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三位大叔坐在沙发上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不解,是大嫂把他们请来,有事要说的人怎么就成了他们?
见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着不出声,祁母喝了一口花茶之后,才动作优雅地把茶杯放下,然后轻轻靠在沙发上,“三位着急见我,现在我来了,却又不肯说事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祁家三位大叔却有种跑到别人家里无理取闹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们很不舒服,祁家三叔忍不住开口,“大嫂,是你说要给孩子举行认祖仪式,我们才千里迢迢赶过来。”
“多谢。”祁母道了声谢,似乎很赞同他说的话,“你们舟车劳顿的确是辛苦了,正好几位贤侄都在国外还没有回来,认祖仪式暂时不能举行,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住下,修养身体,当做自己家就好,不用客气。”
什么叫做当做自己家就好,不用客气?他们都是祁家人,住在祁家老宅是理所应当,大嫂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如今的祁家家主已经是祁逸庭,让他们认清现实。
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祁母的话他们哪里还能不明白,但是祁家四叔仍旧缩着脖子,从问好之后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现在也不打算开口。
另外两位想说什么,却偏偏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气愤之后,祁家三位大叔才恍然反应过来,刚才祁母说的话,分明是在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的儿子不回来,认祖仪式不能举行,就不让他们走了。
想明白这一点,祁家三位大叔再次对视,然后又一次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情绪,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大嫂还是像当年一样强硬,只可惜他们已经不是砧板上的肉,自然不会像当年一样任人宰割。
祁母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借口头晕,回房间去了。
落后一步的李伯再次被堵住,祁家三叔问,“大嫂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怕我们担心所以瞒着我们?”
这种诅咒人的问题往往换不来什么好感,但李伯还是笑着回答,“夫人身体很好,只是在做了费神的事情之后精神才会不好,几位回来之前,夫人精神一直很好,每天都能和小少爷视频一个小时。”
就差没直接说祁母是被他们气得精神不好了,李伯觉得自己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几位先生一定能理解,他很快上楼,留下祁家三位大叔表情阴沉的站在大厅里。
祁家老四还是很担心祁母的手段,“二哥,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让孩子们过来,大嫂就不让我们走,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住着吧。”他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办事半点不靠谱,家里的事不亲自看着他根本不放心。
祁家老二冷笑一声,“大嫂真以为现在还是六年前呢,她使手段把我们诓到A城,她说不走就不走了?”
祁家老三看了看外面花园里围成圈的保镖,脸色也不好,“现在的情况,我们恐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六年过去了,大嫂还会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来对付他们,所以随从根本没带多少,如果打起来他们一定是吃亏的那一方。
于是祁家三位大叔开始想各种办法从老宅出去,那么大的联排别墅,总是会有守卫空虚的地方,他们抱着一种盲目的自信努力了两天之后,就彻底不愿意折腾了。
因为他们计划失败的后果,不仅是依旧出不去,还有被大嫂家的保镖和佣人看笑话这一条。
而祁母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每天吃吃喝喝,约几个姐妹到家里玩,有时候出去逛商场,晚饭后才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表示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只买了给她家小孙子的礼物,没有别人的分,说得好像他们三个大人会和小孩子抢东西一样。
祁母的歉意往往也没什么诚意,抱歉之后,当着他们的面就吩咐李伯把东西送到祁逸庭那里,并且仔细交代东西一定不能磕到碰到。
交代完之后直接上楼休息,他们几个大男人就彻底成了透明人。
这算什么事,要认祖的是大嫂的孙子,不是他们的孙子,可是偏偏大嫂像没事人一样,把他们给急得每天食不下咽,寝不安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第三天的时候,祁逸庭就收到几位堂弟会在当天晚上回A城的消息,坐在他对面吃早餐的沈艺涵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听李伯说你的几位堂弟在国外留学,这么快就赶回来,你们感情挺好?”
她现在已经从紧张中平静下来,乖乖等着祁逸庭和祁母的安排,左右她什么都不懂,而祁逸庭不会亏待自己的儿子,祁母更不会亏待宝贝孙子。
这个问题的难度系数有点高,祁逸庭自然明白,堂弟们能够放弃国外花天酒地自由无限的生活赶回来,当然是因为自家母上大人英明神武。
但是话不能这么跟艺涵说,他想了很久之后,才道,“还可以。”
他在私心里不想让艺涵知道,他成长的家族,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亲情淡薄,更多的是算计和利益。
他知道艺涵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是喜欢一个人,总是希望她能够看到世界所有的美好,躲过所有的不美好。
沈艺涵觉得他表情有点怪,忍不住问,“你不会和他们有过节吧?”
祁逸庭摇头,“没有。”那几位堂弟根本懒得和他争,真正和他有过节的,是几位堂弟的父亲,他的叔叔们才对,这句是实话,所以他得很干脆。
“没有就好。”沈艺涵点点头,她对祁家这个大家族的恩怨情仇没有兴趣,只要认祖仪式能够顺利举行,阿宴能够顺利地认祖归宗就好,他到底是祁家的孩子,而她作为母亲,曾经因为自己的偏执阻止过这些,现在只希望一切顺利。 总裁爹地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