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粉色的布娃娃还是之前林岳勋托人给她带来的,还给了她一封信,信上贴着一张她的孩子的照片,当初她拿到信的时候很不可思议,林岳勋就算以前读书的时候都没有写过信给她,可是她还是认得出他的字迹,毕竟她那么的深爱他,信上说了一些安慰她的话语,可是她知道他是出于孩子的问题才会这样的,信上那贴着孩子的照片让她才是真的感动,虽然只是一个照片,可是对于她来说已经很好了,她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眼见她的孩子了,她都不知道现在她的孩子长什么样了,她好想看看,之前林岳勋来这里探监的时候把她的孩子也带来了,她就看过孩子那一次,之后林岳勋再也没来探监过,她知道他始终都不愿原谅她,不过她已经很感激了,至少他愿意照顾她的孩子。
之前刚进来这监狱的时候她真是担心自己能不能熬得下去,这种日子简直就是和暗无天日没什么区别,刚开始来的时候她是充满绝望的,甚至没有活下去的冲动,如果不是林岳勋带着孩子来探监,恐怕她早就已经放弃生命了,即便不放弃生命也会颓废的生活着,像行尸走肉一般,那样的她会越来越堕落了吧。
牢房的门被打开,几个狱警进来了,其中一个女狱警走过来俯看着她,“林云音,今天可以出去了,出去了就不要回来了,好好生活。”
“今天!我居然都忘记了。”她拿起旁边的一本笔记本一看,果然是今天出狱的,浑浑噩噩的过着生活都忘记是今天了,她还以为要过一段时间,老天真是眷顾她,她擦掉眼中的泪水,缓缓的跟在他们后面。
面对着眼前的那一扇大门,大门缓缓的打开,一缕缕明媚的春光投射进来,她微微用手遮挡着眼睛,那阳光有些刺眼,那个女狱警持着枪把她带到了监狱门口,严肃的看着她,“记住了,出去了就不要回来这里了。”
她含着泪点点头,微微抬头看着那碧蓝的天,白白的云朵,不知何时泪水浸润到了唇上,狠狠的抹掉那泪水,望着路边没有一个人影和车影,只有那以前的香樟树和山,不远处能看到一条铁路,那些都没变化过。
她黯然的看向路边的香樟树,今天她出狱却是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她的亲人到现在都没有原谅她,在她在监狱的日子里也是从来没有来看过她,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她苦涩的靠在香樟树上,她当初就已经被赶出林家了,那就已经是彻底的和她断了关系,上天一定是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才会这样惩罚她。
天空渐渐有点灰霾,乌云遮挡了一些阳光,烈风吹过树梢,有的小树都摇晃了一下,她感觉到暴风雨要来了。
飘飘洒洒的雨落在树上,垂落到她的身上,她抱紧自己沿着路边走,风吹刮着她的衣服,棕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雨水浸润了她的衣服,让她的身体有点寒凉,她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眼看着风越大,她有点害怕了,害怕这狂风会把她吹倒,她更是紧紧的抱着自己蹲下来,身体已经开始渐渐的有些冰凉了,只有掌心有些微弱的温热,她害怕的把脑瓜埋进膝盖里。
突来的强大的狂风把路边的几颗香樟树树枝都吹挎掉,她小心翼翼的抬起眸来一看,竟然有的树枝被吹断了倒在路边上,她更加害怕了,一点都不敢前进了,可是突然身子一下就滚热起来了,她讶异的摸了摸额头,果然是烫得吓人,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要是再不往前走找到避雨的地方,她会因为高烧而死的,之前林岳勋跟她说过如果高烧一定要及时去医院,不然高烧时间过长很有可能会因为高烧而死的。
可是这狂风烈得让她害怕。
雷鸣一声,她吓得面色都完全发白,天知道她最害怕这种天气,本来就是惧怕雷电,这样一来她更加不敢前进了。
这里距离监狱已经有几米了,但是因为偏僻的原因,她还是找不到避雨的商店。
刚才的冷意已经完全没有了,现在都她又是冷又是热。
当她以为狂风慢慢的没有袭击这里的香樟树,只是她才踏出一步,那雷电和狂风就这样一下子把距离她两米之外的小树给吹倒了。
她吓得一下子就坐在地上了,她看着那雨越来越大,眼睛瞪了起来,这小台风之后便是雨水越来越大,她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了,身体越来越热,绕是这有点凉意的雨水也降低不了她身上的滚烫。
身上越来越滚烫,额头烫得吓到她了,在她记忆中她可是从来没有过这么严重的高烧,现在身子越来越没有力气,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咬着牙,与其让她发高烧而死,还不如让她赌一把,她咬着牙齿努力的站起来,弓着身子,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我不能死,我的孩子,孩子还在等着我。“
嘴唇被她咬出一丝血丝来,她的头开始有点晕了,弓着身子站着的时候都快站不稳了,她握紧拳头踏出一步,咬紧牙关继续一步一步往前走,可是一边是山,往下看,一边是村庄,可是村庄离这里太远了,她的泪水滚滚而流出。
狂风已经慢慢的完全没有了,她的身子跟着越来越滚烫,头也是一点一点的晕着,趔趄着往前走,这条路她很熟悉的,那是回林岳勋的别墅的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有市场有房屋了。
雨水一直下个不停,而渐渐的她的身体慢慢的没有那么烫得吓人,但是依然是处于滚烫中,而且晕晕的脑瓜子太沉了,她感觉支撑不下去了,突然身子一软,她整个人都跌倒,倒在那水滩上,溅起水花到她的身上,她狠狠的吐出嘴里那肮脏的水,望着不远处就有人烟了,艰难的伸出手指,她努力的用尽力气想站起来,可是刚站起来却是如摇摇欲坠的落叶,“砰”的一声又倒在地上,“看来真的没力气走了,好晕,我是不是要死了?”
既然不能走,她就是爬也要爬过去有人烟的那里,这样说不定有人见到她会送她去医院里,带着不放弃的信念,她艰难的一点一点的爬着,感觉自己特别的丢脸,昔日的千金小姐,现如今的刚出狱的落魄公主,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伸手探了额头,额头还是滚烫得让她一惊,被雨水冲刷了那么长时间,还是高烧不退,她今天可真的可能会就此完蛋了。
明城的某一个荒废的工厂里,阴暗的工厂里带着一股一股的潮湿味道。
一个男孩在看着墙壁上的画,这画是他自己画的,长发美女,那长发带着棕黄色,凤眼特别的明亮,手上持着花瓶,花瓶里插满了蓝色妖姬,她的笑容很温柔,他看着那墙壁上的美女,眸底黯然一片,如果她还在多好,他多想把他的母亲的样子画下来,可是学了那么多年,他还是无法画出和他的母亲相似的地方,只能画出一个大概,他想也许过几年他就能画出母亲的模样了,即便画得不逼真,可是大概的他是画得清楚。
鹰来到他的后面,看着那墙壁上的画,不由得嘴角上扬,“看来经过风教了你之后有点进步,不用急,总有一天可以画出她的样子。”
“怎么可能的事,风可是天才画家,我怎么能比得上他,只有他能画出我母亲的模样,面部那里他可是画得有点逼真的了。”他哀叹着,要是有一天他能完全画出来多好。
他想起初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她不知道那是她的孩子,他想开口跟她说,可是却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来,他每次都只敢偷偷的去胡同里看着她的背影,那时的父亲早就抛弃了他的母亲,而后是父亲把他抚养成人的,然而他的父亲总是夜不归来,有时归来就已经是身负重伤,吓得他颤抖,直到有一次他已经和父亲身无分文了,他瞒着他的父亲偷偷去找母亲,可是就在胡同里亲眼看到母亲倒在他面前,等到路人把她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她已经到了晚期的癌症没法治了,太晚送过来了,现在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他的母亲就是那样子永远的离开他了,他怔怔的看着闭着眼睛的母亲没有眼泪,之后去找父亲的路上他才流出了眼泪,可是他的父亲已经不在家了,他等了好几天都不见他回来了,最后他离开那个地方了,直到他遇到了另外一个人,他的温饱问题才有得解决了。
“雨,怎么了?”鹰见他一直在发着呆,不由得问道。
雨的眼里突然生出恨意,他看向墙壁上的画,想着母亲那离开人世时仿佛安详的面容他就恨他的父亲,如果不是父亲抛弃了母亲,或许他的母亲不会那么早死去,或许可以多活一天,或一个月,或一年。 你的世界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