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来了,带走了被打趴在地的李晋。
周益川和蒋豆豆也跟了去,做了简单口供又回到工作室。
走的时候屋里还是一片狼藉,回来的时候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两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把最后一点水用抹布擦净收起,和周益川打了招呼。
“周大哥,收拾干净了。就是电脑坏彻底了,还有那些图纸……”
周益川嗯了声,两个小伙子对蒋豆豆呲牙笑笑走了。
蒋豆豆翻着那一叠设计稿,心疼的拿纸巾擦了又擦。她是三个人中最没本事的,只能看着另两个人一个没日没夜的画稿打版样,一个不停的搞业务找销路。
现在,两人出去了,她连家都没有看好。
“我做饭时把门反锁好了……”
可打开门做事,又怎么可能锁门。
身后罩来一片阴影,蒋豆豆把那叠湿淋淋的设计稿放下,回过头再次对周益川说了谢谢。
周益川站在一米外没再走近,“别这么客气,你要是真想谢我……请我吃个饭?”
他指手表,已经快两点了。
蒋豆豆这才惊觉这么一忙把慕瑶给忘了。拿出手机一看,三人的小群里躺着慕瑶的信息,说自己有点事,晚回来,带着阳阳在外面吃。
蒋豆豆把发生的事大约描述了一遍发过去,抬头对周益川道,“那你稍等我一下。”
周益川点头,看她转身去了厨房,胸口起伏了两下。
四年时间,他从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走到现在可以站在离她一米远的距离。现在,是可以又吃到她亲手烹饪的饭菜了吗?
蒋豆豆在厨房里忙碌,将电饭煲的电撤掉,炒的菜用保鲜膜盖好,汤从瓦罐里倒出放置一边,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了,洗洗手走出来。
她对周益川道,“走吧。”
周益川眼中希翼的光芒灭了,转身,走到门外,“走吧。”
没有往远去,就在附近的一家小馆子里。放在以前,两个人是绝对不会迈进这种地方的,毕竟一个是大家小姐,一个是商场新贵。
而现在,一个飞下了金山头,一个开着破面包流窜于小批发市场。
两菜一汤摆上,蒋豆豆以茶带酒,敬周益川,“谢谢你。”
不止是谢刚刚他的出手相助,还有谢他在这次反击新宝宝的计划中占了重要一环。
宋念念她们的两万套童装是打了三只小羊的名牌的,是周益川找到一家小厂子,又搞来新宝宝的商标防伪,进行了彻底换装。
上次见面,周益川的眼底是血红的,一看就是多日没睡熬出来的。
周益川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用茶杯和她虚碰了下,笑道,“你们没少付我酬劳,不用那么客气。下次有这种事,可以再找我。”
这几年周益川的日子过的起起伏伏,他的才华遮掩不住,不论干哪一行,都会在短时间内快速崛起。
可席曼可对他的报复一直末停,每当他快要站起来时,就是当头一棒,将他彻底打回原型。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信念早崩了,或许就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反正也不可能翻身。
可周益川没有。
把他打回原型他就从最底端继续努力,无论多难都咬着牙往前走。一年前,他开的酒店因为消防问题被关,自己也被判了半年。出来后,又从头开始,做起了服装批发,不过七个月时间,又在这行闯出了名堂,累积了近百万的身家。
听到酬劳两字,蒋豆豆手往紧攥了攥,道,“你,不要再给我钱了……”
这四年,零零碎碎已经过了五千万。少的时候几万,多的时候几百万。
“放我这里也留不住,早晚都被罚走。”周益川道,“再说,这是我欠你的,我才还了很少一部分。当年的事你不知道,你父母的公司卖了不止一个亿,我和你说了慌。”
席曼可对周益川手段毒辣,可只要是划到蒋豆豆那里的钱,她分毫不动。
提到往事,两人沉默。
周益川当看不出来,吃饭。半饱了,又道,“下周,我又要上法庭了。豆豆,还不离吗?”
蒋豆豆,“……”
“行,”周益川笑了,“那我就在你的配偶栏里挂着。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
周益川有两段婚姻,就算是两国相互不承认婚姻,只要证据充足,他和蒋豆豆的婚姻也会作废。
可裴松礼当年为了报复蒋豆豆,让周益川和他那个恶毒青梅的婚姻成了一纸玩笑。目前的状态是,周益川和蒋豆豆的婚姻是唯一的,独立的,合法的,只要夫妻双方自己不签字,没有任何人可以把这段关系结束。
裴松礼四年里以蒋豆豆律师的身份起诉了七次,次次以失败告终。周益川都不用请律师,只自己出庭说一句和蒋豆豆夫妻感情没有走到尽头,案子就会驳回到庭外调节环节。
也就裴家在司法界根深蒂固,才能让裴松礼一次次这样折腾。可惜再折腾,只要人家夫妻两个不签字,他白忙!
一餐吃完,两人分开。
蒋豆豆独自回去,周益川坐在座位上吸烟,看她过马路,躲车流,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在席曼可一次次让他倾家荡产时他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可此时此刻他觉得席曼可是一个恶魔。
他在弥补愧疚中疯狂爱上蒋豆豆,爱到深入骨髓,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捣心剜肺。
再思及两人曾经是夫妻,他曾经拥有完整的她,可这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毁了,失去了对她说爱的资格——他宁愿当初是被席曼可给就地凌迟了,也比现在这种境遇要好。
他闭上眼,心脏的缩痛让他额上渗出一层细汗。
“店里不行抽烟,罚五块。”服务员把打包好的饭菜放到桌面上。
周益川睁开眼,拿出五块放到桌面上,拎着打包袋走出店门,汇入人流,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妈咪萌宝逮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