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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嫣然觉得自己最近可能疯了。
她夫君才死不过一年,春天还没到,她就开始做春梦了!
梦里那叫一个销魂蚀骨,就跟真事儿似的!
醒来后,她躺在床上,动了动有些酸软的双腿,总感觉梦里傅凛大手握着她大腿的触感真实得可怕,他覆在她身上的感觉也活灵活现的,现在她浑身上下酸疼不已,就跟昨晚负重二十斤跑了个三公里一样,明明流了许多汗的,可一早起来身上香香的,像是泡了个温水澡。
她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脑子因为发烧烧得有些不正常了,而且都快出现幻觉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不要脸的想那种事儿?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要振作起来,于是将可儿等人召集起来,认真吃饭,乖乖喝药,把自己的身体养得好好的,精神也逐渐好了起来。
尽管如此,有时候晨间起来她还是会有一种晚上被人睡了的感觉。
她寻思着是不是傅凛那丫在地底下过得不好,手里头缺钱花,所以才夜夜来缠着她鬼压床什么的,鬼压床还不算,还非得把她睡一通才算完。
她倒也不是怕傅凛变成鬼回来睡她,她只是觉得,这样夜夜做春梦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迟早得纵情过度什么的太丢人。
她回想起梦里傅凛饥渴的眼神,不禁深深感叹,看来像他这样长相的在地底下也是不好使的,连个暖床的女鬼都找不到。
可怜。
要不,她给他烧几个穿比基尼的性感美女下去?连衣服都省了,睡起来也很方便。
说干就干,跟两个小鬼头用完早膳,纪嫣然便下令让人按着她画的手稿着手去准备美女纸人。
她现在在大楚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是当今小皇帝的生母,大楚的皇太后,在宫里那是说一不二。
尽管徐奉贤听了这个命令嘴角抽了又抽,但还是不得不按照纪嫣然的话去做。
于是,不过两日,几个栩栩如生的美女纸人就被送到了她面前,她看了十分满意。
命人装在箱子里,和可儿一道微服去了皇陵。
在皇陵,她亲手烧了纸人,口中还认真的念念有词,“阿凛,你千万别再这样找我了,喝喝茶聊聊天可以,脱衣服什么的,可以,但没必要,咱们现在是鬼,做鬼有做鬼的规矩,你可别因为坏了规矩,回头投不了胎,轮不了回。”
“这几个美人儿都是我送给你的,大胸细腰长腿,脸蛋儿就将就看吧,反正我的画工也就这样了,你别嫌弃。”
“你肯定得在下面骂我,说我给你送女人什么的,太不道义了,但我——呕——”
话说到一半,她被烧纸人的烟呛了一会儿,胸口发闷,呕吐起来。
可儿急急忙忙担忧的扶着她,“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纪嫣然摆了摆手,才直起腰,又忍不住捂住胸口,胃里一阵泛着恶心,“呕——我,我好像又发烧了。”
可儿焦急的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复又摸摸自己的,“好像是有一点儿,主子别急,我这就去取披风,许是天气太冷,吹了风病情又反复了。”
纪嫣然点点头,不置可否。
她的身体因上次发烧之后总是反反复复,一直没好全,所以可儿也就不再在意,而是将马车里大披风取下来,披在纪嫣然的肩上。
纪嫣然身子暖和了一些,胸口也没那么难受了,恶心的感觉也渐渐淡了下去,“好了,诚意也到位了,咱们回去吧。”
“是。”
可儿在外面驾车,马车走到一半,纪嫣然又不乐意了。
她目光空空的看着沿途的景色,想起她和傅凛在小院的悠闲小日子。
算起来,自从傅凛死后,她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宫里养病,也不知道林老夫妻现在怎么样了。
她忽然想回去看看。
对,孤身一人,就像傅凛孤身一人,孤注一掷的为她营造了一个月只属于她和他的美梦一样。
于是,在可儿万般不愿的眼神下,纪嫣然冷下脸色,下了狠令,“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儿一步三回头的望着纪嫣然,发现自家主子冷硬的态度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也只好站在原地目送着纪嫣然驾车离去。
她幽幽的叹着气,主子看着跟没事儿人似的,其实她早就变得不一样了,从皇上下葬皇陵那天开始,她就不一样了。
纪嫣然从来胆子就大,也没因为在古代做了几年身居高位的皇后就处处需要人保护,有些时候,她喜欢身边有人陪着她热热闹闹的,有些时候,她也希望自己一个人能好好安静安静,人只有安静下来才能真正思考自己活在世上到底要什么。
她站在小院门口,推开久违的柴扉一步一步走进去,院子里空荡荡的,傅凛为她专门打造的秋千在寒风里轻轻摇晃,孤寂得很。
院子里栅栏上的花枝枯萎了,一切都破败下去。
她顶着满头的雪花往屋子里走,奇怪得紧,屋外的冷风吹得嗷嗷叫,屋子里倒是弥漫着一股子暖意,半年未来,墙角檐上也不见蛛网,里面的家具摆设一尘不染,像是被人经常打扫。
纪嫣然皱着眉头伸手摸着床榻上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被,神情一阵恍惚。
是谁?是谁会一直来打扫?
她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儿,快步来到林老夫妇家门前。
林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杀鱼,见纪嫣然,浑浊的老眼亮了亮,“小娘子,你回来了?这半年你去何处了?”
他问“你”,未提她夫君半个字。
纪嫣然惨然的牵了牵嘴角,指了指屋里,“我可以进来坐坐吗?”
天上的雪飘得很大,纪嫣然没打伞,披风上头上缀满了雪花,毛绒绒的将她白皙精致的小脸衬得如仙女下凡一般。
林老爷子自然是热情万分的招呼她进屋。
“最近太冷了,老婆子身子受不住病下了,日日咳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小娘子你先坐,老夫去煮壶热茶来。”
“多谢林老。”纪嫣然有些担忧的走到林老婆婆床前,林家老夫妇年岁大了,他们这个年纪一旦病倒就很容易挺不过去。
林老爷子临走前看林老婆婆的眼神充满了爱怜和疼惜,同时也弥漫着淡淡的忧愁。
纪嫣然本以为林婆婆的病情不重,可当她看到老人家灰白的脸色时,便明白了林老爷子眼里的落寞是什么了。
她握紧林老婆婆的手,眼睛发酸,为这无能为力的命运,也为这无法抗拒的死亡,她颤声道,“林婆婆,我来看你了。”
老婆婆睁眼已经很困难了,浑身都围绕着一股死气,门外的风凌厉的吹着,将老旧的木门吹的哐啷作响,一阵冷风灌进屋内,林老婆婆猛烈的咳嗽起来。
纪嫣然急忙将门掩住,又回身坐到林婆婆身旁,听她絮絮叨叨的说话,“小娘子,这些时日你去哪儿了?怎不见你与夫君在一处?”
纪嫣然心口泛着酸涩,“林婆婆,我夫君在半年前就去了。”
林婆婆许是脑子混沌,看不太清楚面前的人,也好似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话,只用老茧丛生的老手紧紧握住纪嫣然的手,自顾自道,“好好在一起,好好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老婆子见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孤独得很,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个人相伴到老才行,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呢,哎,在老婆子眼里,你们都还是孩子啊,珍惜吧,珍惜眼前的人,别让他再哭了。”
纪嫣然眼角落了泪,坐在这昏暗的小屋子里,她努力隐藏了半年的伤痛如泄闸的洪水的一般奔涌翻腾而来。
她的伤痛无法表现得那么激烈,可越到后面,越是疼得清晰,密密麻麻的,跟针扎似的。
他死了,她不是不痛的。
“林婆婆,你都不知道,从来都是他欺负我,我为他哭,他没为我哭过。”她纪嫣然是何等风云人物,一生只为他傅凛流过眼泪……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傻孩子,傻孩子。”林婆婆喃喃的抬了抬手,似乎想替纪嫣然拭泪,语无伦次的说着话,“老头子坏得很,我也以为他不会哭的,你不知道,有一回,我采莲蓬不小心落了水,把他吓得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半晌哄都哄不过来。”
似是回忆起什么开心的往事,林老婆婆幸福的动了动嘴角,然后又在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纪嫣然红着眼睛慌了,她以为林婆婆……
却又听林婆婆气若游丝的说,“说出来才好,夫妻之间不管有什么误会,说出来才好呢……”
纪嫣然抱住林婆婆的手,“嗯嗯,婆婆说得对,以后,以后我们再有什么矛盾,我都会亲口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做决定,再不这么糊涂了。”
她话刚说完,门外林老爷子端着热茶走了进来,将茶水放在桌上,也顾不得纪嫣然,直接快步冲到林婆婆床前。
林婆婆看似很不好了。
她剧烈的喘着粗气,咳嗽咳得脸色发白。
林老爷子凝重的皱着眉,从纪嫣然手里夺过林婆婆的手,“老婆子,你好好睡觉,别说话,我一会儿就去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鱼。”
林老婆婆听到林老爷子的声音,恢复了些精神,她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林老爷子,“老头子,你当年真的没有和你表妹……咳咳咳咳咳!”
林老爷子悲愤的拧着眉心,却又不忍心责怪自己的妻子,只能颤抖着苍老的身躯俯在林老婆婆身边,泣不成声,“你还是问出来了,你还是问出来了,阿柍,我只爱你,这一辈子我只爱你,没有碰过其他任何女人,你可要相信我啊。”
他们一生最大的隔阂或许就是当年他和表妹那桩阴差阳错的婚事了。
林婆婆却似了了一桩心愿,慢慢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冰冷的泪,“那就好,那就好……”
“好”字说完,彻底没了气息,老人家心满意足的阖目长逝。
纪嫣然忍不住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死亡这事儿啊,这事儿啊……
林老爷子呆呆的坐在床前,死死的拉着林老婆婆的手,不敢相信的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阿柍,阿柍,阿柍……”
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
纪嫣然看着悲伤的林老爷子感同身受的坐在一旁流着泪。
早些时候,她就该问傅凛的。
他的性子总是那么别扭傲娇,不善言辞。
她就该耳提面命的问他是不是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而不是默默的选择离开失忆的他。
她没有错吗?
她也有错。
傅凛没有错吗?
他同样有错。
他们能走到今日生离死别的地步,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林老婆婆去了,林老爷子也就死气沉沉的寡寞了下去。
等纪嫣然回过神来,林老爷子已经在林老婆婆的床前自尽了。
她怔怔的看着两位老人家,心脏胀痛得厉害。
她忽然也好想好想傅凛……想去陪他。
她冷静的在院子旁的槐树下挖了两个坑,将林老夫妇埋在树下。
许久没有干这么累的活儿了,站起身来的纪嫣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眼前一阵发黑。
“看来是饿得太久了,都低血糖了……”
她脑子一阵懵逼的睁了睁眼,还是没挺住,虚弱无比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小院儿的床上,懵懂的望着头顶红色的纱帐,颜色太喜庆了,不吉利。
可儿满脸写满了担忧的坐在床前,“主子,你太不爱惜自己了!”
纪嫣然声音涩涩的,“回宫吧。”
可儿坐了一会儿没动手扶她,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
纪嫣然斜了她一眼,“可儿,你越来越小气了。”这也值得生气?横竖这副身子她自己都不想要了,还珍惜来干嘛呢。
可儿垂着眸子,暗暗咬着唇,将纪嫣然扶起来,然后主仆二人离开了小院。
日子过得慢了下来。
因为纪嫣然的身体又开始作妖,人一旦生病,就会觉得日子特别难熬。
刚开始大家都习以为常,只将平日惯常喝的补药熬起来全部送到栖凤宫,后来纪嫣然每日都开始呕吐,渐渐的连饭也吃不下去才引起了众人的重视。
这次,她是真的病了,病得荒唐,病得可怕。
因为她竟然怀孕了!
为她诊脉的林玉白和贺兰若齐齐皱起了眉头。
纪嫣然竟然怀孕了?
谁的?!!
面对两人有志一同质问的目光,纪嫣然疯狂摇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觉得你们应该深刻反思一下自己的医术,而不是怀疑我的人品!”
两位杏林翘楚对纪嫣然进行了再一次把脉,得出同一个结论。
她千真万确是怀孕了,而且已经快两个月了!
“说吧,是谁的?”
“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
“你好歹也是皇太后,用不着这么……你儿子才五岁呢。”林玉白痛心啊,控诉啊,傅凛才死了没多久啊。
“说。”贺兰若冷酷。
纪嫣然比谁都懵逼,如果非要有一个可能的话,那她极有可能是怀了个鬼胎,因为从始至终碰过她的只有傅凛一个男人,他死了也没想着放过她。
她想起最近一直做的春梦,试探的问,“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两人异口同声,“问!”
纪嫣然挑了挑眉,“或许,你们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信你个大头鬼!”
纪嫣然,“emmmm……如果我说我怀的是个鬼胎,那你们也不会信咯。”
林玉白鄙视的瞪了她一眼,在一旁挥洒墨水,飞快的写着方子,“你身子太弱,怀孕只会增加你身体的负担,我给你写一个方子,按照这个药方吃,一日三顿,顿顿不能少,生病怀孕就必须吃药懂不懂?再偷偷倒在花盆里,神仙也救不了你!纪嫣然,你就作吧!”
说完,将方子霸气十足的拍在锦瑟面前,吭哧吭哧的挂着药箱走了,堂堂皇家的御用御医,身边也没个人伺候。
锦瑟无奈,拿起药方就往御膳房奔去熬药。
纪嫣然瘪了瘪嘴,没有药锦给提药箱的林玉白真的好可怕。
说起来,药锦都离开上京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
反观贺兰若表情就友好亲切多了。
他没看林玉白的药方,因为相信林玉白不会害纪嫣然。
他只是转身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纪嫣然,默默不说话。
他不说话的样子比说话的时候恐怖多了,纪嫣然被他看得很不自然,开始主动交代,“我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我一直都在宫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我,你觉得我会和别的男人乱搞?”
贺兰若不置一词,“所以,孩子是谁的?”
纪嫣然无奈,“你真的不相信世上有鬼吗?”
她只是做了几场春梦而已啊,妈的谁知道会怀孕呢?
为了说服别人,她自己先默默修补了一下三观,然后一本正经的笃定道,“没错,这孩子就是那死鬼的。”
当然她也不会把自己做春梦跟傅凛酱酱酿酿的事儿讲出来,太丢人,显得她很不端庄,很不母仪天下。
等贺兰若将信将疑的离开了栖凤宫,她才拉着可儿的小手,哭得委屈巴巴,“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怀了鬼胎,说出去科学家是会把我拿去解剖的。”
可儿淡定的询问,“主子,科学家是什么?”
纪嫣然潇洒的抹了一把泪水,“你一点儿都不惊讶我肚子的孩子吗?”
可儿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主子的孩子自然是主子的啊,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纪嫣然竖起大拇指,“这话没毛病。”
要不说可儿是有大智慧的人呢,别人都将这事儿传得玄乎其神,人心惶惶,只有她每日淡定的为她熬保胎药,喂她喝药。
在一个天气明朗的下午。
可儿咬了咬唇,终是疑惑着开口,“主子,还记得那日在小院么,其实并不是我救了你,是有人故意通知我你在那里,我才赶过去的。”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中间戳了一个小洞,一看就是被飞箭射穿的。
纪嫣然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傅凛人虽死了,他手底下那些暗卫不知奉了谁的命令,一直都在暗中保护她和两个孩子,所以有人会通知可儿来接她并不奇怪。
可可儿不这么想,她急道,“主子,你看看这纸条的字迹啊。”
纪嫣然病恹恹的,冷冷的抬眸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她立刻便精神的坐起身子,“是傅凛的字迹!”
“嗯……”
纪嫣然心跳狂飙,睁大眼睛仔细看着纸条的上字迹,笔力虬劲却稍显凌乱,看得出来写字的人当时很着急,写得又急又快。
她愕然的呆坐着,“是他?我一直以为打扫小院的是林老夫妇,难道是他?”
可儿揪着眉头,“我觉得有可能,又或许不是,毕竟字迹也有相似,也可以模仿。”
纪嫣然抑制不住心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得很对。”
不是没有可能字迹相似,毕竟傅凛已经被白鹭判了死刑,他的尸骨也找到了,不可能会凭空再冒出一个傅凛来。
可她努力说服了自己半天,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呢。
她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大好女青年相信鬼怪之说,那就太煞笔了。
最近一个月她鲜少做春梦了。
不知是怀了孩子的缘故还是怎么,梦里傅凛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这日,三月胎稳的纪嫣然带着可儿换了便装出宫,直奔万花楼。
万花楼的老板识得她,知道她出身不凡,出手阔绰,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迎上来,“哎哟,小娘子又来啦。”
纪嫣然也废话不多说的将厚厚一匝银票砸在老板面前,“给我来两个你们店里最靚的小伙子!”
老板大手一挥,祭出店里珍藏的两位顶级美人。
纪嫣然施施然的左拥右抱,领着两位美人进了高级VIP包房享受。
美人嘴甜,一路上将纪嫣然哄得十分开怀。
到了包间,纪嫣然霸道总裁的将两人按在门上,“今天,就由你们两位伺候我了,伺候得好,有重赏!来,香一个!”
两个大美人儿笑得“花枝乱颤”,纪嫣然长得很美,他们也不亏,怎么看都不是一桩亏本儿的生意,倒像是他们赚了。
只是纪嫣然没高兴太久,他们也没高兴太久。
一道黑影不知何时落入了房中,杀意蔓延,寒气四溢。
两个美人儿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就被一道迷烟迷住,回过神来,身前哪还有纪嫣然的身影?
“啊!见鬼啦!”
两位美人儿四处逃窜,吓得老板也屁滚尿流,客人们受了惊,作鸟兽散,楼子里生意惨淡,可怜。
纪嫣然当然也见鬼了。
她见到了那个死了半年的死鬼。
只是死鬼不丑,也没变成森森白骨,身上甚至还带着活人的温度,精致的高眉深目泛着汹涌的怒火。
纪嫣然冷笑一声,“你不是死了吗?现在抱着我的是谁?”
御风飞行的男人抿着薄唇,他的唇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是你夫君。”
纪嫣然差点儿气笑了,“我夫君早就死了。”
傅凛挑了挑眉,俊脸上怒火消了一半,“哦?是吗?所以你还是承认了我是你夫君。”
纪嫣然咬着牙,“这他妈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吗?”
厚脸皮的男人不再说话,而是抱着怀里的女人轻轻落在小院里。
纪嫣然落地便想逃,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活生生的人,尽管她满腹的疑问。
可傅凛就是傅凛,他平生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不许纪嫣然逃。
他将努力挣扎的女人打横抱起,动作轻轻的扔到床上,然后俯身而下。
纪嫣然没想到傅凛是这种禽兽。
她以为生死相隔这么久,两人见面应该互诉衷肠泪流满面才对,可他呢?
他精虫上脑,只想跟她造小人儿!
她慌乱的护着肚子,“傅凛!我怀孕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孩子是你的!你别乱来!别乱来!乱来!来!”
傅凛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魅惑的勾起嘴角,柔声哄道,“宝宝乖,我会慢慢的。”
宝宝……
不知道在哄谁呢,mmp!
纪嫣然半撑着身子,只感觉一只温凉的手往下伸去,顿时浑身紧绷。
这熟悉的感觉,这梦里无数次的动作……
禽兽啊禽兽,他竟然一直潜伏在她身边,不出现,但偷偷摸摸对她做出那种事!
但她已经没时间想其他的了。
她的身体为他所主导,她的情绪也为他所控制,鱼水之欢欢愉得很。
事后。
纪嫣然琢磨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了吧。
身侧的男人气息灼热,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跟她解释这将近大半年的事儿。
他说他原本也以为自己要死了。
死到最后,确实也快死了,只不过,被珞儿救了。
纪嫣然震惊的抽了抽嘴角,“好个傅明珞!”
闷声干大事!
他什么都知道,居然不动声色的瞒了他亲娘这么久!年纪小小就这么腹黑!一定是遗传了傅凛!
傅凛轻笑一声,按住怀里不安分的女人,继续道,“那晚我带走小铃铛的时候,珞儿跟踪了我们,天下第一神医又正好欠珞儿一个人情,于是顺手救了我。”
纪嫣然又是气又是心疼的抱住他精壮的腰,“行吧,别的我都不怪你们爷俩,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一直不肯出来见我,你知道我……你知道我……”
有多他妈伤心吗?
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差点儿放弃自我了都!
傅凛岂能不知她心里的悲痛,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用下巴安抚性的蹭了蹭纪嫣然的头顶,“我只是不确定你想不想见我。”
纪嫣然靠在他胸口,“不想,我气得不行。”气得想把棺材里的人拉起来鞭尸一百遍,质问他为什么要抛下她和孩子们。
看着她这般口是心非的模样,傅凛苦笑一声,“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会直接就这么‘死’去,成全你和赵无极。”
纪嫣然心口颤动了一下,仰头盯着他深邃的眼睛,“狗子,你变了。”
以前的他不会这样的,绝对不会。
傅凛微微一笑,没有反驳,“我是变了,我希望你过得快乐,哪怕那份快乐不是我给的,这个道理在我临死之前,我才明白。”
纪嫣然慌忙捂住他的唇,杏眼微红,“别说胡话。”
傅凛顺势吻了吻她的掌心,握住她温暖的小手,嘴角缓缓弯起,“其实,在看到你病倒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后悔把你让给赵无极,阿嫣就该是我的才对。”
纪嫣然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将我对你刷的好感度统统收回!狗子就是狗子,是不会变的!”
傅凛看了看翻身生闷气的女人,侧过身子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俯身在她耳侧低语道,“阿嫣,我变了,你没发现我的技术越来越好了么。”
纪嫣然捂住耳朵,脸颊通红,“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麻烦你不要当着我的面开黄腔行不行!影响我胎教!”
她才不承认傅凛的确是越来越娴熟了!
曾经生涩的两人现在无比的和谐。
“你想什么呢,我是说轻功,你说的是什么?”
纪嫣然简直没脸见人,她气恼的翻过身子面对着他,气得鼓着双颊,气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倒是傅凛,情商高了不少,抱着她连亲带吻的哄了半天,才郑重其事的缓缓道,“阿嫣,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好好听着。”
纪嫣然看向他的眼睛,满满的的真诚。
傅凛道,“我敬林臻儿,是因为误以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后来发现救了我的原来是你,便处置了她,在此期间,我没有碰过她一分一毫。”
“娶慕容元珠是在我失忆的时候,出于两国联姻的利益才娶了她,娶她当夜,我是在你床上度过的,与你腹中的孩子玩儿了一晚上,之后,我也没有碰过她,至于傅容笙,不是我的孩子,是慕容元乾的。”
“傅子宁是颐和的孩子……颐和被人伤了身心,生下孩子之后就疯了,我将她们母子留在了宫里,亲自照料,那时我不知道你还活着,便一直将子宁当做亲生孩子一样教养,算起来,我也是他的舅舅。”
“阿嫣,我从未背叛过你。”他的吻蜻蜓点水的落在她的眉心,用这一句作总结陈词。
纪嫣然听得心湖波澜微起,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本就生得金尊玉贵的好看,说这番话的时候更是帅得无以复加。
难怪那么多女人总想着往他身上扑,总想着将这个冷傲矜贵的男人驯服,让他对她们一往情深。
不得不说,征服这样一个男人太让人有成就感了。
他的确很有魅力。
纪嫣然清丽无双的笑了起来,“好,我记着了,你也记着,我也从未背叛过你。”
傅凛惊喜的捧着她的脸,“阿嫣,你是说你和赵无极从来没有……”
纪嫣然羞赧的点了点头,这种事儿她原不想多做解释的。
但傅凛是个生活在封建时代的老古董啊,这狗子死过一次之后变了不少,但难保他的小心心里不会种下什么别扭的小隔阂。
林老婆婆临死之前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她不想让这矛盾成为他们一生的遗憾。
有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要坦诚相待啊。
“阿嫣,我好开心。”难得看到傅凛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果然还是个有洁癖的老古董啊……
“知道你开心了,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能,阿嫣,我想你了。”
被某人压住的纪嫣然不禁眉心一跳,“你是想我,还是想上我……”
脸皮堪比城墙的某人蹭了蹭纪嫣然的脖颈,“都想。”
于是又是一番抵死缠绵才肯罢休。
他一定是故意的,专门挑着她孕期三个月才“复活”,就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兽欲。
纪嫣然有时候都在想,她这个孩子能保得住么?
保不住都是他亲爹作的啊…… 腹黑弃后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