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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苏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拒绝道，语气激烈得自己都觉出了些不对来，只好低下头，藉此掩饰自己眸底的慌乱。
紫垣把她懊恼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拆穿，只淡淡道：“随便说说，不用当真。”
苏妧立刻抬起头来：“哪一句不用当真？”
看到她紧张的表情，紫垣眉目间的神情柔和了许多：“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也就是说，他是答应救萧迟了？
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脑袋，苏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这段日子以来，她日思夜想的便是如何才能让萧迟复生，然而每次的希望却都化作了泡影，直到如今，虽然紫垣已经松口答应，她却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最怕的是，当自己燃起了希望时，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希望破碎。
与其如此，还不如从未有过希望，也好过这般内心的折磨。
所以，她并不敢流露出丝毫喜悦的神情，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紫垣，贝齿下意识地咬住了唇，在柔润的唇瓣上留下了深深的齿印。
沉默良久，她才艰难开口：“可是，我听说你这样做，就会……”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来描述，按照羲和的说法，紫垣会死，可是，神族后裔也会死吗？
紫垣的话语证实了羲和的说法：“我已经活得够久了，久到自己都觉得厌倦。”
此处的小巷本就偏僻，他带着苏妧走进来后便用术法封印了巷子的两头，确保不会有人闯进来。
此刻，他隔了那玄力的屏障，看向外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神情淡漠如昔：“而且，这世上并没有一个人，如你期盼萧迟回来那般期盼着我。”
虽然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苏妧却硬是听出了被那平静所掩盖的苍凉之感。
他虽然看着外面的街道，但目光却像是落到了极远的地方。
眼前这个男人，虽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但是此刻他从骨子里透出的寂寞姿态，却让人看了心里有些发酸。
虽然能确定自己不爱他，但此刻听到了这样的话语，苏妧心底还是被撩起了些许涟漪。
嗫嚅许久，她终于说出话来：“我要怎么做，才能报答你的恩情？”
紫垣收回目光，重新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倘若我要你以身相许呢？”
看到她原本谨小慎微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纤细的手指也收紧了，仿佛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不动手打人一样，紫垣眸底旋起了深深笑意。
待看清了他眼底的笑意，苏妧才恍悟自己是被他给耍了。
他哪里是要她以身相许，分明就是故意说来刺激她的。
“紫垣，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她愤愤道。
和这个男人说话，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随时随地体验急转弯。
见她刚才还苍白如纸的脸颊，因为生气而涌起了少许红晕，紫垣眨眨眼睛：“你早就许诺过报酬了，不记得了？”
苏妧心里莫名其妙地一虚，暗道这家伙该不会是又要说什么留在天阙神殿一生一世的事吧……那时候他说自己救萧迟会沉睡一千年，可是现在……
若他真的因为救萧迟而死，那她大概会内疚很久很久，就算到时候他不在了，她也会自觉地跑到天阙神殿为他守墓碑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苏妧心虚的感觉顿时消退无踪。
她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你要我做什么，我一定言而有信，绝不反悔。”
眼前的少女仰起一张尖尖的小脸，眼眸澄澈如月，仿佛能照亮人的心底。
看着她决然的表情，紫垣的心情忽然愉悦了许多：“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本殿主去见识几个好吃好玩的地方么？”
“啊？”苏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简单？”
“当然没这么简单，”紫垣挑挑眉毛：“你答应了我一月之期，少一天都不行。”
苏妧本来都做好了让他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没想到他说来说去竟又转回了原点，还是从前的条件不变，不免有些庆幸自己的好运气。
“好啊！”她笑靥如花：“你是想先去吃美味佳肴，还是去逛窑子看歌舞？”
紫垣俊脸一沉，显然是被她后面那个提议给惊到了：“你说什么？”
苏妧丝毫没有发觉他的不悦，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要说歌舞啊，卧玉轩的姑娘不错，从前我还在那里混过一段时间，和她们都熟得很，那里的如烟姑娘……”
“不要说了。”眼看她整个人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将之前的颓丧之气一扫而光，紫垣不免有些后悔，自己这承诺似乎给的太容易了些。
像这种惯会蹬鼻子上脸的小丫头，就应该咬紧了牙关多吊她一阵胃口才是。
滔滔不绝地介绍了半天卧玉轩的红牌姑娘后，苏妧才发觉了他的脸色不对，眼珠转了转，突然冒出个问题来：“你们神族的人，是不是禁欲的啊？”
这个问题，简直比刚才她如数家珍般介绍青楼花魁还要惊悚，紫垣无力扶额，她却凑过来看他，眼珠滴溜溜乱转，似是在等他回答。
活了数千年，结果却被一个人类小丫头给调戏了，紫垣深感挫败，然而面对她那双写满了问题的眼睛，他还是生硬地开口说了句：“不是。”
如他从前所说，所谓神族，不过是拥有的力量超乎常人罢了，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要繁衍生息，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世界比凡人所能看到的更广阔，所以情之一事，并没有那么重要。
对于其他神族来说，或许不知青楼勾栏为何物，但他数次入世，对人世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苏妧的反应除外，他还没见过哪个姑娘说起青楼来这么兴奋的。
“那就没问题了，”苏妧歪歪头：“走吧？现在这时辰正好，还能占个好座儿！”
眼看她真的要拉自己去逛青楼，紫垣无奈摇头，抓过她便往反方向走去。
“不是，卧玉轩在那个方向……”苏妧还在试图纠正他的方向。
紫垣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来：“回家。”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