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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大殿只剩了三个人，分外的空荡，太后掩着口鼻打了个呵欠，孙兰有些不耐烦地开口：“凉笙，你有什么事？快点说。”
莫雪鸢依旧跪在地上，她抬起头道：“太后娘娘，求您救救雍王和雍王妃。”
太后一听，胡腾站起来，她警觉地蹙起眉头：“你到底是谁？”
“我是太子府侧妃莫雪鸢。”莫雪鸢如实回答。
孙兰扶住太后，缓缓坐下之后，她严肃地问：“莫雪鸢，哀家知道你，你为何打扮成这样？刚才当着众人，你说你是凉笙，到底想做什么？”
莫雪鸢顿了顿，回答道：“太后娘娘，雪鸢不敢露出真面目，我是冒死给您送信。”
太后沉吟了半响，命令她：“到底怎么回事，你想说什么，都说清楚，别磕磕绊绊地惹哀家心烦。”
“雪鸢是无意中听到，太子殿下让柔侧妃做一种巫药，他趁大皇兄不备时，放到他的酒里，让他喝下去。此药人吃下去，七日之内必死无疑，而且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莫雪鸢的话，惊得太后心中一震，她厉声问道：“你说得都是实话？”
”若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太后又问：“你可知道，太子为何要害雍王？他们可是兄弟，虽然不同母，但都却是同一天出生的，一起长大，感情素来很好。”
说来也巧，姜呈敬的三个皇子，姜韬，姜乾，姜逸，竟然都是同一天出生的。此等巧合，当时被后宫中人津津乐道了许久。
莫雪鸢诚恳地解释道：“太后娘娘，雪鸢如果是恶意编排太子殿下，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是太子侧妃，按理说，不论好坏，都应该和太子站在一起。太后再次质问她：“你明知道对自己没有好处，为何还要来告诉哀家？”
“那是因为雪鸢不忍心看到大皇兄枉死，更不希望太子殿下成为肆意谋害他人性命的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臣妾还未出嫁时，又一次被嫡母陷害，是楚姐姐，如今的雍王妃救了我。
雍王妃如今有了身孕，雪鸢怎么能忍心看着她腹中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呢。所以，雪鸢此举，也是为了报答雍王妃的救命之恩。”
莫雪鸢说得声泪泣下，表情格外真挚。
太后神情凝重，她扯着孙兰的手，手心里冒出许多冷汗：“宁侧妃，这件事，你和皇上说过吗？”
“没有，雪鸢也是才知道，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先来和太后娘娘说了。”莫雪鸢突然有些惶恐起来，她不知道她这步棋走得到底对不对。
她深呼一口气，反正路已经迈出了步子，再后悔也晚了，索性继续走下去，大不了一死。
太后合上双眼，微微叹了口气：“好了，你先下去吧，记住，这件事不许再和任何人说了。”
莫雪鸢没想到，太后的反应是这样淡然，她原以为，太后会当即气愤无比，令人把蒋素素抓起来。
她跪在原地，好半天也没站起来。
孙兰走上前，扶起她：“宁侧妃，是是懂事的，自然知道分寸，此事以后不要到处乱说了。”
莫雪鸢打了个激灵，她点点头：“太后娘娘放心，雪鸢自然知道轻重。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请太后娘娘帮忙。”
“什么事，说吧。”
莫雪鸢经过太后同意，才敢开口：“雪鸢听蒋素素说，她还会想法子，让雍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雍王走。我，我……”
“好，哀家知道了，不日后，哀家后因为生病，召集几位王妃来侍疾。至于雍王，哀家也会悄悄派高御医过去看看他。”
莫雪鸢躬身一拜：“那雪鸢就不多打搅太后娘娘了。”
她正欲走时，被太后叫住了：“等等，哀家还有话叮嘱你。即便是雍王妃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雪鸢谨遵太后娘娘教诲。”莫雪鸢有些忐忑不安地从昭华殿退了出去，她回到宁心斋，一直没有其他动静后，她才慢慢放下心来。
她不知道，她走后，刚才冷静自持的太后，突然站起身，双臂用力一挥，摔碎了桌上摆着的和田玉笔筒。
晶莹纯粹的玉色，碎成了一片片，孙兰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地把那些碎片捡到手帕上，包起来缠成一个小包袱，丢进火盆里。
奄奄一息的火苗，因为异物的沉入，发出噼里啪啦地巨响。
太后扭头看着那熊熊的火光，冷笑道：“都说好玉烈火都烧不透，太子送来的和田玉，真是清脆好听。”
孙兰小心翼翼地问：“奴婢这就去叫高御医给雍王诊治？”
太后哀叹一句：“不用京东高御医，你没听她说，是蒋素素做的巫药，普通御医是解不了的。你一会儿去通知内务府，告诉他们哀家身体不适，让娅侧妃，雍王府，靖王妃一起来侍疾。”
“奴婢遵命。可是，雍王身上的药？”孙兰忧色重重。
太后眉眼里更加紧张不安，她没想到，姜逸如此狠心，他想杀人灭口，他以为雍王死了，就没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了，呵呵，哀家还活着呢！
哀家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嫣儿的亲生骨肉，被他人谋害惨死。
孙兰注意到太后心痛的眼神，问她道：“要不然，把这一切都告诉皇上，让他废了太子，重新立雍王殿下为太子？”
太后摇摇头，眉宇间的愁色更加浓重了：“先不说姜韬无能，皇帝如果知道了他们的身世，嫣儿所做的事，犯得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她人已经不再了，想必皇帝会把这口气，撒到窦家身上。皇帝早已经看着窦家不顺眼了，只要哀家还活着，哀家就不会让他借此事，把窦家斩草除根。”
孙兰倒抽一口气，她着实佩服太后，能如此冷静地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姜韬是她的亲侄孙啊。
“要是漓儿还在就好了，哀家但是真不应该让步的。”太后后悔起来，倘若姜漓在，她是圣巫之骨，肯定有办法解了姜韬身上的毒药。
孙兰跟着她叹气，她眼眸看向远方：“唉，琳琅公主这功夫，恐怕已经到了西凉国境内了。”
太后抓住她的手：“兰儿，你说要是嫣儿地下有知，她会不会怪罪哀家，姜韬，漓儿，哀家一个也没替她看好。当年，哀家就不该同意，她想要换子的主意！”
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现在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晚了。漓儿嫁到了西凉国，韬儿身中巫毒，哀家真是愧对嫣儿的嘱托。
孙兰心里一震，如此说来，太后当年就知道，先皇后和文妃换子一事？ 狂后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