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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个姜都世家子弟络绎前来,都被慕容府的下人领到后花园东北角。
几张胡桃木长桌拼成一排,长椅上放了厚厚的棉花坐垫。虽然有垫子护着,可一旦坐下去,还是浑身冰凉。
前方,三棵腊梅花开着淡玫红色的小花,稀疏零星挂在枝头。
北风一吹,花瓣渐渐飘落,显得树干更加光秃秃了。
众人坐在长椅上,攥着桌上的温酒,跺脚取暖。
凌厉的风呼啸而过,刮得人人耳朵吃痛,呵气连天。
风冷,花少,酒也一般般。
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李光笛忍不住打头抱怨起:“玄武大将军让咱们来赏花吃酒,花没见几朵,酒也就是一般酒,他打得什么主意?”
“是啊,哎呀,冻死我了。露天的地方摆这么几桌子,夏天好说,大冬天的,大将军这是在整人嘛。”
“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他了,下了帖子让我来吹冷风。哎,走也不好留也不爽,真扫兴!”
李光笛一开口,众人皆纷纷附和,抱怨纷纷。
慕容府管家探腰前来,打断了此起彼伏的抱怨。
“让诸位就等了,大将军请各位来,除了吃酒赏花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节目。”
李光笛讥讽着问道:“重要的节目?不会就是看我们挨冻吧。我说大将军,你是没仗打心里痒痒,所以找我们来耍着玩?”
礼部侍郎李铁一连生了七个女儿,他中年得子,把李光笛宠得性子极为张狂自傲。
他大声抱怨,其他人不敢像他那般放肆,却也都忍不住小声嘀咕。
“大将军估计是受皇上的气了,所以把我们找来,当出气筒。”
“他又不是太子,凭什么咱们都得听他的。我不想来,我爹死活逼我来,唉,气死我也。”
“哪里是气死,冻死还差不多。”
慕容府管家招招手,几十个侍卫抬来了十几个火盆。
青铜铸成的大火盆每一个都足有半人高,里面满满都是烧红的炭块,旺火带来了温暖。
十几个火盆围在身旁,众人感觉暖和了些。
李光笛站起身,惶惑不解地问:“奇怪了,大将军找我们来吃酒的话,为何不在殿内。浪费这么多炭火,没意思没意思。”
管家解释:“大将军说了,在殿内不方便抛绣球。”
“抛绣球?”李光笛带头大声问。
“据我所知,定远王没有女儿,大将军更没有女儿,抛绣球,谁抛?”
“不可能是大将军抛绣球吧?”
“哈哈哈……”人群中发出哄笑声。
管家神秘地指着北角的二层回廊道:“请各位稍安勿躁,等会儿,绣球就从那回廊上抛下来了。”
喝尽了杯中的酒,众人皆眼巴巴地望着北角的回廊上。
一刻钟后,回廊上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女子远山眉,杏眼炯炯有神,小巧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笑而不语。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珍珠的簪子,上面垂着水晶流苏。
她穿着件月白底绣花的衫子,水绿色百褶裙。端正地站在那儿,温婉高贵,娴静优雅。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她旁边站着的女子,身材壮硕,眼小嘴大,穿着大红色衣裙,头发完成流云髻,斜插了个八宝碧玺钗子。
众人认出,那个穿月白底衫子,水绿色百褶裙的,是姜国盛宠至尊的琳琅公主——姜漓。
是,公主殿下要抛绣球?
众人先是震惊,不可思议,然后都伸长了脖子,满怀憧憬地看向回廊上那一抹脆脆生生的水绿色。
李光笛不敢置信地问管家:“真的是,公主殿下要抛绣球?”
“不对啊,公主殿下怎么会在慕容府抛绣球,皇上知道这事吗?”有人跟着他一起质疑。
“奇怪了,不是有传言说,公主殿下和大将军两情相悦吗?”
疑惑的人是少数,更多人被喜悦和憧憬乐得合不上嘴。
他们自以为是地替姜漓做出解释。
“公主殿下羞涩,不好意思大张旗鼓地选夫,就来这么一手,大家都别说话了,赶紧念念佛,求个好运气吧。”
“就是啊,此事还用质疑嘛,在座的可都是姜国的青年才俊。”
李光笛看向管家,很是胸有成竹:“管家,谁抢到绣球,谁就是驸马了?此事当真不?”
“真当,谁丢的绣球,谁抢到的绣球,都是板上钉钉的,绝不会反悔。”
众人听了,都兴奋起来。
他们一个个的,心驰神往,梦寐以求,如饥似渴,翘首以盼。完全不见了刚来到时那副饱含怨气的面孔。
姜漓挽着叶金枝的胳膊,从回廊外走进内室。
她笑着问叶金枝:“叶姑娘看着楼下坐着的青年才俊,有没有比得上慕容宸的?”
“有倒是有,可惜,他们会喜欢老娘吗?”叶金枝很是忐忑。
自从姜漓和她说了抛绣球的主意后,她是既高兴,又不安。
跟着定远王老伯来到姜都慕容府,夫君没推倒,还丢了五间铺子,叶金枝不甘心,不甘心。
想当年,她在虎豹山时,还不是想推倒哪个,就推倒哪个。
而且,虎豹山那些小喽罗们,可都是眼巴巴等着,求被推倒啊。
如今,莫名其妙成为姜国叶府嫡女,整个叶府除了她爹,就每一个好看的男人。
在叶府无聊至极,待了两天她就待不下去了。
于是,叶金枝偷偷装着银子,孤身一人跑出去疯玩,歪打正着救了定远王老伯,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跟着他来到姜都,本以为能嫁给一个神勇英俊的大将军,可没想到,这个大将军,够神,够勇,就是不容易推倒!
叶金枝等不及了。
没有男人滋润,老娘早晚会阴阳失调的。这叫虎豹山的老中医说,就是内分泌失调,时间长了,会生不出孩子的!
所以,姜漓一告诉她抛绣球的主意,她翻翻眼皮想了两秒钟,立刻就同意了。
既然吃不到最好的,那就吃点差不多的填肚子,总比饿死强。
等老娘先练练手,研究一下姜国男人的喜好,再找机会把慕容宸拿下。呵呵,实践得经验,天天闭门造车是永远吃不到男人的。
叶金枝从姜漓手中接过红通通的绣球,飞吻一下:“公主殿下,就这一个绣球?”
姜漓愕然,她捂着嘴堵低嘴里的惊呼:“你还想要几个绣球,你想嫁几个男人?”
好女不从二夫,叶金枝,她不是好女人!
姜漓鄙夷地瞅了她一眼:“叶姑娘,有一个算一个,实在不行,你以后再抛嘛。”
叶金枝有些失望,她叹口气,拖着长腔,央求道:“公主殿下,一个不太够啊,再给老娘一个行不行?你放心,买绣球的钱,老娘还是付得起的。” 狂后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