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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漓细细解释道:“北疆巫首看出我天生圣巫之骨,所以才把巫术医法传述给我。”
楚戈听了,急切地拒绝道:“可这药引子……不,万万不能用漓儿的骨头。我们想其它办法吧,哪怕治不好,也不能伤害漓儿一丝一毫。”
姜漓着急道:“嫂嫂,用漓儿的一点骨头,换得大皇兄的生命,于漓儿来说,并不亏!”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慕容宸问。
姜漓长叹一声:“大皇兄的身上有两种毒,巫籍记载,圣巫之骨可治百毒,至于效果,漓儿也不知道。可是,如果不试,大皇兄必死无疑!”
楚戈抹了把泪,抬起头,再次回绝道:“漓儿,我知道你的好心,嫂嫂谢谢你,嫂嫂真心感谢你。
可是,这药引子,宁死也不能用,我想,如果你大皇兄醒来,也会是这样想的。如果雍王去了,我楚戈绝不独活,我们俩到了在阴间,还会是一对无忧无虑的夫妻。”
楚戈说完,泪珠子止不住哗啦哗啦落下来。
突然,姜韬睁开眼,发出了声音:“漓儿,不,不,不要……”
楚戈露出牵强的笑,她俯身对姜韬道:“你放心,我是不许让漓儿为了救你,伤害自己的。”
姜韬听闻,合上了双眼,再不吭声了。
姜漓忍不住哭泣道:“嫂嫂,大皇兄,你们不能不领漓儿的情呢。”
“漓儿,你的情,我们领了,可是,你的骨头,盛宠至尊的琳琅公主的骨头,我们不能要!”楚戈此言,让姜漓心中一暖。
见多了你死我活的宫斗,看多了自私狭隘的面孔,楚戈的拒绝,大皇兄的拒绝,姜漓在深宫里很少见到。
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伤害别人一丝一毫。姜漓感叹,怪不得楚戈对大皇兄一见钟情,原来,他们是一路人。
慕容宸突然:“漓儿,指甲算骨头不?”
甲骨不分家。
姜漓笑了,她惊喜地道:“对啊,指甲,应该也是骨头之一,对啊,我先用指甲做药引子试试,嫂嫂这回不能反对了吧?”
姜漓拿起剪刀,正要绞下两手小指长一寸长的指甲时,又被楚戈拦住了。
“姜国素来有未婚女子小指留长指甲的规矩,你把指甲剪了,将来会被公婆嘲笑没规矩的,不行。”
楚戈话音刚落,姜漓反驳道:“嫂嫂,漓儿的面子和大皇兄的性命想比,孰轻孰重?”
楚戈不再阻拦了,任由姜漓剪下双手小指上的指甲,“嫂嫂,让侍女给我那个瓷碗来。”
楚戈的贴身侍女翠桃端着一个空碗,走上前:“公主殿下,给。”
“漓儿,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翠桃就是了。”楚戈把泪水憋进肚子里,吩咐翠桃道。
姜漓把指甲放进碗里,点火烧成灰烬,然后让翠桃拿过一根长针,把自己的食指扎破,让鲜血流进碗里。
慕容宸拔下一缕头发,自觉地递给姜漓:“给你,童子发。”
“这次不需要童子发,嫂嫂,府里有夹竹桃吗?”
姜漓说完,慕容宸一怔,他咬了咬唇,双手背过去,一缕头发垂在他两手间。
楚戈不明白,她担忧地问:“夹竹桃有,南院中了几棵,用来毒老鼠的,要夹竹桃干嘛?”
“以毒攻毒,夹竹桃的毒,有凉血的作用,可以侵蚀断肠草的热性。”
姜漓解释完,吩咐翠桃:“你去南院折十片夹竹桃叶子来,一定注意,别让皮肤接触到夹竹桃的汁液。”
“是。”翠桃很快就把夹竹桃叶子拿来了。
姜漓把各种东西放进碗里,搅拌均匀后,把碗递给楚戈,“嫂嫂,让大皇兄把这些解毒的药汁喝下吧。”
楚戈看了一眼屋里的侍女,侍女们都自觉地退了出去。
姜漓和慕容宸不明所以,于是站在原地不动,楚戈看了看他们,即将张口的嘴就闭上了。
敏感的姜漓,看出楚戈的不自在,她在心里纳闷:“嫂嫂为何要屏退侍女们?”
姜漓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看见楚戈俯身坐在姜韬身边,喝了一大口药后,嘴对嘴喂给姜韬。
原来,嫂嫂是害羞,所以才屏退所有侍女的啊。
姜漓转过头,看见慕容宸闭上了眼睛,而楚戈仍在一口一口地喂姜韬喝药。
这幅温馨溢着真爱的画面,让姜漓心中痒痒的。
姜漓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慕容宸的手,慕容宸感受到她柔软的肌肤,在心里笑笑,然后用他饱经沧桑的大手,握住了姜漓的小手。
两手相扣,姜漓感觉自己心里踏实了许多。她默默地开始祈祷,祈祷大皇兄快点好起来。
要是他不好,嫂嫂该多伤心啊。
楚戈给姜韬喂完药,太阳落了,天色暗淡下来,白昼的明亮即将被夜晚的黑暗全部吞噬掉。
楚戈给姜韬掖了掖被角,然后道:“翠桃,你在这里好生照看雍王,漓儿,慕容大统领,你们先随我去正殿用晚膳吧。”
姜漓的肚子正好也饿了,不过,她看着姜韬身上的被子,突然想起来:“嫂嫂,赶紧给大皇兄换张软床吧。”
楚戈也想起来,她高声对屋外喊道:“快,江徐,赶紧搬进来一张软床,青雪进来,你和翠桃一起,把雍王抱到软床上。”
两个小丫鬟能把全身僵硬的大皇兄抱起来?
姜漓添了一句:“嫂嫂,不如让侍卫抱着大皇兄换床吧,侍女们力气小,恐怕……”
姜漓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比慕容宸还高还壮的女子走进来,那女子躬身道:“奴婢青雪遵旨。”
额,姜漓愣住了,慕容宸也惊讶地看着那个又高又壮的女子。
青雪这名儿,听起来清雅恬静,人却五大三粗,着实和名字不相称啊。
楚戈看出她俩的心思,解释道:“别看青雪长得不如翠桃小巧玲珑,可她力大无比,从小跟在臣妾身边,用处大着呢。青雪,赶紧拜见慕容大统领和琳琅公主!”
“奴婢没空整那些虚的。”青雪把姜韬扛起来,冷声道。
姜漓摆手道:“那个,嫂嫂,漓儿饿了,咱们先吃饭去吧。”
楚戈忍不住解释起来:“青雪自幼被我惯成了小姐脾气,公主和大统领可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小姐脾气男人身子,本公主今儿算是开了眼。”姜漓是盛宠至尊的琳琅公主,还从来没有人像侍女青雪这样漠视她。
青雪把姜韬放到软床上后,听到姜漓的嘀咕声后,随即板着脸大步从屋里撤了出去,因为步子太急,她的袖边拂过拐角的古董架,一个和田玉花瓶“砰。”地掉下来,摔了个粉碎。
奇怪的是,花瓶碎了个稀巴烂,而青雪就那样走出去,楚戈竟什么也不说,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般。
额,姜漓骇住了,雍王府的奴婢,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狂后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