时,谢薇这个万年妖孽开始兴风作浪了,她步履往后倒退:“爸,我看我还是别进去的好了,省得回头我又被轰出来。”
周进阳蹙起眉来:“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小薇你不进来把话说清楚,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别扭是不是。进来。”
戏精加身,谢薇有些勉强的说:“我真的不想再跟这个已经膨胀到不知道她姓什么的女人接触,但是我也不想让爸为难,我就听你的。”
一坐在沙发上,谢薇还不等周进阳说几句,她就开始稀里哗啦的各种抽噎着,向我声讨的口吻:“刘多安,你是因为天权激动之下伤了你的孩子,所以你才会把怨气撒在我身上吗?你是听到我怀孕了,你眼红我,你才这样对我吗?”
面无表情,我视线从周进阳脸上一掠而过,我看到他一副坐等谢薇与我白晨的模样,我再落回到谢薇的脸上:“请问,我怎么对你了?”
把她差不多能缠了两三卷纱布的手臂朝我面前晃了晃,谢薇有些气鼓鼓的,她继续模糊焦点:“你看看,我刚刚流了多少血,我倒了多少止血药,才把这伤口止住的!我跟你说吧刘多安,我肚子里面的孩子要是因为这些止血药有什么不良影响,你这辈子都是罪人!”
“你的伤口不是我弄的,是你自己拿着刀划的。”
用简单两句点明,我再冷淡笑笑:“既然你那么担心孩子有问题,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去照B超,去验血,去看看孩子到底有事没事,要是有什么事,咱们也好提前知道提前干涉,医药费我我掏。”
脸色顿时刷的下来,谢薇转向周进阳:“爸,你看看,你看看刘多安,都什么人!她不但一点愧意没有,她还要继续刺激我!我要是动了胎气,那谁能给我负责啊!还有我今天才流了那么多血,她还想叫我再去抽血,我到时候气血不足影响了孩子,或者不小心流产了,她负的起责吗?”
眼眸里藏着万千情绪,周进阳给我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语气缓和:“小薇,这样吧,我让老戴载你去医院一趟,你去把伤口再好好包扎一番,回头你还有点什么不舒服,也一并给老戴说,他能安排医生让该检查检查,至于多安这边,我再跟她单独聊聊。”
脸僵得跟一块木板没两样,谢薇别开周进阳的视线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她手覆在心口处:“好,我还是给爸面子。不过我不用上医院,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没多作坚持,周进阳说:“那也行,老戴送你。”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眼看着只剩下我们两人,周进阳语气里抱歉的情绪很明显:“多安,你受委屈了,谢薇她就那性格,多少被宠坏了,什么都以她自己为中心。”
他能拎得清,不需要我拿出监控来自证清白,这省却了我们很多尴尬相对,我摇了摇头:“我还好。”
作欲言又止状,周进阳有些艰难的再开腔:“多安,爷爷还要再委屈你一下,毕竟现在谢薇是非常时期,你能不能稍稍让着她一让?爷爷就是一个平凡人,多少希望能孙承膝下,这小唯病了,天权没救了,爷爷还想留点生活念想,谢薇要真能给家里带个人丁,那也是祖上开眼了。爷爷是没脸面对你,但爷爷太想要个念想了,你能理解吗?”
哪怕我早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我在听到周进阳这些话,我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当然,我这些难过,无关是他枉顾我的感受,这般坦言他是为了人丁维护偏袒谢薇,而是他那话里行间的意思里竟有些他已然放弃周唯的意味。
这才是我难过的真正根源所在。
眼眶一圈圈的发烫,荡漾着渲染得到处都是,我两只手躲藏在茶几底下搅和在一起,我竭力敛眉淡笑:“理解。”
还是没太把我当外人,周进阳并未对我这明显敷衍的回复芥蒂,他更是袒露说道:“其实多安,我是有疑虑谢薇偏偏在这当口告知家里她怀孕的事,现在她孕期还早,一切不太明朗,但我这个老头子,这一次希望她不是任性妄为胡编乱造,咱们周家,真的太支离破碎了,如果真有个小娃娃,可能会有所不同。”
我含声说:“嗯,知道的。”
停了停,我把脸扭向别处:“爷爷,你这几天有去看过周唯吗?他好吗?”
“很好。”
省略掉刚刚那些长篇大论,周进阳很倏忽的收住他的话匣子:“我这把老骨头累得慌,多安你忙着,你受累,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周进阳,我被搅动得天昏地暗的心,已经无法支撑着我再面对繁复厚重的工作,我幽幽然回到家里,随即我翻箱倒柜找出所有能与周唯挂的上线的东西来,我这一整理我才发现,属于我与他共同记忆的东西竟是寥寥无几,他竟连上次拍得我怨声载道的婚纱照都一并带走了。
瘫坐在卧室的地板上,我并拢着双腿望向窗外,在那一片暗沉沉里,我恍惚得像是神游到了别处。
突兀,一阵急促的铃声响动将我拽回,我看到屏幕上周丝云的号码,我捋顺被抛乱的头发接了起来。
没有哪怕半个字的缓冲,周丝云第一句话就是说:“我能给你提供一些周唯的位置信息,见一见?”
十点还有一更 余生有你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