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想到哪里去了。”祁逸庭见母亲误会,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无奈,没等祁母说完就把她的话打断了,“如果我真的想现在就培养阿宴,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和你还有艺涵商量,这种事就算能瞒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我还不想被你们两位打成肉泥呢。”
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一番解释也从容不迫,祁母这才相信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眉头也舒展开来,
她旁边没搞清楚状况的沈艺涵也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个中原委,“你们父子俩现在干嘛呢?”
“妈咪,爸比今天答应了我一件事!”不等祁逸庭开口,阿宴已经从他身上下来,沈艺涵不由抬头去看祁逸庭,平时他对阿宴百依百顺,也没见哪件事让阿宴这么高兴。
“爸比说以后所有你们公司的文件都可以给我看,妈咪,那些数据好有意思,比数独还有意思!”阿宴再次抢在祁逸庭前面开口,似乎是不满意妈咪一直盯着爸比看,却不看他,拽着沈艺涵的手腕拉了好几下。
阿宴对数字的敏感,是沈艺涵最愤愤不平的事情之一。
儿子是她生出来的,是她养大的,一张脸不像她也就算了,就连性格和喜好也更像祁逸庭,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她看了就头疼的数字。
但是看着儿子欢欣雀跃的模样,眼底的笑意还是慢慢浮现出来,伸手揉了揉阿宴的头顶,“那阿宴要记得不能耽误爸比的工作。”
“记得记得。”阿宴连着点了两下小脑袋,“这句话奶奶和妈咪都说过,阿宴一直记得呢,爸比很辛苦,所以阿宴不能打扰他工作,那样会让他更辛苦。”
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这样简单的道理他早就明白了,可是妈咪和奶奶却像是他根本听不懂一样一次又一次重复,谁让他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宝宝,为了让妈咪和奶奶不担心,当然是要一次又一次配合。
一家人和乐融融,沈艺涵衣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所有人还没反应,只听祁逸庭问道,“谁?”
眼底有诧异一闪而过,沈艺涵掏出手机来,“是陈姐。”
她拿着手机走出书房,正好碰上准备完的李伯,摆了摆手,跑到安静的地方接电话,“陈姐,什么事?”
或许是几天下午的公司太安静,总让她生出几分山雨欲来的预感,语气如往常一样四平八稳,心里却七上八下,电话那头的陈姐却好像故意和她过不去一样,没有立刻回答。
两人隔着手机,这之间的沉默让沈艺涵心里的紧张一点一点散开。
过了一会儿,陈姐才说,“艺涵,我觉得,方琨的事可能还没完。”
这个答案似乎和预料很是契合,又似乎不应该是这样,沈艺涵平复了下心绪,才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只是猜测。”沈艺涵看着祁逸庭一步步落子,对祁逸庭的计划再清楚不过,陈姐不知道这些,说起这件事难免紧张又谨慎,“我今天下午收拾东西的时候,在两张办公桌的缝隙里捡到一张苏洛的名片,左边的办公桌是聂凌的,右边的办公桌没人用。”
摄影部和苏洛没什么牵扯,如果是部里的同事想要联系苏洛,直接去找人就好,没有必要留一张名片,但聂凌不一样,她的身份还是实习生,最终能不能留下还是未知,不能算是公司的人。
所以很大一种可能性,就是这张名片是聂凌的。
聂凌和方琨有联系,聂凌和苏洛有联系,推理出来的结果,就是方琨和苏洛有联系,私下里的联系。
可是那天见面,苏洛话里话外,分明是对方琨十分嫌弃。
沈艺涵一直都以为,苏洛和方琨的联系,仅仅限于苏家欠方家的人情,方琨和苏父表面上的一点交情,如果前面所有推理都成立,那苏洛和方琨之间,又有什么交易?
“艺涵,沈艺涵,你在听我说吗?”手机那边迟迟没有声音,陈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有些急促。
“我在听,陈姐。”沈艺涵扶住栏杆,从三楼的位置上俯视这座老宅,声音比刚才还要冷静,“苏洛的那张名片,现在在哪里?”
“我觉得这张名片或许能给你提供什么线索,就带回家了,如果不急的话周一我拿给你。”
沈艺涵想说不如明天见一面,转身看到李伯站在不远处,再低头去看,祁逸庭和祁母还有阿宴已经在餐厅坐下,只等她一个人了。
“好,陈姐,那张名片你要好好保存。”
眼看一切变得越来越复杂,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沈艺涵心里生出一种无力感,她轻轻舒了口气,然后和李伯一起下楼去吃饭。
尽管沈艺涵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走下楼梯的时候,包括阿宴在内都看出她心事重重的失落模样,阿宴想问,却被旁边的祁母拉住。
祁母给沈艺涵盛了一碗汤,“艺涵,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吃饭重要,先吃饭,吃完饭再去处理工作上的事。”
“谢谢阿姨。”沈艺涵眉间露出一点笑容,拿起勺子来开始喝汤,祁母见她的模样,心底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年轻人的事情,还是应该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
沈艺涵心里放着事情,胃口也没有太好,菜都不想吃,就乖乖低头喝汤,慢慢喝完一整晚鸡汤,还没动,祁逸庭已经把她手里的碗拿走,又盛了满满一碗,然后递回来。
她接住瓷碗,低头继续喝。
阿宴想说什么,可是在看到爸比的目光时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餐桌上有些沉默,沈艺涵一直在喝汤,剩下三个人看着她喝汤,饭菜也没有多少吃进胃里去,吃完饭,祁母带着阿宴上楼,留祁逸庭和沈艺涵在客厅里,因为李伯特意交代,佣人也都绕路走。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两人,明亮的灯光笼住一室安静。
沈艺涵和祁逸庭并肩坐在沙发上,或许是被她的严肃感染,祁逸庭没有像平时一样把她揽在肩头,只是这样坐着,静静等她开口。 总裁爹地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