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
外间正在绣锦帕的紫菱听到声音,赶忙放下绣篮,紧步走到里间,道“小姐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长时间?”岳怜月懒懒地问道。
“刚过了酉正,小姐足足睡了两个时辰”,紫菱麻利地答道,随后又似想到什么,忙又询问道:“一个时辰前少主吩咐青峦过来请您到前厅用餐,菱儿看您正在熟睡,便打发他回去了,随后少主让厨房送了晚膳过来,正在外间温着呢,小姐现在可用?”
岳怜月此刻正被浑身的汗味搅得心烦意乱,哪还顾得上其他,“先放着吧,你去吩咐厨房将香汤送来,出了一身汗,很是不舒服。”
“是,小姐再躺会儿,菱儿马上去。”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紫菱刚走出里屋,怜月便觉得嗓子很是干渴,也不愿再唤回紫菱,便想自己起身倒杯茶,谁知刚掀开锦被,便看到烟绿色的被面上一团褐色的污渍,心里埋怨道:“这紫菱怎么这么不上心,竟挑了真么一床锦被给我,回头还得让蓝姐姐敲打敲打才行!”
边想边厌恶地将锦被往脚边推了推,这不推还好,一推才发现身下软榻上的白色长毛毯上竟有几团血迹,岳怜月瞬间就呆住了,大脑吓得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香菱在兰香院外,刚吩咐府里的小厮去准备香汤,便被尖叫声猛吓了一跳,听出是自家小姐的声音,连忙转身向院子跑回来,跑进里屋,就看到自家小姐双手抱腿,缩在软榻上,小脸煞白,双眼满含泪花惊恐的盯着软榻,香菱忙顺着自家小姐的目光看去,只见雪白的毯面上点缀着几团红色,微微一愣,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暗暗地松了口气。
赶忙上前,安慰道:“小姐别怕,没事的,您这是来了葵水,每个女子都会经历的,小姐前两年看书不是还问过蓝姐姐吗?”
岳怜月听到紫菱的解释双眼渐渐有了焦点,将目光从毯面移向紫菱,喃喃道:“葵···葵水···你说这血是自我···”,还没说完便闭上双唇,低下头去,方才还煞白的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埋在双腿间。
紫菱看着自家小姐不好意思的样子,想笑却又不敢笑,知道这时候若是自己笑出声,定要被记恨上,少不了拿脑子里古灵精怪的点子整自己,赶忙上前宽慰道“小姐,这个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菱儿刚来葵水时,比您吓得还厉害呢!”
紫菱看着怜月的头明显抬了一下后又埋了下去,但两只耳朵却是张的直直的,知道自家小姐是不好意思,但又想听,便继续说道:“菱儿刚来葵水时还当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呢,小姐也知道,我是懂点医术的,自己把了脉,却诊不出个所以然来,着实萎靡了好几天,等葵水走了,才敢私下里悄悄找蓝姐姐哭诉,这才知道竟是葵水,被蓝姐姐好好取笑了一番。”
紫菱这么一说,怜月也隐隐记得前年夏天是有那么几天,紫菱总是心不在焉,满脸愁容,问她话也是支支吾吾不说,只会红眼圈,自己看不过,就让她休息了几天,后来紫菱一见蓝姐姐脸就红,自己好奇问上几句,脸就更红了,自己当时还取笑她“猴儿脸”来着。
到底是十二三的小姑娘,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紫菱身上,抬起头问道:“可是前年夏天我让你休息那次。”
紫菱看着怜月的注意力被转移,忙点头道:“可不就是那次,所以小姐比我好多了!”
岳怜月渐渐的恢复了生气,小声的嘟囔道:“那是自然,我若不是还没睡醒,定然不会被吓成这样。”
“是,我家小姐是最厉害的,那现在还要不要菱儿去传香汤来,不过小姐既然来了葵水,便不能泡香汤来,只能用香巾擦拭下身子。”
“恩,你来安排就好。”到底是女孩面薄,虽说是和自己的贴身侍女,但还是会不好意思。
紫菱见怜月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事情,只是还有些不好意思,便放心走了出去。
岳怜月见紫菱出去,懊恼的用小手锤锤头,暗骂自己没出息。
盏茶功夫,进进出出的脚步夹杂着紫菱刻意降低的声音便在外间响起,随后,岳怜月在紫菱的侍候下简单沐浴了一番,新换了件清爽的里衣,用了餐,便睡下了。
蓝水从流萤园回到兰香园已是二更天,进了屋,见紫菱仍旧守在外间,便上前刻意压低声音疑惑的问道“小姐还没有醒吗?”
“酉时便醒了,用了餐,又睡下了”紫菱锦帕上的梅花刚好绣到最后一针,收了线低声道:“今天小姐初次来葵水,很是惊吓了一番,不过现在已经无事了。”
蓝水听了暗自自责,自己怎能将这事儿给忘了,小姐过了年到三月就十三了,算算时间,是该经历这档子事了,若自己提早提个醒,也不至于受惊吓,偏自己还不在,现在睡着了,也不知具体情况怎样,小姐最是好面子,明天见了大小姐要提前提醒一下才行。
蓝水看了眼正打哈欠的紫菱,提醒道:“你先回房休息吧,今晚我守着就行,少主刚得的消息,大小姐明日巳时便能进城,大小姐最容不得小姐身边的人懈怠,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紫菱闻言连忙起身谢道:“谢谢蓝姐姐提点,我会注意的,那我先下去了,今晚要辛苦蓝姐姐了。”看到蓝水点头,才拿着绣篮回房休息。
蓝水在外间暖热了身子才走向里间,亲眼看着怜月熟睡了会儿,才又悄悄走到外间。 少主小妹谁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