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眯起眼睛抬头向上看,李木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莫氏食品有限公司”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看着就刺眼,令人生厌。
许相思不悦地说,“拆了!”
李木点点头,回头和几个工人说了几句,工人们将那几个大字拆了下来。
许相思望着堆在一起的几个大字,“咔嚓”一声打着了火机,随手丢了出去。
几个鎏金大字在烈火中燃烧起来,“噼啪”作响。
工人们开始安装新厂牌。
“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分公司了。被挖过来的那些高管重回各自职位,放假的员工们也都回来上班。”
“知道了。不过,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李木说。
“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要给公司取名为“子良”呢,有什么典故?”
沉吟片刻,许相思笑笑,“没什么典故,这是我父亲的名字,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
深夜,冷宅。
许相思抬头朝着二楼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问一旁的梅姨。
“梅姨,你替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那我就替夫人尝尝。”
砂锅里,煮着银耳莲子粥,梅姨盛了一些品尝,面露赞许。
“夫人,味道很好,你的手艺又见长了。”
“真的?”
“当然,我还能骗夫人不成?”
能得到梅姨的夸奖,可把许相思高兴坏了。毕竟,梅姨可是号称“冷宅里的美食家”。
“梅姨,谢谢你教我做这个。”
“哪里,夫人若是想学别的,我随时都可以。”
谢过了梅姨,许相思盛起了一碗,屁颠屁颠上楼往书房去了。
她一手端皱,一手敲门。
“进。”低沉磁性的一个字。
她推门而入,冷墨正在书桌前用电脑,肩上披着西装外套,侧脸的线条就像刀锋雕刻出来的硬朗,眸光深沉而认真。
“老公,这是我为你煮的银耳莲子粥,请用。”
话音一落,一碗粥便轻轻放在男人的右手边,热息袅袅。
键盘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停顿下来。
冷墨看了一碗手边的粥,目光一抬,转而望着那个笑眯眯的小女人,眼底幽深。
“尝尝呀,我亲手做的,一会儿该凉了。”
她笑意更甚。
男人眼中显出几丝狐疑,微微蹙眉问,“许相思,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惹火?”她摇摇头,“没有啊。”
“没有?”
“真没有,你为什么这么说?”
冷墨眯起了眼眸,暗藏锐利锋芒,“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一次。”
许相思笑着直视他,一副轻松的样子。
男人锐利的眸光仔细捕捉着她脸上哪怕任何一丝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他将收起目光,伸手端过那碗温热的粥。
“既然没惹祸,为什么要给我煮粥?”
许相思听的一阵郁闷,嗔怨地说,“没惹祸就不能给你煮粥了?这是什么逻辑,我可是你老婆唉,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真是的,难道她平日里献殷情的目的性都那么明显吗?
冷墨没再说什么,用汤匙盛起一些,缓缓送入口中。
“怎么样,还行吗?”她低眉浅笑问,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映出好看的阴影。
冷墨细细品味,薄唇吐出一句颇淡的评价。
“一般。”
“什么叫一般啊,梅姨可是尝过的,她都说好吃,承认我一下就那么难吗?”她小声嘀咕。
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是这个家的夫人,谁又敢说不好吃?”
“……好吧。”她沮丧垂下脸。
不知是不是这男人口味太挑剔,还是梅姨真的只是在安慰她。
冷墨将粥喝完了,放在一旁,用餐巾擦拭了唇角。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的目的。”
“我……我真的没有目的,我只是想为你做碗粥,表达对你的谢意。”
“谢我什么?”
“谢你在我收购莫怀仁工厂这件事上帮助我啊。我都知道了,是你让三家超市和莫怀仁中断合作的吧?”
“是么。”
“既然你帮了我,为什么不说啊?”
“区区小事,有什么好说。”
他语气颇淡的摊开了电脑,视线锁定着股市图,似乎真的是什么云淡风轻的小事一般。
他的不在意,却令许相思心生感动。
她一步上前,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红润的小嘴在男人那冷峻的脸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离开后,脸颊微红的看着他。
男人健硕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旋即,一声轻笑。
“知道感恩是好事,许相思。”
许相思红着脸问,“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嗯。”
单北川合上电脑,二人相携回到卧室,床上的黑色外套引起他的注意。
“你什么时候喜欢黑色衣服了?”
许相思将那衣服叠起来,放在一旁,恬淡的笑笑。
“这是明天穿的,我想……去祭拜一下爸妈。”
冷墨沉吟片刻,说,“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
翌日,许相思穿着黑色的大衣,挽着男人的手走下螺旋阶梯。
老管家迎上来,恭敬的说,“先生,夫人,祭拜用品我已交给了小夏,她陪你们一起去。”
“好。”许相思转而问一旁的小夏,“东西都带好了吗?”
小夏微笑说,“都带好了。”
“那咱们出发吧。”
门外,黑子已经将车停在了大厅门外等候,见到三人出来,打开了车门。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出了院子,不远处的路旁,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在半开的车窗里,探出一只望远镜,戴着墨镜的男人通过电话向彼端做汇报。
此刻,莫怀仁正在享用早餐,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快步走来。
“先生,那边传来消息了。”
莫怀仁正往三明治上涂抹果酱,闻言,神色一凝。
“说!”
“就在刚才,冷墨夫妇出了门,同行的还有冷墨的保镖,以及一名冷宅的女佣。”
“保镖,女佣……带上这些人,是要去做什么?”
“那边说,见到女佣手中提着香烛和纸钱,兴许,是去祭拜谁。”
“哦?”莫怀仁放下三明治,目光透过窗外望向远方。
“可看见往哪边走的?”
“西边。”
“西边……那里确实有公墓。”莫怀仁说完,目光沉沉,似乎若有所思。
“先生,您打算什么做?”
莫怀仁勾了勾手指头,“附耳过来。”
管家附耳静听,听完了莫怀仁的话,脸上顷刻间写满了惊讶。
“先生,您这是……”
“哼。”莫怀仁一声冷哼,一双鹰眼瞬间被一片阴霾之色笼罩。
“他冷墨处处与我为敌,拜他所赐,我才被商人联合会除名!还有那个小丫头,也是可恶的很,今天,就做个了结!”
管家面色肃然起来,“先生,我支持您的决定,这就去办!”
“等等!”莫怀仁叫住他,又嘱咐,“记住,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包括事后火也不能烧到我们的身上来!”
“明白!”
另一边,许相思和冷墨经过一路颠簸,到达了目的地。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白色的墓碑,它们坐落在山上,一直向远方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踩着斑驳的石阶,一行人缓缓上山,许相思手捧着一束百合,心情沉重。
小夏拎着香烛和纸钱,好奇的问,“姐姐,我们来祭拜谁?”
许相思平静的说,“我爸妈。”
“原来,叔叔和阿姨沉睡在这里。”
小夏进冷家时日也不短了,冷家佣人众多,平日里总会聚在一起谈些事情,其中,自然就包括夫人的身世与来历。
她轻叹一声说,“我听说过,叔叔阿姨都是被莫怀仁那个坏蛋给害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呢!”
话音一落,小夏却感到有人在偷偷扯她的衣角。
她回眸一看,便见到黑子那张看上去有些凶巴巴的脸。
黑子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许相思,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少说两句,你没看到咱夫人心情不好吗,还提这个事儿?”
“啊!”小夏赶紧掩住了嘴巴,旋即面露歉然之色。
她赶紧道歉,“对不起,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许相思倒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说,“没事的。”
几个人前脚刚走,后头就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他们的车旁停下,两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走下来。
“管家说了,手脚一定麻利点,干活吧!”
“是!”
一人负责望风,另一人蹲在了迈巴赫的车轮旁,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山顶,许相思和冷墨在两座相邻的墓碑前站定。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之上,男人英俊斯文,妇人笑容温婉,看上去,就能猜到他们很相爱。
许相思将两束百合花分别放在父亲和母亲的墓碑前,用手清扫着周围的落叶和灰尘,酸楚从心里涌出来,一直蔓延到鼻尖。
“爸,妈。”她吸了吸鼻子,伤感的说,“女儿来看你们了。”
冷墨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那有些嘶哑的语气,心情也不由有些沉重起来。
他使了个眼色,小夏上前一步,摆上香烛,烧了些纸钱。 冷少你宝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