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青岭发现可疑痕迹正下方七十丈左右的峭壁上,两个黑衣人正小心翼翼的顺着峭壁慢慢的向下移动着。仔细看去,两人贴这峭壁的双手和双脚都套着一个像是钉耙一样的东西,每移动一下,锋利的耙尖便深深的扎入平展的石壁里。
一个偏瘦的黑衣人趁着停下喘气的空当,看着手上的工具,对着身边的黑衣人嬉皮笑脸道:“看来六十九和七十一两人对当年被丢下悬崖还是念念不忘啊!竟随身带着“猿手”这种玩意儿。”
被唤做十三的黑衣人没有接话,小心的将右手的“猿手”拔出,然后向下移了半臂的距离再次插进去。
说话的黑衣人撇撇嘴,接着说道:“十三,少主这次恐怕……”
“闭嘴!”十三面色不善的开口打断,手下的动作依旧没停,“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赶紧下去一探究竟!”十三低头看了眼脚下依旧云雾缭绕的深渊,骂道:“真她娘的,这个峭壁怎么这么深,到现在还看不到底!”
“还有,你最好祈祷少主现在还活着,哪怕我们抬回去是还只剩一口气,不然等着我们的可不就是死那么简单的惩罚,尤其是你,四十七,少主腹部的伤可是你下的手。”
四十七脑子里忍不住浮现他们几个即将面临的惩罚,腿都有些哆嗦,还好脚上的“猿手”还算牢靠,这才没出现失足跌落的场面。
四十七闭上了嘴巴,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专注的一步一步向下移去。
于此同时心里也在不断的祈祷,我那福大命大的少主啊,看在四十七这么多年陪你演戏多次救你于水火的份上,您可大千万不要咽气,只要您还活着,你把这些年地伤都还给四十七都没关系,千万不让我们落到家主手里,那是比死还要恐怖的炼狱。
这时,一匹快马飞快的从河洛府的城门前掠过,惹的人群一阵骚乱,有人刚抱怨了两声,便被旁边的人扯住了衣角,悄悄提醒道:“那是河洛王,你想找死吗?”抱怨的人连忙闭上了嘴唇,河洛王,那也不是谁都可以议论的。
乔秩带来的骚乱还未平息,紧接着一对全副武装的骑兵再次将其点燃,紧追河洛王绝尘而去。
一向风度翩翩,游手好闲的乔秩生平第二次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心里犹如上百只猫爪在挠,他第一次觉得这丫头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三年前自己只是觉得逗这丫头很有意思,每次见她不是眼泪汪汪就是心不在焉,这三年因着皇嫂这层关系在,自己没少知道这丫头的糗事,但也只是当做笑料,觉得这丫头永远也长不大,还是那么好玩。
三天前的偶遇,那丫头的身上竟难得的多了一身霸气,后来在翠微楼那她竟因为几个不入流的青楼女子迁怒自己,还扔出什么“再也不见”的狠话,而自己将她那个好姐妹护送回去后她的脸色也只是稍有缓和。
后来,自己记挂着卿若的事情,也没有逗留。赶在翠微楼出事前好不容易才将卿若说通,因着卿若身份的特殊,自己只能亲自将她送到城外的别院,一来一去,今天一大早赶回城里时,才听王府的人禀告这小丫头竟递过拜帖。
心里还窃喜了一番,乔秩刚想拿拿架子准备去岳家周围晃荡几圈,然后就回王府等着丫头乖乖来拜访,可是却被告知,岳家马车一大早就出了城。
乔秩本来高扬的兴致一下便冷却了,不过一想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便也要出发去向皇爷爷贺寿,反正早几日晚几日总归还会见到,这才想起自己在珍宝轩给皇爷爷准备的寿礼也差不多到了,便回府简单的沐浴了一番换了衣衫带着随从出了王府。
这珍宝轩本就是隐宗设在河洛府的暗点,乔秩正在雅间里看着自己准备的寿礼,便听到了外面夭夭的声音,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细听之下才敢确定,隐隐还带着哭腔。这小妞又闯什么货了。
乔秩放下手中的东西,拉开门走了出去,便看到了正拉着珍宝轩里扫地的老太太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夭夭,“呜呜……筱奶奶一级命令……快给我传话……”
那老太太无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双眼中哪里还有乔秩平时看到的浑浊,便拉着夭夭往珍宝轩的后面走去。
乔秩在心里将珍宝轩划到了隐宗门下,开口叫住了跟在夭夭身后的紫竹。
“你不是跟在月儿妹妹身边的吗?出什么事了,夭夭怎么哭成那样?”
如果哭可以让小姐不被掳走的话,紫竹绝对会哭的死去活来,但是现在哭是没用的,紫竹本来是准备随便敷衍两句,但突然想到乔秩的身份,说不定他出马比秦府台更加管用。
当即停下脚步,将事情的经过大致的讲了一遍。
乔秩越听脸越黑,河洛府田家的事他在别院时就有人向他汇报过,对那种人渣他本来就不屑一顾,死干净了才好。
灭田家二房满门的人虽有些残忍但也算是为民除害,单他这么做救的少女的姓名就远远大于他的这些人。如果不是慑于秦府台的古板,乔秩都想撤了现在的通缉令。
但是,现在这个人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怜月身上,那就是自寻死路。乔秩自己都没发觉他此刻的表情是多么可怕。
“单泽,集合全部亲卫兵!”
“是!”一直跟在乔秩身后的随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紫竹对他的反应有些诧异,但更多的则是惊喜,跟在怜月身边久了,听的多了,紫竹自然明白王爷的亲卫意味着什么,这可是从皇家精锐部队里剥离出来的,有他们加入,那才是当真的如虎添翼。
紫竹正想开口向乔秩道谢,但感觉到身边一阵风刮过,然后定睛一看,哪里还有乔秩的身影。
乔秩出了珍宝轩,脸色阴沉的消化着从紫竹那里听来的事情经过,没多大会儿,单泽便带着一对人马训练有素的飞奔过来,乔秩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宝马,只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便跃身上马,好不逗留的向怜月早晨出城的城门飞奔而去,后面的亲卫兵自然紧追其后。
一时间,河洛府街道上鸡飞狗跳。
珍宝轩里,情绪激动的夭夭好不容易将事情经过解释清楚,那扫地的老太太也是满脸凝重,她名叫梦筱可是泣血宫的老人,是河洛府一带的分坛主,她对怜月的身份那是很清楚的。
竟然有人敢掳隐宗二宗主,那这人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她当着夭夭的面写了信,封了火漆,将橘子皮一样的手指扣在嘴边打了个响哨,不大一会儿一只穿云雕便从云端稳稳的落在窗口,梦筱将已经准备好的信筒挂在穿云雕的爪子上,然后轻轻怕了拍它的脑袋,那只雕便展翅冲上了高空。
穿云雕夭夭一点也不陌生,对它的速度更是一清二楚,有她在,初晨师哥那里明天便能收到消息,心里也安定了不少,一直没有停下的眼泪也渐渐停了。
梦筱慈祥的为夭夭擦了擦眼泪,道:“不要担心,我马上调集河洛府以及周边隐宗所有人,二宗主不会有事的。”
“谢谢筱奶奶,”夭夭一边抽着鼻子一边道谢,离开了屋子。
出门便迎上了来接应他们的青峦,事情已经办好,他们还要马上去和青峰汇合。 少主小妹谁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