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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逸抬眼看到她，用埋怨地口气对她道：“素素怎么也过来了，不是说不舒服吗？既然身子不适，就该在房里好好躺着休息。”
他的语气里漫着担忧，蒋素素一颗心立刻落回了肚里。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蒋素素继续笑着，刚才的虚笑变成了真的，她缓缓坐下：“臣妾谢太子殿下挂念，素素没事。今日是宁妹妹的好日子，本宫怎么着也该来道声祝福。”
莫雪鸢站起来：“多谢柔姐姐。”
蒋素素拉住她的手，用力捏着：“谢什么，咱们姐妹之间，还用那么客气吗？”她嘴上笑着，手却越发地用力捏紧了莫雪鸢的手。
莫雪鸢的纤纤玉指被她用力按出了红印子，她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什么，只得尽力地朝后缩，想把手从蒋素素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蒋素素就是不放，她只得越来越用力往后扯，忽得蒋素素一松手，她整个人朝后一歪，身子后仰着跌在了地上。
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坚硬无比，她倒下去后，随即后脑勺流出一股鲜血，蜿蜒流淌。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雪鸢，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逸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声呼喊：“叫御医，快叫御医。”
御医来到后，莫雪鸢被几个侍卫抬进了房里，热闹的生辰宴截然而止，留下了一地鲜血。
姜逸径直走到蒋素素面前，抬手打了她一巴掌，一掌落下，她圆圆的脸蛋肿得老高，血腥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凉瓷慌忙扶住她：“娘娘，您没事吧？”
那边，姜逸已经急匆匆地跟着御医，朝莫雪鸢的宁心斋走去。蒋素素身子晃了晃，她自言自语：“不，本宫没有想害莫雪鸢。”
她确实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子，她是怎么回事。
好像一瞬间，她的头脑里住了个魔鬼，那个魔鬼在命令她，杀掉莫雪鸢，杀掉齐琦娅，杀掉太子府的所有女人！
“凉瓷，本宫没有杀人，对不对？”蒋素素哆哆嗦嗦地抓住凉瓷的手，脑海中浮现出莫雪鸢鲜血横流的样子，怎么赶也赶不走。
凉瓷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娘娘放心，宁侧妃不会有事的。”
她朝右一指：“娘娘您看，宫里最厉害的高御医都来了，他肯定能治好宁侧妃的。”
蒋素素还是有些惊慌，饶是她之前出了那么多坏点子想害姜漓，可人直接在她面前躺下去，鲜血直流的景象，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娘娘，您不用怕，就算宁侧妃有什么不测，太子殿下也不会怪罪您的。他会记得，是娘娘帮他解决了琳琅公主这个大麻烦。”
蒋素素想到姜漓，神色平静下来，对啊，本宫帮姜逸解决了姜漓，他看在此事的面子上，不可能对本宫怎么样。
莫雪鸢又如何，她不如本宫有利用价值，姜逸就不会为了她找算本宫。蒋素素淡定下来，她低声问：“凉瓷，本宫的爷爷都照办了没？”
凉瓷拉扯一下蒋素素的衣袖：“娘娘，外边人多嘴杂，咱们还是回柔山殿说吧。”
蒋素素点点头：“瞧我这脑子，走，快走。”
柔山殿里，蒋素素前脚刚坐下，姜逸后脚就跟了进来，蒋素素蹭得一下站起来：“太子殿下，您来了？”
看到姜逸阴沉的脸色，她心虚不安地低声问：“宁妹妹没事了吧？太子殿下，本宫真的不是有意的。”
姜逸扫视她好半天，才把他拉到自己身侧，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下后，他面无表情地道：“她还没醒，高御医说要是三天内醒不过来，大概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蒋素素咯噔一下，想站起来跪下请罪。刚才在宴会上，所有人都看见，是她把莫雪鸢推倒了。
姜逸站起来，转身立在她前面，双手按压住她的肩膀：“素素好好坐着就是，莫不小心动了胎气。”
“太子殿下，宁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蒋素素暗暗瞧着他看不出悲喜的神色，心里慌乱无比。
姜逸突然笑了起来，他喜怒无常的表现，让蒋素素更加焦躁不安，她手指揉捏着衣角，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素素，你不用害怕，莫雪鸢是死是活，本太子都不会怪你。倒是有一个噩耗，我该和你说声。”
蒋素素警觉地抖动着：“太子殿下，您是说，宁妹妹她？”
“本太子说了，她是死是活不怪你。我要说的噩耗是，你祖父蒋乌袍去世了，明儿下葬，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蒋素素打了个激灵，前些日子求祖父帮她时，他说别无他法，只能用命帮她。她还以为是祖父随口推脱，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想到从小到大祖父对她的万般宠爱，蒋素素流出几滴眼泪，尽管之前因为父亲蒋珍的死，祖父声明和她断绝祖孙关系，可是，他还是帮了她。
姜逸冷冷一笑：“他说他的巫力不够，除非自焚，否则无法炼化隔空遥传迷雾诡气。”
自焚！
蒋素素脸上的泪珠子越来越多，她忍不住抽泣开来，没想到，祖父为她，竟然自焚。
姜逸掏出手帕，替她擦拭着滚滚的泪珠，他温和地道：“蒋乌袍临死前，让本太子答应他一件事。”
“什么事？”蒋素素突然觉得，姜逸温和的语气反而更令人害怕，仿佛他和颜悦色下，掩藏着恶毒的心思。
姜逸淡淡地开口，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蒋素素：“你祖父说，如果他以自焚的方式帮我解决姜漓，那么你生下的孩子必须姓蒋，而且等我登上皇位之位，这个孩子就是太子。”
啊，那不就是说，姜国的天下，最后会落到蒋氏一族手里？蒋素素心中冷笑，祖父想得是好，可是，你未免小瞧了姜逸，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蒋素素明智地开口：“太子殿下，祖父年纪大了，他的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当真。”
姜逸也笑着回答他：“本太子答应他了，而且还发了毒誓。”
他瞧着蒋素素半红半百的脸色，继续补充道：“本太子发誓，如果本太子是违心答应的，那么你生下的孩子一定是女儿。”
蒋素素目瞪口呆，如果自己生下儿子，那么就是说姜逸同意他的儿子姓蒋，如果生下女儿，那么姜逸将永远生不出儿子。
不对，不对。
蒋素素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姜逸怎么可能答应他的儿子姓蒋，也就是说她不可论如何，一定是生下女儿。
她心中仔细一揣摩，突然明白了，顿时心如刀绞。祖父，素素真是傻了，让你白白送死了。 狂后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