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涵姐,那你......”
“聂凌。”沈艺涵用最后的教养维持住勉强还算平和的语气,“我们之间并不熟悉,我也没有向普通同事分享隐私的习惯,所以,你能不能斟酌一下自己的问题再问出口?”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脸色实在不好看,聂凌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重话,反应迟钝地点了点头,却不敢开口。
“这才一天不见你就学会欺负新来的小妹妹了,人家只是关心你,不小心触碰到隐私的界限,那也不是故意的。”陈姐拿着一杯冰茶走过来,另一只手一抬,拎在袋子里的冰茶被放到沈艺涵手边,看着沈艺涵动作娴熟的插上吸管,才扭头看聂凌,“她就是这种臭毛病,脾气不好,不用搭理,当没听见就好。”
“难道你脾气好?”
沈艺涵梗着脖子不服气,陈姐笑而不语,只看了看她手里的冰茶,人就老老实实缩着脖子闭嘴了。
“那边的棚子里很凉快,你可以过去休息一下。”陈姐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棚,语气温和无害,赶人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聂凌不傻,应声就离开了。
“我第一次以公谋私,仗着祁逸庭女朋友的身份让吴倩给你请了三天假,这才过了一天半你就跑来上班,我的心意被你糟蹋了一半。”沈艺涵看了看不远处在休息棚里坐下的聂凌,眼神冷得有些厉害,她恶劣的态度已经这么明显,这个聂凌不仅丝毫不生气,还一味地往上贴,再看不出来有问题她就是瞎子了。
“这里热闹。”秋高气爽,但陈姐还是喜欢冰饮,就着吸管喝了一口加了冰块的红茶,觉得浑身都舒服了。
沈艺涵对她的动作感到恶寒,但自己手里的红茶是常温的,所以她不敢表现出来,害怕鸡飞蛋打。
“迁怒不是你的性格,那个聂凌做什么过分的事了,我帮你收拾她。”陈姐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觉得沈艺涵对聂凌的敌意似乎有点大,超出了正常范围。
沈艺涵收回视线,撇撇嘴道,“没什么,方琨迟来的下马威而已,我心情不好,又为什么要忍着,发个脾气,既能缓和心情,又能让方琨以为我和祁逸庭是真的被逼急了,一举两得。”
“你这么确定聂凌有问题?”
“刚才之前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沈艺涵道,“不过也不用太在意,这些是祁逸庭的事,就让他发愁吧,我只负责扮演炸毛的沈艺涵。”
下午收工,祁逸庭已经早早等在片场门口,陈姐识趣地上了公司的车,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下班那么早?”沈艺涵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面这人都是很清闲的样子,不应该是琐事缠身忙着对付方琨吗?
“我带了一部分工作,可以在车上做,家庭工作两不误,艺涵,你说我是不是居家好男人?”
“我第一次听说居家好男人是自己封的。”沈艺涵给他一个自己随便体会的表情,往副驾驶上一歪,开始闭目养神,为自己今晚开夜车做准备。
祁母又做了沈艺涵喜欢的川菜,原本没精神的人,吃完饭觉得自己像是充血一样活力满满,“阿姨,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就先回房间了。”
“我看着阿宴休息,你别太晚。”
“谢谢阿姨。”
直到沈艺涵上楼,祁逸庭才恍然意识到,今非昔比,在他妈面前没有存在感的,现在只剩他一个,艺涵再也不会和他同病相怜了。
房间里,沈艺涵把肩头的长发绑了高马尾,然后抱着电脑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做方琨交代的工作。
把所有镜头的后期处理换一种方式,并不难,只是镜头有点多,时间有点久,所以需要开夜车。
正当她一双眼睛盯在电脑屏幕上看得头晕眼花的时候,祁逸庭终于按时找上门来,把一杯牛奶递给她,“他让你做什么?”
沈艺涵嘿嘿笑了两声,“我就知道片场有你的眼线。”
祁逸庭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所以他让你做什么?”
“专业问题,解释了你也不明白。”沈艺涵喝了牛奶,就把人往外推,“都是小意思而已,你这么质疑我的工作能力真的让我很伤心。”
“那我陪着你。”祁逸庭坐在床边不肯动,沈艺涵推了两下没什么反应,干脆就放手了,手指尝试着在键盘上敲了两下,还是觉得不妥,“你去休息吧,工作需要安静。”
她以为要哄一会儿才能把人哄好,没想到祁逸庭就这么乖乖走了,还体贴地带上门,也没有闹脾气的样子。
把目光转向电脑,开始继续和键盘搏斗。
视频做到半夜,第二天交到酒店交给方琨,他收了优盘,一眼都没有多看,“既然这些做好了,那就帮聂凌把她那一份也做了,她是新人没有工作经验,待在片场不合适,我已经把她调回摄影部了。”
无非是找茬和继续找茬,这个地方沈艺涵一刻也不想多待,她直接伸出手来,“优盘。”
方琨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紧接着不明就里地笑起来,“你和六年前倒是不一样了,就是不知道我那外甥有没有什么长进。”
“你一定会知道。”沈艺涵接过助手递来的优盘,转身走就。
“那我等着。”阴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权当没有听见,来之前已经订过车子,到楼下的时候,司机师傅已经等在那里,坐上车她才忍不住想,方琨对她最大的报复,根本不是工作上的找茬,而是钱包。
酒店到片场的距离实在不近,位置又偏,不出高价没价格司机愿意来,这么下去,她的工资迟早要全部搭在车费上。
只是沈艺涵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方琨的心情也没有好太多。
“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她仗着自己能嫁进祁家什么都敢说,我偏要让她知道,祁逸庭到底会不会娶一个没有家世没有学历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方琨站起来,理了理领带,“备车。” 总裁爹地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