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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姜漓那一声嘶喊，慕容宸和顾卓然先后闪入门里，没有被化尸水溅上。
而姜逸趁机举着化尸水，跑出了养心殿，只是一眨眼功夫，慕容宸再出去寻他，便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有内应。
姜呈敬无奈地摇头摆手：“慕容宸，别找了，朕就知道，他在养心殿一定没少安插人手。”
养心殿里遍地尸体，姜呈敬强撑着，指挥顾卓然和慕容宸：“朕累了，你们两个，把这里处理处理。”
慕容宸点头应下：“皇上放心，太后的葬礼一定会办得体体面面。”
顾卓然瞅着文妃，小心翼翼地问：“皇上，那文妃娘娘？”
文妃与侍卫私通，生下孽障姜逸，姜呈敬咬着他瞥了一眼文妃的尸体，这个女人，唉。
姜呈敬叹了口气，淡声叮嘱窦婷：“皇后，叫人把她埋到荒野里吧，毕竟牵扯到皇家面子，此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没一会儿功夫，养心殿就收拾干净了，浓重的檀香味掩盖了之前的血腥味，一切看起来似乎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父皇，怎么处置蒋素素？”姜漓小声询问。
蒋素素帮着姜逸做了那么多，姜逸却只拿她当做棋子，真是悲哀。
姜呈敬大手一挥：“太子府的侧妃和侍妾全部活埋，对外宣布，太子姜逸病逝。”
活埋，姜漓眼皮一跳，宁侧妃和娅侧妃，还有十几个侍妾，她们似乎都是无辜的。
“父皇，全都活埋的话，未免太残忍了。”
窦婷捏了捏她的手：“漓儿，姜逸害死了太后娘娘，他犯得可都是诛九族的罪过。”
即便姜逸罪该万死，可无辜的人，终究是无辜的。
“父皇，宁侧妃和娅侧妃，还有那些侍妾，并没有帮着姜逸作恶。”姜漓相信，她父皇只是一时气糊涂了。
姜呈敬想了想：“宁侧妃和娅侧妃一人一封休书，让她们从哪来的回哪儿去。至于那些侍妾，送去辛者库吧。”
“漓儿替宁侧妃和娅侧妃谢恩。”姜漓话音才落，宁侧妃莫雪鸢就走进了养心殿。
众人有些诧异，她怎么来了？
“雪鸢叩见皇上，我是来报喜的。”莫雪鸢穿着翠色长裙，淡妆描眉，一副寻常人家媳妇的打扮。
她有顺风耳，能知道父皇饶过她？姜漓有些怀疑，莫雪鸢是不是早就到了门口偷听。
姜呈敬神色也有些愤懑，他冷视着莫雪鸢：“何喜之有？”
“雍王妃生了个大胖小子。”莫雪鸢平静地说道，她眉宇间带了一丝喜气，还有半抹得意之色。
姜漓顿时走过去，握住她的双臂，不可置信地问：“雍王妃？嫂嫂没有死？”
莫雪鸢解释道：“姜逸把雍王妃抓进太子府的地牢之后，他和蒋素素不知道忙什么，压根就把雍王妃置之于脑后了。
我买通了地牢的人，悄悄把雍王妃救了出来。雍王妃一直歇在宁心斋，两个时辰前是我给她接生的。”
怪不得找不到嫂嫂，原来太子府还有地牢。
“宁侧妃，谢谢你。”姜漓真诚地感谢莫雪鸢，因为她虽然没去过地牢，但是想想也能知道，若是雍王妃一直被关在地牢，那她和孩子定是都保不住的。
“公主殿下，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求皇上。皇上，雪鸢想和太子殿下和离。”莫雪鸢跪下，坚定地对姜呈敬道。
姜国现在哪有太子殿下了，姜逸逃跑了，姜乾被他设计害死，姜韬早就被姜逸害死了，姜呈敬想想就觉得心痛。
“之前发生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莫雪鸢摇摇头：“我怕被人发现雍王妃在宁心斋，于七日前假说得了热疹，一直没踏出过宁心斋，也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仅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连皇上脸上都挂着泪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娅侧妃呢？”姜漓再问。
莫雪鸢想了半天，才回答：“早在七日前，齐琦娅就不见了。我侍女传言，她是受不了姜逸的折磨，偷偷跑出太子府，跟着商队回陀螺部落了。”
不是说姜逸最宠爱娅侧妃么，呵呵，连他最宠爱的女人，他都忍心折磨，可见，姜逸真的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不用和离。”
姜呈敬注视着清瘦的莫雪鸢，半响才说话。
莫雪鸢吓了一跳，她对着姜呈敬磕了个头：“皇上，雪鸢真的不想再待在太子府了，娅妹妹逃走了，我怕我是太子的下一个折磨对象。求皇上开恩，雪鸢保证绝不再嫁。”
姜漓看到一向坚韧的莫雪鸢，听到父皇说不用和离，竟慌成了那般样子，她弯腰把她扶起来：“雪鸢姐姐，你别怕，姜逸已经不是太子了，他杀害了太后娘娘，逃走了。”
逃走……
莫雪鸢神色一怔，接着欢喜起来：“那也就是说，我再也不用回太子府了。”
“你是有功之臣，雍王妃的平安多亏了你。朕会封你为常宁郡主，许你住在雍王府，和雍王妃一起照看小皇子。”
姜呈敬看出来了，宁侧妃莫雪鸢是个有骨气的女子，她有勇气主动提出和姜逸和离，说明她看不下去姜逸的所作所为。
莫雪鸢和蒋素素不一样，她不愿意为了争宠而助纣为虐，反而，她想方设法地救无辜的人。
“雪鸢叩谢皇恩。”莫雪鸢眉梢再添一抹喜气，封为常宁郡主，可以住在雍王府，比让她回莫家好多了。
她身为莫家庶女，回去一定也没好日子过。而和雍王妃相处了十几日之后，她们两个的关系早就亲如姐妹一般了。
虽然心里高兴，但莫雪鸢感受到养心殿压抑的气氛，很快就把脸上的喜色掩住了，她凑到姜漓耳边，小声问：“太后娘娘怎么了？”
姜漓和她解释完今日发生的事情后，莫雪鸢当即张大了嘴巴，她没想到，姜逸如此大胆，如此残忍无情。
真是庆幸，自己没有向蒋素素那样，为了模糊不可见的未来，和一个残暴无人性的魔鬼一伙。
姜呈敬突然发问：“莫雪鸢，你怎么会接生？”
莫雪鸢苦涩地微笑着回答：“我娘是莫家庶女，她生我小弟小妹时，大夫人不许请接生婆，仅有的两个侍女给我娘接生时，我也在一旁帮忙。其实，我娘出身于中医世家，后来家道中落，才不得已给我爹做小。”
原来如此，姜呈敬放下心来，看来这个莫雪鸢，倒真是个好姑娘。
“幸亏你，朕才没有断子绝孙。来人，快把雍王妃生下的小皇子抱过来，朕要看看，朕的孙儿。”
姜呈敬说完这句话，突然两眼一闭，身子后仰，昏了过去。 狂后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