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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他腰后收回手,手上沾了一些血迹。
贺兰令玥微愣,“我……”
纪嫣然没好气的抹了一把眼泪,哭也哭不下去了,生气的瞪着他,小手掰过他的身子,借着火光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后腰处被尖锐的石头插入撕裂出一条长长的伤口,白色的单衣上划开一大条口子,侵染了鲜红色的血迹。
他们从悬崖上一路往下,是他一直将她护在怀中,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受了这么多伤,却还不让她知道。
“你都没感觉到疼?”她怒,要不是她发现,他还准备一直不处理伤口吗,垃圾!
贺兰令玥这时才轻轻皱起眉,他感觉她的小手抚摸在他后腰伤口上,传来一阵莫名的颤栗。
“我没事,一点儿小伤。”他舒朗一笑,本就是为了让她心疼他才留着伤口的,这点不敢让她勘破的小心思,此刻想起来他自己也觉得甚是幼稚。
纪嫣然叹了一口气,怎么感觉男人受伤的时候都跟个小男孩儿似的幼稚?她无语的瞪着他,用匕首划开自己的衣角,绕到他身后,认真替他处理伤口。
“你把你的衣服脱了,我帮你包扎伤口。”
贺兰令玥听话的脱下衣服,露出修长白皙的上半身,纪嫣然脸颊微红的顺着他精瘦的腰肢往下看去,腰线精致,收在性感的腰窝处,让人越看脸越燥热。
她努力定了定心神,先用从衣服上撕下的干净布条擦拭着他伤口表面的血迹。
好在他们本就是掉在河里的,伤口的外表还算干净,伤口虽长,但只是伤到了表皮,没有伤到骨头。
他替她认真处理手上的伤口,却顾不得自己的,这份心意怎能不让她感动。
“以后有了伤口要及时跟我打报告,记住没。”纪嫣然冷着眸子,得心应手的替他裹好伤口,一边谆谆教导。
“好。”
女子就蹲在他身后,贺兰令玥拉上衣衫,餍足的笑了笑,自她在他身边,他连笑也多了很多。
纪嫣然绕过他重新坐在火堆前。
贺兰令玥皱皱眉,她撕了自己的衣服给他包扎伤口,现下纤细如柳的腰半隐半露,连肚脐都能看到。
纪嫣然大大咧咧的坐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看什么呢?”
贺兰令玥深眸晦暗,抿着唇别开眼,“你把衣服穿好。”
纪嫣然低头看了看,不禁好笑的拢紧他的外袍,“好啦好啦,老古董。”
贺兰令玥俊脸透着微红,嗓音喑哑,眸光深邃,“小丫头,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男人。”
纪嫣然目光闪了闪,戏谑的勾起唇角,“谁让你长这么漂亮,每次我都能把你认成美人儿。”
贺兰令玥怒瞪着她,“谁是美人?”他分明是铁汉!等这次回京,他就把胡子蓄起来!
纪嫣然托腮,甜甜一笑,“你啊,贺兰大美人。”
贺兰令玥伸出大手,挠她的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别挠了,哈哈哈哈,哎呀,贺兰大美人!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吗!”纪嫣然笑得直不起腰,滚进他怀里,实在是太痒了,又疼又痒,“疼疼疼,经脉好疼……哎呀,饶了我饶了我,贺兰大美人。”
贺兰令玥清润的敛起一个笑,一把揽住她,一阵女子馨香扑面而来,纪嫣然猛地起身,鼻尖与他近近相贴……
鬼使神差的,她黑白分明的杏眸就这么专注的看着他。
贺兰令玥喉结滚动,清迥水清的眸子同样看向她,她凝眉时,好似有风吻过树梢,连叶片摇动的瞬息,都像在合奏一首婉转的歌。
纪嫣然轻轻歪着头,睫羽低垂,微微发颤。
贺兰令玥情不自禁的略略低下头,薄唇离她越来越近。
她知不知道,她现在纯洁无辜的模样像极了懵懂的小鹿,让人忍不住想霸道的采撷她的美好。
纪嫣然却似猛地清醒过来,慌乱的往后退开,“我……我饿了,大吉大利,我先吃鸡!”
她坐到一边默默啃着手里的鸡腿,不敢再看他灼热的目光,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纪嫣然,你真是个禽兽啊,对着这个妖孽竟是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吗!
贺兰令玥低低的笑着,亦拿起手中的烤鸡,撕下一块肉,愉悦的吃了起来。
……
惊蛰带着人马到了崖下,披着露水寻了大半夜,没有找到纪嫣然的影子。
他眉峰紧拧,看着身侧失魂落魄的锦弦,眉头皱得更深,“你先回去,我来找你的主子。”
锦弦身上的衣衫被荆棘划得七零八落,手上全是伤痕,脸上伤痕和干涸的泪痕连成一片,额头上因不停磕头的血迹暗黑成团尤其恐怖,不过她也不毫不在意,仿佛早已失去痛觉般麻木。
“不,我要自己找殿下!你放开我!”她凶狠瞪着眼,不顾惊蛰的阻拦,又冷又呆的直接沿着小河往下流走去。
惊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头痛的扶额,现下他有些后悔当初答应纪主子保护这两个小妮子了,纪主子身边的人,没一个不让人头疼的。
“你去跟着她。”
“是。”
惊蛰举着火把,四处打量着密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什么一直找不到纪主子的人?若他不能将她带回去,只怕主上不会放过他。
这么一想,他迅速命令余下的玉钤卫扩大搜索范围,将姜祁崖这一片连着河流以下所有的村落全都搜查一遍。
……
纪嫣然在贺兰令玥身边睡了个好觉。
直到第二日晨光微熹,也没等到惊蛰和玉钤卫来寻她的人。
她拢了拢眉,有些不解。
以惊蛰的办事能力,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她?他不把她带回楚宫,根本没法跟傅凛交代。
贺兰令玥醒来,好看的眉眼带着晨起的朦胧,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安心的起身。
“走,我们出去吧。”
“惊蛰竟还没找到我。”纪嫣然缓缓眯起美眸,凝着眉,同样起身,背过身子穿上自己的衣服。
回过身时,贺兰令玥也穿好了衣物,两人相视一笑。
昨晚落崖,两人身上皆是一派狼狈,贺兰令玥本是翩翩佳公子,一身落拓暗红破烂锦衣斜斜的挂在他身上,额间的锦绣抹额歪歪扭扭的歪在一边,看起来倒也是一股别样的颓靡凌乱风情。
“古有独孤信侧帽风流,今有贺兰美人风情抹额,可见美都是相同的,丑却各有千秋。”
贺兰令玥被她夸得愉悦,“小丫头,帮我正正衣冠。”
纪嫣然理所当然的站到他身前,踮起脚尖替他端正额间抹额,顺便用手理顺他飘荡在额前细碎的发丝。
然后认真的替他整理好外袍。
贺兰令玥心潮暗涌,见她如此贤惠的模样,就像他的妻一般。若她当真是他的妻子就好了,以他狂放不羁的性子,定然要将她宠上天去。
“OK,是酷的。”纪嫣然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胸膛。
贺兰令玥一把按住她的小手,眸光灼热,“小丫头。”
“嗯?”他的大手温热,令人感到舒适,纪嫣然眨了眨眼没有挣开他的手,这是要表白的节奏吗?
贺兰令玥近情情更怯,一把握住她的手,“走,我亲自送你回京。” 腹黑弃后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