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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嫣然笑了笑，心境开阔，眼眸清亮如水，“看到了人间烟火，山河阔远，还有磅礴起伏的群山。”对，她怎么可以意志消沉？这特么根本不符合她的人设好吗！
她可是曾经叱咤C市，有头有脸，让人闻风丧胆的街头老大！呸，去他妈的皇帝，去他妈的白莲绿茶婊，姐姐不跟他们玩儿，他们不配。
“可本大人，看到的却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霍雀谦却有些微微失落。
纪嫣然回过头，一愣，谁的人生能一眼看到头？
曲折起伏的困难比想象中多，每个可能性都充斥着难以越过的悲哀，谁能一言肯定的说，我的人生平铺直叙，一眼到头。
连她，这般自我强悍的女汉子都无法预料在这时空的未来会是怎样。
霍雀谦晃荡着秋千，看似一派悠闲，两个人并肩坐在秋千上，就这么晃晃悠悠的飘荡起来，“日头高起，东升西落，冷眼旁观众生为挤进鬼市沉浮挣扎，由生至死，浑浑噩噩。我的人生，便是守护锦川，在这里度完这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一生，这也许就是命。”
头一次，在他的自称里，出现了“我”。
纪嫣然转头，忽然在他风轻云淡的脸上读出了一丝苍凉，“你没听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霍雀谦指了指天，“你以为，人斗得过天？”
纪嫣然沉吟半晌，勾了勾唇，“怎么不能，有句很出名的话是这么说的，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其乐无穷，尚能胜天半子。”
“那你怎么知道，你经受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不是上天故意安排给你的？”
“管他是不是，我自己开心最重要，最重要的还是我，我自己，我的本心，所有一切抵不过我乐意，老天爷也管不了我，他要是让我不爽快了，我就拼，拼不过就死，死给他看。”
“小嫣嫣，不可以。”他一脸严肃。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我不会轻言去死的，我纪嫣然啊，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小强？”她的嘴里总有一堆奇奇怪怪的话，让他觉得又迷茫又好奇，就像她这个人，传言中她明明是个痴傻无能的草包花痴公主，可在他眼前的却是个风华万千，光芒四射的女孩。
“一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动物，就是有点儿恶心，等有空了，我去你家厨房捉几只给你看看。”
“小嫣嫣说的，莫不是蟑螂吧？”霍雀谦立刻嫌恶的撇了撇嘴。
“哇，你好聪明啊。但话糙理不糙，霍雀谦，你答应我，不管以后如何，我们都不能轻易认命。”她笑了笑，伸出小手揪了揪他的脸颊，Q弹滑嫩，跟贺兰令玥有得一拼，妈蛋，这些男人吃什么长大的，又不敷面膜也不擦水乳，保养得都这么好吗，嫉妒！
霍雀谦微愣，看着身侧一脸清丽明媚的女子，周身环绕着自信的光彩，内心似乎永远都燃着光，不知不觉间，牵引着他走出一个死巷。
他眸光亮了起来，俊脸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小嫣嫣，你是魔鬼吗？你在将我推向深渊。”
“不，我在把你拉向自由，霍雀谦，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辞，在我眼里，你绝不是弱者。人生这么短暂，本就该率性而为啊，你想得到的东西，全世界都会帮你得到的，等你真的想隐退了，就走，离开锦川，去其他地方看看，江湖之大，绝不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
“我可以么？”他眼中疑惑。
“你可以。”她一脸笃定。
“好！”就为了她这句话，他忽而想搏上一博。
寒风吹着白雪，塔楼的顶端美如一幅画，两人都沉默了半晌，他的本意是想让她在这里，忘记傅凛，开心一点，但看着她目光看向烟雨楼的方向，却仍旧一副安然淡定的脸，他还是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霍雀谦，你刚刚看到了多少。”她忽然出声，打破了沉寂。
“什么。”他微愣。
“在烟雨楼。”
“都看到了。”
他轻功这般好，想必是早就到了烟雨楼，只不过没有现身。
“我现在想了想，傅凛会相信林臻儿很正常。”
霍雀谦看着她，少女脸上分毫毕现的绒毛在灯笼照耀下丝丝分明，他忽然有些心疼她的心思通透。
“嗯。”他点了点头，“据本大人的情报，林臻儿是他的救命恩人，两人相识于南朝之后，林臻儿因为救他而身患寒疾，那之后傅凛回国的每一年都会与她通信，并且派人在她身边暗中保护，林臻儿十五岁以后，他每年三月都会去一趟云都，应该就是陪她度过寒疾发病的时间。”
纪嫣然目光悠远，语气失落，“这么算来，他们应该认识足足有八年的时间了。”
霍雀谦道，“所以他会选择相信自己保护了八年的女人，乃是人之常情。”
纪嫣然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那你相信我没有推林臻儿吗？”
“相信啊，为什么不信。”
“你为什么信？”
他想起两人第一次的乌龙见面，她大胆妄为的拿着匕首架上他的脖子，在中了情丝绕的情况下还能用发簪胁迫他，笑道，“因为小嫣嫣如果真的要杀她，不可能推她，会直接一刀割断她的咽喉。”
纪嫣然托腮，意味深长一笑，“霍雀谦，我忽然觉得你有点儿可爱。”
霍雀谦牵开嘴角，恢复贱兮兮的表情，“小嫣嫣第一次夸本大人！本大人要用小本本记下来刻在府中大堂的正中央！”
“大兄弟，你很欠打。”
“那你快来打本大人嘛。”
“变态！”
“小嫣嫣，啊啊啊，放开本大人那帅气可爱的小耳朵！”
“要点儿脸吧，霍雀谦！”
风中的话语声越来越远，星子改变轨道，高耸的塔楼上，某些人的命运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
此时此刻的烟雨楼，林臻儿仍旧在傅凛怀里瑟缩着发抖，嘴唇青紫，浑身都透着吓人的冰凉，“冷…冷……好冷，公子，臻儿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你不会死。”傅凛紧抿着唇，长臂一展，再次把她拥紧在怀里。
她服了往年常用的药，却仍不见好转，甚至有病情加重的趋势。
“惊蛰！让大夫进来！”
惊蛰揪着一个大夫，一脚将他踢到屋内，“回主上，城中现下只剩这一个大夫……” 腹黑弃后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