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写了这么久,连拍照都没来记得就全部被海水扫干净了,沈艺涵没兴趣再写,丢了树枝坐下来,等祁逸庭回来。
这么发呆实在无聊,她遥望着海面开始数数,看着风掀起一层又一层海浪,心里却忽然迟钝地慌了起来。
为什么祁逸庭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她猛地站起来,往前跑了几步,在海水没过脚踝的时候停下来,心脏怦怦地跳,好像再也平静不下来,她伸长脖子看,可是海面上只有被风掀起来的浪花,起起落落。
没有祁逸庭的身影。
她又跑回岩石上,因为跑得太快,膝盖磕在石头上擦出血迹来,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她扳住最高的那块岩石爬上去,踮起脚尖往远处看。
还是没有祁逸庭的身影。
视线所及,只有望不到边际的海面,连绵起伏的浪花。
眼泪顺着眼角滑到下巴,她把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祁逸庭!祁逸庭,你在哪儿?”
她对着海面大喊,回应她的只有风浪声。
祁逸庭昏迷的时候,支撑她的是祁逸庭,如果祁逸庭出事,那还有什么能支撑她?沈艺涵不敢想,她忍住不争气的眼泪,跑到海边等。
在天色擦黑的时候,终于看见海面上起伏的一个小点。
心里陡然升起巨大的希望,一眼不眨看着那个黑点朝自己靠近,直到看清祁逸庭的脸,她都始终保持着一样的姿势。
“艺涵,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天色暗下来,祁逸庭心里正激动,没有注意到沈艺涵的神情,他把兜在衣服里的几条鱼甩到岩石上,拉着沈艺涵道,“我刚才抓鱼的时候感觉海面上有点不对,那些鱼似乎受了什么影响,我顺着游泳异常的鱼一直往前,游了一段时间之后浮出水面,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
沈艺涵没应声,只静静看着祁逸庭的喜悦,然而这并没有浇灭祁逸庭的热情,他一把握住沈艺涵的肩膀,“是船!你知道吗艺涵,我看见了船!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我至少可以确定是一艘船,根据体积推断,应该是打渔的渔船,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我就到那片海域去等着,一定能找到人求援!”
沈艺涵终于有了反应,她握住祁逸庭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你这么久没有回来,是去追那艘船了?”
“是,我看到船的时候太激动了,虽然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想追上去,游了一段距离之后我发现那艘船在视线里越来越小,就知道行不通了,但是没关系,以后我每天都那片海域等,如果真的是渔船,它一定会再出现的。”祁逸庭沉浸在发现渔船的喜悦里,并没有注意到沈艺涵的反常。
“那些都不重要。”沈艺涵猛地上前,搂住祁逸庭的脖子把他紧紧抱住,“祁逸庭,我刚才在想,如果你回不来了,我怎么办,还有没有什么能支撑我,我没有得到答案。”
“我知道阿宴还在家里等我。”她把头贴在祁逸庭胸口,眼泪从缝隙里滑落,“可是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太艰难了,你没有醒的时候,是你支撑我做了很多事情,如果你离开我,那我可能真的会从海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艺涵......”
“我不是吓唬你祁逸庭。”沈艺涵把他搂得更紧,“如果你再敢这么玩消失,我就从海里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再也不敢了。”祁逸庭伸出手,也把她紧紧抱住,“我以后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情,让你担心了,我向你保证。”
沈艺涵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松缓,趴在他怀里呜呜哭起来,耳边是夜风呼啸,惊涛拍岸,还有祁逸庭温柔的诱哄,她越哭越凶,搂着祁逸庭不撒手。
苦累了才慢慢把眼泪收起来,也松开搂着祁逸庭的手,“祁逸庭你就是个混蛋,老娘都多少年没哭过了,自从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知道我哭过多少次了吗你?你没醒也就算了,现在醒了还来惹我,你就是个混蛋!”
骂着骂着感觉眼泪又要出来了,连忙转身往回走,“弄好鱼再过来,不然我不想看见你。”
祁逸庭没说话,走到一旁开始处理自己抓回来的几条鱼,天色已经暗下来,视线不太清楚,好在他专业技术过硬,虽然慢了一点,但还是完美地把鱼开膛破肚,然后穿在树枝上。
他回到岩石后面的时候,沈艺涵已经把火生起来,也架好了烤鱼的树枝,火光映衬着她红红的眼睛,他心里又是一疼。
刚才杀鱼的时候他把自己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让喜欢的女人留这么眼泪,他就是混蛋,可是骂完了再回过头来想想,那艘渔船是目前离开这座荒岛唯一的希望,追上去或许他和艺涵就能救援。
他不能让艺涵就这么跟着他在这座荒岛上待一辈子。
所以如果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追上去,就算像现在一样没有追到,至少了解了那条渔船的航线。
祁逸庭不会撒谎去安慰沈艺涵,所以只好什么都不提,把鱼在树枝上放好,然后开始慢慢翻动。
沈艺涵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烤鱼,看起来和自己的动作没什么区别,但是她觉得祁逸庭翻动烤鱼的次数和时间好像都有规律,看着鱼身慢慢变成金黄,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起来。
“可以吃了吗?”她一眼不眨盯着鱼身问。
“很快就好。”祁逸庭看着她馋猫一样的小模样露出笑来,“果子我放在你身后的左侧的岩石缝里了,你先吃点垫垫,我一直都没事,那野果没毒。”
沈艺涵心想,你藏的位置一点都不隐蔽,我都已经偷吃过一个了,但是看祁逸庭认真的模样,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些善意的隐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把果子给找出来。
用袖子擦了擦就咬下去,还是酸酸甜甜的味道,挺好吃,抬头见祁逸庭正看着自己,忽然心里一虚,连咀嚼都忘了。 总裁爹地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