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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苗满床打滚，像只即将被宰的兔子，四肢蜷缩成一团，五官仿佛被一只隐形的手拧成奇怪的模样。
姜漓最先丢下筷子，迈步到她身边，疑惑地问道：“洛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洛小苗呲牙咧嘴，咬着牙根，声音都变了调：“公主，我肚子疼，疼，苗苗我大概，快死了！”
怎么会突然肚子疼？
姜漓凝神屏气，猛地看见不远处的空碗，立刻想到，很可能是住持送来的红豆汤有问题！
连忙拿过那只空碗，姜漓失望的神色瞬间袭遍满脸。
那个碗中空无一物，一滴汤，连个豆粒也没剩下。
不仅如此，姜漓还看得出，洛小苗那会子喝完红豆汤后，还把碗口舔了个干干净净。
如此贪婪，无药可救。
“公主殿下，求求你救救苗苗我，我保证，以后绝不让卓然哥哥再骚扰你。求你了！”
洛小苗从床上翻下来，跪在姜漓脚下，苦苦求救。
“你仅仅是肚子疼？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姜漓冷静地问。
洛小苗嘴角抽搐，四肢也在抖动：“是，是因为那碗红豆汤，对，肯定是因为那碗红豆汤，所以苗苗我才会肚子疼。”
姜漓反问：“你确定是因为喝了那碗红豆汤？”
洛小苗艰难地点点头：“除此之外，苗苗没有吃别的东西。”
姜漓瞅着她疼痛难忍的样子，内心是又气又怜。
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若是她不抢本该属于姜漓的红豆汤，她就不会痛得死去活来。
贪婪之人必有报应啊。
姜漓冷眼扫视着洛小苗：“洛姑娘，碗里什么也不剩下，你叫本公主如何救你？“
洛小苗挣扎着坐起身子，双手用力按住肚子：“住持，快去问那个住持在红豆汤里放了什么。”
楚戈即刻窜到门口：“洛姑娘你再忍忍，我这就去找住持。”
“等等！”
楚戈还没迈出门，就被姜漓叫住了。
洛小苗强撑着瞪着姜漓：“公主殿下，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苗苗我疼死啊！做人不能如此狠心啊！”
“嫂嫂，那碗红豆汤已经被洛姑娘喝的一口不剩，我们没有证据说住持在汤里下了药，贸然去问她，她是不会承认的。”
楚戈听了姜漓的话，点点头：“漓儿妹妹说的有道理，是我粗心没想到这么多。”
“可是，那怎么办呀，苗苗我就在这里等死么？孕气没求来，反而把命送上了，苗苗我的命好苦啊！”
洛小苗绝望了，她瞳孔变暗，整个人没了精神。
姜漓不忍她痛不欲生，活活疼死。
虽然她并不喜欢洛小苗，可与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她不忍心见死不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洛小苗喝的红豆汤，本该是姜漓喝的。她也算是替了姜漓一劫。
“红袖，拿我的巫宝盒来，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众侍女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了姜漓，楚戈，洛小苗还有红袖和添香。
看到姜漓坐到床前，手掌大的巫宝盒摊在大腿上，洛小苗眼神一亮，她觉得自己终于有活路了。
姜漓会巫术，肯定有办法救她。
洛小苗给姜漓磕了三个响头：“公主殿下，你今日救苗苗我一命，他日苗苗定不忘报恩。”
“你早点把顾卓然带回北疆，就算是报答本公主了。”姜漓从巫宝盒中拿出一根针，冷冷道。
洛小苗咬着嘴唇，豆大的汗珠子从她鼻尖淌个不停：“公主殿下放心，卓然哥哥是苗苗我的，苗苗我会看好他的。”
“啊……”
感觉手指头猛然一痛，洛小苗尖叫一声。
她们不知道，此刻蒋素素正站在门外，饱含微笑地听着洛小苗的嚎叫声。
她穿着一身黑袍子，乌黑地面纱遮住脸，由主持扶着，在门口听了好半天，才笑着回到暗室中。
刚坐下，蒋素素就憋不住，大笑两声：“呵呵，呵呵，本宫第一次听到姜漓的惨叫声，真好听。”
主持灰着脸，战战兢兢地问：“娘娘，倘若皇上知道了，追究起来，贫尼怕是老命不保，娘娘吩咐的事，贫尼恐怕没机会完成了。”
蒋素素鄙夷地瞅着她：“瞧你这点出息，当年跟着本宫母亲做事时，你怎么比现在大胆许多呢？”
“大概是年纪大了，在佛前呆久了，胆子就小了。”
暗室中有一那座和人差不多高的泥婆萨，她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蒋素素。
蒋素素猛地踢了那泥菩萨一脚，住持立刻合手躬身：“阿弥陀佛，娘娘，佛法无边，您切莫别得罪了菩萨。”
蒋素素嗤之以鼻，嗤笑住持：“想不到你躲在这寺庙里这么多年，耳读目染真成了信佛的。本宫可不信那些泥像。放心，有本宫在，你怕什么。”
看到住持唯唯诺诺的样子，蒋素素褪下腕上的金镯子，主动拉过她的手，套在她腕上：“你断了姜漓的孕气，本宫很高兴，这是赏赐你的。”
“贫尼能为娘娘做事，是万幸，可不敢收下娘娘的赏赐。”
蒋素素抬眸，嘴角流露出一丝讥笑：“收下吧，等本宫吩咐的那件大事成了后，定还会有重赏。你一个姑子，养好几个男人，想必也不容易。”
住持红着脸，辩解：“那都是贫尼的知己，绝对清白。”
“本宫不管你的事，反正本宫父亲去世了，再说了你是本宫母亲赶出府的，你爱跟谁都是你的自由了。”
蒋素素摸着她圆滚滚的大肚子，嬉笑着打趣住持：“不过，住持可千万小心点，万一哪天不注意大了肚子，事情就不好看了。”
“娘娘放心，贫尼有数。”住持压低声音，艰难地吐出八个字。
蒋素素哈哈大笑：“好了，你回去吧，明儿一早，本宫就要看到你找到的那些妇人，本宫要亲自挑选个对眼的。”
“是。”住持说完，离开了硕大的暗室。
……
洛小苗折腾地更厉害了，她在床上翻来滚去，汗如雨下，泪流不止。
姜漓斥责她：“你别乱动，碗里一滴红豆汤也不剩了，本公主只能根据你的血液颜色勉强判断你中了何种毒。”
洛小苗怕打搅姜漓的思路，立刻闭紧了嘴巴，连呻吟也不敢大声了。
姜漓把洛小苗的血放进盛了清水的碗里，几滴血珠子很快蔓延在水中，没多久后，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青灰色。
姜漓把那碗水端在鼻孔前，嗅了嗅，她闻到了一股咸腥的味道。
放下碗，她合眼冥想。
想了一会儿，她又从巫宝盒拽出一根蝙蝠翅膀，丢进碗里。
蝙蝠翅膀掉进水中的刹那间，那一碗水变成了深灰色，而且还浑浊不堪，仿佛里面滚着粘稠的污物。
血遇水便青灰色，说明血液里有凉气。放进蝙蝠翅膀，水变浑变污，说明洛小苗体内有大寒之忧。
姜漓对着那一碗水，默默地点点头，叹口长气，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狂后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