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宋秘书这个女人,从另一层角度来说,云卿还挺佩服她的,稳而不动,心沉如海,工作认真,隐忍力也是极佳,这种女人,一旦成为仇人那力量恐怕强大,能成为朋友为何要成为敌人呢?
不合算的买卖,云卿还是不做,虽然将她留在陆墨沉身边,她时而会膈应。
但这膈应,她自己能消化。
换一种角度说,留着也就日常能见面,能接受起她的监督,如果硬要辞退她,说不定陆墨沉还会怀念她的工作能力,失去了一位佳人秘书,男人的心总是那种得不到的就在骚动的,职场上亦是如此。
所以,云卿选择反其道而行之。
走出新娘别墅,与陆品媛一干等撞个正着的宋秘书,笑得温浅,为老板考虑周到,“品媛小姐,陆总说麻烦您再稍等片刻,旁边有休息伞,不如先坐一坐,waiter,这边来几份茶点!”
陆品媛难得退掉严肃,笑得暧昧,“小两口如胶似漆呢,我还不懂么,行,坐下来吧!十五啊,你就别哭了!”
宋秘书低头也逗小太岁,眼睛里回放着刚才一眼看到的卧房里的画面,凌乱而炙热,她司空见惯,但陆总脖子口都遮不住的吻痕,还是让宋秘书闪了闪神,以前为陆总和云小姐送衣服时,陆总的身上未见这么激烈的。
淡淡的阖了阖眼,宋秘书听见陆品媛冲自己笑,“亏了有你这个通风报信的秘书了。宋秘书,对了,你多大了?”
“回品媛小姐,我今年28.”
“还行,不过姐也提醒你,不要耗在工作上太久,工作毕竟不如男士知冷知热,像我也是工作狂,但我回到家中,西西他爸爸还是能照顾我许多。宋秘书,你是什么情况?金领海龟女士难以找到合适的男士吗?”
宋秘书闻着味儿赶紧摇摇头,淡笑委婉,“品媛小姐,我是不急的。”
云卿穿戴整齐,毫无异样走出来时,刚好听到宋秘书的这句话。
云卿挑眉笑着,走了过去,和儿子们亲密互动起来。
……
后来的日子里,云卿不仅没和宋秘书生成嫌隙,反倒比以前生疏中略带礼貌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成为了朋友。
这源于云卿的好学。
婚后的她很忙,忙着喂奶,断奶,忙着自己的年考,忙着用那个小公司发展医药行业,兼职两性研究。
当然也忘不了时而就去盛世大厦取取经,毕竟对公司的运营执行力一窍不通。
而陆墨沉比她更忙,是日理万机的主儿。
顺理成章的,教她的老师就变成了‘宋秘书’,当时陆墨沉提点了多位老资历秘书教她运营之道,云卿浅笑地拉着宋秘书的手臂,“那几个年纪偏大,我觉得宋秘书与我相当,有话聊,宋秘书又真诚宽厚,她人这么好,你不要独霸她,也该赏给我用用。”
宋秘书诧异又无奈,只能一笑。
从此以后,云卿当真拜起了师父,有时去公司和老公呆着的时间还不如与宋秘书的多,宋秘书也毫无保留,从公司的运营皮毛教她到深层次的筹划方案,等等。
两人的关系渐渐打好,但云卿从未请宋秘书去过家里,诸如闺蜜那样三五不时请回家吃饭。
她当然也请宋秘书吃饭,喝茶,一起shopping,但有意无意,避开了与陆墨沉同行。
陆墨沉目前行的正坐得稳,当真在公事之外不占用宋秘书一份时间作私事。
那么她,更不要增加两人私下里见面的机会嘛,不是有种可悲的女人嘛,在老公和秘书之间,其实是她自己推波助力,先把秘书当闺蜜,不注意的往家里带,无形中增加和老公相处的机会等等……最后造成了悲剧。
不过,日月年年,宋秘书又是何等通透的女人。
她一开始就体会到云卿的心思,聪明女人和聪明女人打交道,话从来不用明说。
她知道这是云卿的‘良苦用心’,也在相处中慢慢认识到陆总裁夫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或许先前心底最深处有着一份不解,不懂陆总为何会对云卿这个女人死心塌地,她是漂亮,是聪明,是独立,但说实话也够不上陆总如此,死心塌地。
后来宋秘书懂了,越见年深,越见陆总夫妇恩爱协调,她便越懂。
有些感情,就是外人无法插足的,你别说插足,你就是在旁边看久了,从一丝丝的嫉妒也只剩下全部的羡慕。
最后回头多年,前路茫茫然,自己干了什么?
这么多年仰望一个男人,累吗?
这么多年恪尽职守,隐忍到自己都不认得自己,失去了初衷,值得吗?
你再如何优秀,那个男人在职场上再如何夸你,脱下职业装他回归生活,那个如天神祗般的男人,他一眼都不会看你,不曾看你。
难道你要守着他和他的爱妻,到老吗?
想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放下却需要时间,其实依找宋秘书那么通透的性子,一开始就懂了。
云卿觉得她在五年后才将将嫁人,可能是宋秘书此人,对感情有滞后性。
三十多岁的女人,对爱情随着时光消弭而渐渐不再执着,她的身体也逐渐跟不上高强度的没日没夜的工作,在尔尔经年,她突然渴望一份感情,渴望一个肩膀。
五年后,宋秘书把自己嫁了,嫁给一个海归博士,奇怪的是对方并不从商,而是在大学里专注学术研究。
那位男士恰巧是云卿在学术研究协会上的同仁。
也算的是云卿中间牵了线。
五年后,三十七岁的盛世总裁携妻子参加完下属女秘书的婚礼,回到家中,深夜恩爱后,搂着妻子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女人的择偶标准到底是什么?我一直以为宋秘书会找一个旗鼓相当同样好强的男人。”
云卿趴在老公坚硬的胸膛上,手指温柔地捋着他额头上的汗滴,热热的滚烫在手心,如同他方才驰骋进她身子里的一样,刚结婚那会儿,她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在亲密一事上因为他的需索过大云卿往往到最后不乐意,每次都是他温柔以待,抱着哄着她洗漱,她早就累的晕了睡了,哪里还管他。
如今结婚五年,她知道要怎样心疼他了,比如事后,替他擦擦汗,手掌松一松他紧绷的肌肉这样……
寻思着他的问题,她不由得好笑,“你还没品悟出来?性格互补的男女,更容易走入婚姻的殿堂。她丈夫孙博士风趣幽默,我认识他在先,就觉得搞学术的很少能有他那样不闷不呆的,刚开始我介绍孙博士给宋秘书,宋秘书也看不上,后来被孙博士逗得竟然笑了,但孙博士却有男人中少有的安分,可靠,因此宋秘书选择他,实际上她是很聪明的。所以你看爱情里,性格相似一开始如同火星撞地球那般相互吸引的恋人,最后走入婚姻的有多少?同力相斥,互补为圆。”
陆墨沉皱起眉头,“那你我性格也相似,你既好强又不够乖巧,我们不也走入坟墓五年了?”
云卿揪了一把他胸膛上的汗毛,如今连这汗毛都叫她迷恋,粗粗的男性荷尔蒙,她努嘴,“你年纪大忘性也大啦?不是你说的,我们有保鲜的法宝,至死不渝的爱情在撑着嘛。虽然吧,我越发觉得我撑的也艰辛。”
腰上一紧,是他火热揉着的手掌,“娘们,才打了一针又养了?”
“……”她脸红的投诉,“真不知道你是没自觉还是厚脸皮装蒜,你难道不知道你总给人压迫感吗?换句话说,呆在你身边老要迁就你,你性格太强,我时不时就得委屈一下自己,不然咱俩一天十架都干不完……还说呢,不知道是谁在努力地消除战火,顺遂你,抬举你!”
她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下颌被他一手捏起,陆墨沉浓眉挑起,嗓音暗哑,“妈地,嫁给我这么委屈?一年见一年的委屈长了?”
“吼,合着难道不是?”云卿睐他一眼,看他青铜面具的脸,她想笑又不笑,环住他的脖颈,诱哄道,“所以陆哥哥你呢,眼看也快四十了,别老委屈着你老婆,你眼光放一放,看看孙博士,他多体贴啊,你没见今天婚礼上他呵护宋秘书那样子,生怕宋秘书哪里不舒坦事事问到,致辞时逗得宋秘书笑容满面,你也学学人家的幽默……啊,”
云卿顿住,低头一看腿被抬起来了,她热了一瞬,轻颤,而很被他提起,这人狠狠地要,沉沉的咬牙,“你今晚发言总结起来就他妈几个字:孙博士年轻,幽默,温柔,会逗女人开心,我老了!快四十怎么了?我看你欠干……打个赌,温柔的孙博士床上应该一般,今晚你看他们谁在上面。”
“龌龊。别人家的私事你也荤素不忌……”她咬住枕头,动荡如同海浪,很快就求饶,都说女人三十很猛,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婚后五年她的愿望是一夜减少到一次,而那男人将她颠起来,还十分气愤,俊眉深哑地冷笑,“见天的吐槽老子,背地里却打持久战五年,你这心思也算了得,如今宋秘书嫁人了,你岂不英雄路上无知己,寂寞?” 豪门新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