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没幼稚到要拿一块标牌出气。”沈艺涵摇摇头,心里却有些感慨,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度过平凡的职业生涯,从来没想过会站到离公司高层斗争那么近的位置上来。
正感慨着,忽然被几道浓烈的视线拉回心神。
走廊上的两道身影立在电梯口,格外显眼,经过的员工看到祁逸庭和沈艺涵,都恭恭敬敬问总裁好,夫人好,眼神里却难掩激动。
要问这崇拜的目光从何而来,功劳还得算在林源头顶上。
林源对公司员工的八卦影响力最了解,他觉得老板重新掌权,需要一定的舆论支持,所以在祁逸庭那里交差之后,对平时比较要好并且热衷八卦的女同事稍微透露了一点股东会议的内幕。
劲爆的八卦自然有与之相配的传播速度。
于是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大老板平安归来,并且在股东会议上大杀四方拿回管理权的消息就传到了公司每一个角落。
方琨执掌公司不过一个月,但是行事作风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厌在心里,员工大换血更是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走人的是自己,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大老板不仅平安回来,还在股东会议上杀了方琨的威风,拿回管理权,任谁听到消息都觉得扬眉吐气。
况且所有人一早就等着股东会议的决策,早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结果,方琨由临时总裁转为正式执行总裁,却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竟然迎来这么大的反转。
尤其是现在眼见为实看到完好无损的大老板,更是激动到不能自已。
沈艺涵很理解公司员工盼望祁逸庭回来犹如久旱盼甘霖的心情,但她还是觉得周围的目光太过热烈,有些不适应。
对祁逸庭小声道,“看你舅舅在公司做的部署,也不像是没脑子,怎么就不能拿出一部分智商来做一做面子工作,这么不得人心,就算是真的转正也会被员工戳着脊梁骨吐槽啊。”
就算是真的不要脸,为以后长远打算,面子工作也是需要的。
“他向来是这样的脾气,觉得自己出身不凡,生来就是高人一等,从来不把普通员工看在眼里。”祁逸庭嘴角带了些讽刺,“也从来不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
这就是所谓的能力配不上野心。
祁逸庭忽然想到什么,又看向办公室紧闭的大门,“里面的画面一定很精彩。”
一门之隔的办公室里,方琨站在满地狼藉中面色阴沉。
如果说股东会议让他丢尽了面子,那么在副董事长任职调令公开的时候,他就丢尽了里子,原本送到他这里需要审核批阅的文件,以及所有先前的工作资料,在半个小时之前全部被林源打包带走。
林源带了四个人来,几人手脚利落,转眼就收好所有文件,走得干脆,办公室也仍旧整齐完好,完全没有人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可是半个小时前的一幕就发生在他眼前,从小到大方琨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林源只是公事公办,他却自动把这笔账记在了祁逸庭头上,气得砸了不少东西。
偏偏那些都是这一个月里别人为了讨好他送来的名贵物件,有合作方送的,有公司其他高层送的,出手的人身份就不一般,送的更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砸完看着满地狼藉,只觉得越看火越大。
心里那口闷气不仅没有得到发泄,还觉得闷得更厉害了。
祁逸庭把办公室里的景象描绘了一番,以至于沈艺涵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推开门,然后看到地板上的杂乱时,差点没忍住为他故障叫好。
满室狼藉,一脸阴沉。
办公室里的场景和刚才祁逸庭在外面描述得几乎一模一样,连方琨的表情都没说错,这简直比传说中的透视眼还要透视。
“你们来干什么?”沈艺涵正感慨着,忽然听到充满杀气的质问声,小幅度往祁逸庭旁边挪了挪,刚才祁逸庭什么都没说,要问来干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祁逸庭握着她手的掌心收了收,脸上扬起一丝笑,“妈今晚亲自下厨,给我和艺涵接风洗尘,舅舅不如也回家吃顿便饭。”
“不用了。”方琨语气缓和了很多,脸色却仍旧好看不起来,“我这里还有工作需要处理。”
工作?
沈艺涵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字,差点又没忍住笑出声来,临时总裁的职务解除,所有工作都已经移交到祁逸庭那里,这么短的时间副董事长权利的划分一定还没有实行,他现在有什么工作?
再低头看看地上的碎片,恍然大悟,祁逸庭回来了林源自然要调回顶层,舅舅没有助理,整理办公室自然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你笑什么?”躲在祁逸庭身后看戏看得自在,她没忍住,无声地弯了弯嘴角,没想到却方琨抓包,直接质问起来。
祁逸庭也跟着转头,却见沈艺涵笑意盈盈,“我和逸庭大难不死,现在平安回来又见到舅舅,当然开心。”
准确地说,应该是见到舅舅吃瘪,当然开心。
眼底的调侃溢于言表,祁逸庭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也跟着笑起来,“艺涵说得对,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都十分想念舅舅,还是回家一起吃饭吧。”
“吃饭就不用了,只是逸庭你也不小了,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一言一行要注意分寸。”方琨在沙发上坐下来,目光扫到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开始摆起长辈的谱,“你和前外甥媳妇到底是离了婚的,人前再这么亲密,有伤风化了。”
“舅舅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祁逸庭拉着沈艺涵坐下,把手往沈艺涵肩膀一搭,当着方琨的面把人搂进怀里,“妈已经挑好了日子,下个月我和艺涵就去办复婚手续,到时候舅舅一定要赏脸,来家里坐坐。” 总裁爹地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