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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俊缜密地想过后,询问慕容宸:“大将军,要不要属下派人给程夫人送封信,让她小心程白梅?”
“为何?”慕容宸剑眉微挑。
罗俊小声回答:“属下觉得,程姑娘也许是郑太后派来的奸细。所以……”
慕容宸打断他的话:“不是。”
罗俊又不明白了,他觉得慕容大将军如此肯定地说不是,那么一定就不是。可是,既然不是,那程姑娘这么做,是为了何?
他脑子里如乱麻一般,搅扰缠绵,一时间头昏脑乱,不得其解。
慕容宸随意地瞄了他一眼,然后揪住他手里的缰绳,双腿一跃,单手把罗俊退了下去,稳当当地坐在了他的坐骑上。
他一手紧握缰绳,另一手自如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整个动作流畅潇洒,流露出一种天生的贵气威严。
罗俊驻足朝着他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抓过后面的一匹马鞍,越上去追随慕容宸。
忽然,罗俊想起程白梅的眼神,她注视慕容大将军的目光,带着一股殷切地期待,如同欲要扑火的飞蛾,夹杂着一股凌然无畏。
他猛地知道程白梅这么做的原因了,得意地追上慕容宸,罗俊大呼一声:“属下真替公主殿下担忧,她又多了一个敌人。”
“你的皮痒痒了?”慕容宸头也不回,淡淡地道。
他的语气虽然淡,但威势不减,罗俊身子陡然一颤,仿佛即刻就感觉到皮肉抽痛的滋味。
他急匆匆地表示道:“大将军放心,属下宁死也不会和公主殿下提起程姑娘的,属下什么也不知道!”
慕容宸不理他,继续辉鞭飞驰,马蹄带起两道褚红色的尘埃。
他们一行人,在慕容宸的带领下,如同一道闪电,飞跃急湍碎石,无畏地向前奔驰而去。
就在即将走出褚石峡的时候,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还有乱七八糟的嘈杂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伙盗贼流寇,押着七八个年龄不一的女子,朝前赶路。其中有个女子,身材粗壮,下身系着的洋红色裙子上遍布血迹。
看来,血腥的味道,就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罗俊彷徨地问道:“大将军,我们需要过问一下吗?”
慕容宸当过很久一段时间的御林军大统领,曾负责姜都和皇宫内外的安全,每当有仗势欺人恶霸压民的情况,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可是,这一次,慕容宸对罗俊的话,没有听进去一点。因为,此时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要赶紧找到姜漓,阻止她嫁入西凉国。
至于其他的,他来不及多管闲事。十几匹骏马从那伙盗贼流寇身边呼啸而过。
突然,一个声音,醒目地扎进慕容宸的耳朵。
“高辰,救命啊……”
慕容宸面色一颤,这个女声听起来有些熟悉感,仿佛很久之前,他在哪里听过这个嗓音。
咀嚼着那声高辰,他突然想起来了,是曾经那次边关之行,卖纸鸢的芝麻脸村姑阿春的声音!
西凉国皇帝西凉昊已经不是第一次求娶姜国琳琅公主了。上一次,姜呈敬听大臣们的建议,让姜茉代替姜漓嫁进西凉国。
姜茉出发前,求姜漓做她的护嫁之人,姜漓心软答应了。
谁知,路上姜茉被姜逸害死,姜漓彷徨不知所措时,慕容宸及时赶到,带着皇令把他从和亲马车里截了下来。
他们回姜都的路上,所有的盘缠被姜逸派的人偷走了,正当慕容宸束手无策时,阿春姑娘请他们吃红烧肘子,并且留给他们十几个足金镯子,然后没了人影。
靠着那十几个足金镯子做盘缠,慕容宸和姜漓她们终于回到了姜都。
慕容宸曾经发誓,有朝一日要报答阿春姑娘的恩情。此时不期而遇,听到她的呼救,他绝不能袖手旁观,不理不睬。
“吁……”
慕容宸调转马头,驾马飞驰回去,停到那伙盗贼流寇前头,阻住了他们前进的路。
一共十几个粗壮的中年大汉,面容狰狞,寒凉的天气里,他们光着的膀子上还挂着汗珠子,每个人都像一墩魁梧的大缸。
领头的男人尤其壮硕,他留着小胡子,干裂的嘴角大大的张开,辱骂慕容宸:“混小子,挡俺们的路做甚!”
慕容宸剑眉星目,冷傲绝世,他沉声道:“你们绑的人中,有一位是我的故人。”
“放你娘的屁,故人,俺们管你故人不故人的。这些小娘们都是俺们天南海北绑来的,留着卖钱花的,去你娘的裤裆里找故人吧。”
领头的男人满口脏话,他辱骂着慕容宸,带头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笑个不听。
罗俊斥责他:“放肆,在大将军面前,不得无礼!”
“大将军?哈哈,俺们才不信呢,一个将军就带着这么十几个人马,哈哈,兄弟,你们是哪条路上的?报上名来,俺们饶你一命。”领头的男人肆意而狂妄。
慕容宸什么话也不说,右手往腰后一掏,拽出他的长铁鞭,用力一甩,带起冷厉的风声脆响。
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个领头的男人,已经被慕容宸用铁鞭抽到了路旁的褚红色石壁上。
他整个人随着铁鞭的惯力,迅猛地撞击到石壁上,眨眼功夫就成了个人饼,脑浆迸出,白色的浆体混着血流,淌在路上,形成一道红白相间的小溪流。
罗俊咂咂嘴,竖起大拇指,敢骂慕容大将军,让你即刻就死了,就算是你幸运了。
要不是大将军急着有事,肯定会慢慢虐死你的。
“你们呢?也都没见过我的故人?”慕容宸收回铁鞭,当空再用力一挥,把上面沾着的血水甩尽,才单手握着鞭子,慢悠悠地道。
其他人皆吓白了脸,他们支支吾吾:“不,大人的故人,大人请随意找。”
“随意?她们都是我的故人,你们都滚吧。”慕容宸若无其事的垂眸,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铁鞭,淡淡地道。
剩下的那十几个人一听,有些不甘心。“大人,不会这么巧吧,俺们还是养家糊口,要是她们都是您的故人,那俺们一家老小就都饿死了。“
“你们要是饿死了,人间就少了些祸害。”罗俊冷声道,他早就看出了,那是几个人都是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恶人。
“大人,能不能给俺们留下几个?那几个年轻的小娘们,能卖好多银子,够俺们全家吃一年的呢。”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瘦一点的男人,恳求道。
罗俊鄙夷地啐了口:“啊呸,你们以强抢贩卖民女为生,还有理了?到处都是荒地,你们就是开荒种田也能自给自足。好事不干偏要坐那伤天害理的事,大将军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狂后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