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十多岁的少年站在子祎前方,冷声嘲讽。一开始他们还不敢对奢子祎动手,后来他们动手也没有什么惩罚,看上去莲朔公主也不怎么在意他嘛!
“住口!”严厉的冷喝,带着奢子祎都不喜欢的奶音,他还是太小了,力量不够时间也不够,只要肯给他一年时间,他一定能把他们打趴下!
“小子你还嚣张……”
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又挥拳往奢子祎身上招呼,汝慕言低低的唤了一声:“孤辰!”
孤辰知道她什么意思,快步过去,紧紧的锁住了少年的手腕,强悍的力道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折断!
“啊——你,你放手!”
“孤辰叔叔?”奢子祎眼中露出疑惑的光,现在还没到时间孤辰叔叔怎么来了?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对现在的他来说不想听到的声音:
“小子祎狂又怎么了?因为他是我儿子!”一声凌厉霸道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年纪轻轻的少年们都往后看去,只见汝慕言提着一个小果篮拿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公主殿下!”众少年齐齐跪下,心中开始忐忑,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孤辰一把把那个要动手的少年推开,少年也乖乖跪下了。
“娘亲。”奢子祎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汝慕言快步走过去,想要把他抱在怀里,却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只得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对不起子祎,我来晚了。”汝慕言愧疚的说。她一直以为奢子祎身上的伤是因为训练的时候导师太严格让他受的伤,她虽然心疼却并不会指责,导师只是想要让他变得更好。可是刚刚的一幕却让汝慕言怒火中烧,这已经完全不属于切磋的范围,而是有预谋的虐待!
这些孩子,仗着自己比子祎大一些,练功的时间比子祎多,才故意做这种事情吗?
“娘亲,你怎么来了?”奢子祎眨着眼睛,貌似很无辜的问。
娘亲平常不会来这个地方,真是不爽,被娘亲看到了!那……他决定要报复的更狠一些了!谁让他们让他狼狈的样子被娘亲看到的!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还有子祎,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打算这件事瞒我多久?”汝慕言冒火似的问。
那是她的孩子,平常磕着碰着都心疼的孩子被别人这么打,哪个母亲不难受?
“娘亲,这是我的事情,我能自己解决的。”奢子祎很真诚的说着,要不是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她真的以为他能自己解决。
他的性子到底为何这么倔强?就不肯依靠她吗?
“好了子祎,我们的账等会儿再算,现在告诉我,你被他们这么打有多久了?”汝慕言严肃的问,旁边的少年都屏住了呼吸,心跳骤然加速。
奢子祎似乎在犹豫,看到汝慕言严苛的视线后他才缓缓伸出三个手指,低声说:“三个月……”
汝慕言双眸中的情绪如同烈火燎原,瞬间就燃便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她盯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孩子们,双拳握的死紧,骨节卡卡作响。
看来这已经不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的事情了,是他们的人品有问题!
以为子祎不受疼爱就可以如此虐待,这是谁给他们的道理?
汝慕言胸腔剧烈起伏着,双眸中的怒火可以灼烧出烈焰,她冷喝道:“小子祎怎么着也是皇子,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随意欺负的!三个月是吧?来人,给我打,打到他们站不起来为止!连续……一年!”
以为她的人好欺负吗?若不是看在他们都是少年郎的份上,她就直接下令打死算了!这些低素质的人日后走到社会上也是人渣!
“公主殿下饶命,饶命!”
顿时,求饶声一片,汝慕言冰冻的眸却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孤辰叫来了侍卫,求饶声变成了哭喊声,好不凄惨。
“娘亲……”奢子祎软软的唤着她,他从来不知道一直待人很温和的娘亲会这么强悍,可是,这是他的事情,他想自己解决。
“导师,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难道说,后来的就要被欺负吗?你到底分不分得清什么是切磋什么是虐待?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这件事解决不好,你就打算走人吧!”汝慕言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话,看到奢子祎身上青紫一片她的心都要碎了。
随后,汝慕言蹲下身把子祎抱起来,声线放柔:“子祎,这样我有没有弄痛你?”
奢子祎轻轻摇头,趴在汝慕言的肩膀上,出奇的脸红了。
内心再强大,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汝慕言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回头对那个导师说:“另外,子祎以后永远不会再来了,你找谁都没用!”
孩子的童年都应该是快乐的,她不想子祎这么早的失去。
看着汝慕言抱着奢子祎慢慢消失在院中,导师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他的教导都很随意,允许学员之间相互切磋,小皇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奢子祎把手搭在汝慕言的肩膀上,抱着她,沉默不言,汝慕言也没有说话,两人这么沉默的走了一路。
孤辰跟在她们身后,正好能看到奢子祎现在的表情,很开心,很羞涩,又有点别扭。他去接他的时候子祎从来没有露出这种似乎是示弱的表情,或许只有在母亲怀里他才真正的变回了孩子。
奢子祎正闷闷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其实他并不想失去练武的机会,今天是娘亲替他出了这口气,日后,他要亲手把他们打趴下!
“子祎,对不起。”闷声的道歉,奢子祎猛地从她肩膀上爬起来,童真的眸看着娘亲。似乎是有些难以理解,娘亲为什么要道歉呢?
“是我不好,没有早些发现,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可是子祎,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汝慕言有些困惑,她不知道为什么子祎是这样的性子,珩珩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有什么开心事都会给她分享的,子祎却一个人自己抗。
“娘亲……”奢子祎唤了她一声,漆黑的眼睛里露出决绝的光芒,“因为他们说的本来就不对啊,而且,我也希望有一天能亲手把他们打败!”
“小祎……”汝慕言有些无奈,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想要自己解决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你现在的确是能力不够,但也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打。小祎你记住,坚强是很好,但也要看你自己的承受能力,超过了这个承受能力你会受伤,我也会难过,所以,以后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来告诉我,或许你认为比天还难的事情,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呢。小祎,我永远是你最后的避风港。”
汝慕言很严肃的告诉他,这些大道理她从来没有跟珩珩说过,但她认为子祎能听懂。奢子祎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这些话,不久,他重重的点头,算是应允了。
“真乖,来,我们拉钩,以后可不许反悔啊。”汝慕言笑着,单手抱着她,伸出了另一只手。
奢子祎嘟嘟嘴,无奈,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没想到娘亲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不过,很温暖呢。
一大一小两个大拇指按在一起,好像是多么神圣的誓言。
“娘亲,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奢子祎试探性的说着,眼神有些复杂。
汝慕言笑了:“你说啊,我很愿意做小祎的聆听者。”
奢子祎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出来:“娘亲,我……为什么姓奢呢?我看我身边的小伙伴们都是跟着娘亲姓啊,为什么偏偏我不一样?娘亲是真的觉得我是男孩所以不喜欢我吗?”
说完,奢子祎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汝慕言的眼睛,他怕看到某种让他害怕的东西。每次那些人打他,他不被娘亲喜欢都是一个必然的话题,他也很想凭着自己的感觉告诉自己他们不过是胡说罢了,可心里始终有个小疙瘩,让小小的他很难受。
而听到子祎的这句话,汝慕言突然心痛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一个姓氏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的确,这个女权国家,男人的地位本来就低,若再跟着外姓,也怪不得小子祎会难受了。
“子祎,我来告诉你。其实,你姓奢并不是因为娘亲不喜欢你。你和珩珩都是我的宝贝,我恨不得拿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来宠你们。所以,你不要难过,而且,我让你姓奢,那也是以为,在我心里有一个非常爱的人,我想让你继承他的姓氏。你和珩珩一个姓汝一个姓奢,也算是对我们爱情的鉴证吧。”
说到最后,汝慕言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考虑到子祎会不会听懂。而且,她今天来找子祎的目的,也是想通过子祎来看一看奢渊,她总觉得,奢渊不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
说起来,子祎好像对奢渊很疏远,珩珩除了偶尔撒娇之外也不怎么和奢渊亲近。
孩子的直觉有时候根本无法准确探查。
奢子祎没有说话,娘亲这么解释也算是解开了他的心结,但……他真的不喜欢奢渊,不知为什么,好像是奢渊抢了娘亲似的。虽然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的确存在。
祁南笑着对她招了招手,祁天宁乖巧的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祁南把那封国书推给她,祁天宁慌忙拒绝:“哥哥,我是女儿家,这种国事我不适合看。”
“不,这是家事,也可以说跟你有点关系。”祁南依旧笑着,对亲人他是始终如一,而且现在他是皇上,根本没有人敢议论他的所为。 王妃喜爬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