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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妧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肩背挺直，如一株亭亭玉立的花木。
蒋大福却是捏了一把汗，不止是为苏妧的小命，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小命。
沉寂良久后，皇后突然笑出声来，放松身体坐回了凤座。
“苏妧，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再开口时，她的语气已经和缓了许多。
对方前后态度变化如此剧烈，苏妧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未变，皇后是喜是怒，她根本就没有感觉。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皇后的嘴角僵了僵，倾身向前：“本宫现在可以既往不咎，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当全没有过。”
苏妧扬起了一边的眉毛：“条件是？”
皇后眼底闪过一抹赞许，却不着急抛出自己的诱饵，而是随意地一挥手：“不急，你且坐下歇歇，来人，上茶。”
眼见皇后的表情阴雨转晴，蒋大福松了口气，赶紧亲自去倒茶。
他倒茶去的时候表情轻松，回来的时候却像是换了个人，把茶杯送过来时，茶水都险些洒了出来。
苏妧接过茶杯，并不急着喝，只把正殿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才发问：“请问皇后娘娘，铖王妃现在何处？”
很明显，皇后眼下对她并没有起杀心，不趁这个时候弄清楚铖王妃的下落，待会儿撕破脸就不好问了。
皇后却十分和蔼地看着她：“急什么，铖王妃那么大一个活人，又丢不了，你先喝茶，本宫待会儿自然会让她和你相见。”
苏妧低眸看去，杯中的茶水呈浅碧色，十分清澈，捧在手里便有氤氲香气萦绕鼻端。
眼角余光瞥到蒋大福正背对了皇后，冲她挤眉弄眼，苏妧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是在这茶水中动了手脚么？
迎着蒋大福紧张的目光，她轻轻抿了一口茶。
这一口抿得很是实在，皇后看了，眼底的警惕之意终于褪去，而蒋大福却是一脸纠结，就好像是自己喝了一口毒药似的。
“其实，铖王妃已经回府了，本宫只不过是拿她做借口，请你过来罢了。”皇后淡淡道。
听到皇后这么说，苏妧顿觉心中有无数草泥马奔过。
挥手示意蒋大福带着殿中侍婢都出去，皇后终于切入了正题：“太子很快便要及冠，本宫本打算与南楚联姻，只是那个李灵玥不识抬举，所以……”
被她的目光看得一哆嗦，苏妧暗道自己不是那么倒霉吧……
幸好，皇后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本宫打算暂时空着东宫太子妃的位置。”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苏妧违心地奉承了她一句：“皇后真是……深谋远虑。”
皇后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她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在发生了今天早上的事之后。
李灵玥就算再胆大，也不至于在天照皇宫拿自己的名誉玩这种把戏，原本苏妧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皇后故意纵容她这样做的。
皇后一开始想要联姻，可能是看中了南楚的实力，而见到李灵玥本人后，她便改了主意，又不好意思直接把公主送回去，所以故意纵容对方做出败坏名誉的事，不管事情成还是不成，丢脸的都是南楚公主，更没有人会怀疑到皇后头上去。
“既然没有合适人选，本宫便打算先为太子迎娶一位侧妃，”皇后再度开口：“本宫原本属意于薛家四小姐，但现在看来，你似乎更合适。”
躲来躲去，这道雷还是直接轰到了头上。
苏妧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有婚约在身，多谢您的好意。”
皇后明显不高兴了：“本宫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和李灵玥那个蠢货一样。”
她见苏妧轻而易举便争到了苏家家主的位子，还以为她很有野心，所以才会放弃薛清茗而选她来做这个侧妃。
苏妧歪歪嘴角，没有说话，希望能用沉默让对方知难而退。
皇后轻蔑冷笑：“婚约？和萧迟？他不过是个王爷，而且还是仗着皇上对他的那点愧疚之心，才有如今的地位的，和我的辰儿如何相比？”
苏妧暗道萧辰无论是才智还是修为，恐怕连萧迟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唯一还算可取的就是相貌了。
只可惜，萧辰虽然容貌遥遥领先于普通人，但和萧迟那种妖孽级别的俊美，根本没有可比性。
在苏妧见过的男子中，大概能在相貌上和萧迟一争高下的，就只有元昭和慕容深了，前者的气质明朗，如昭昭烈日，后者则偏于诡异，似暗夜魅影，总之是各有千秋。
至于萧迟……扮得起高冷，耍得起流氓，深情款款和毒舌腹黑无痕切换，根本让人无法给他的帅下定义。
想到他时，苏妧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苏妧，你考虑好了没有？”皇后煞风景的声音把她飘远的思绪抓了回来。
无奈地被抓回到现实中来，苏妧叹了口气。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考虑了？就这情况，根本不需要考虑好不好。
正想开口再拒绝一次，皇后却又补充道：“以你的身份，做个侧妃已经算是高攀了，本宫和辰儿还没有嫌弃你，你还拿什么架子？”
“您说得对，我高攀不起，所以……我先走了。”苏妧顺坡下驴，转身就走。
皇后本来以为她是故意拿拿架子，没想到她真要走，立刻便怒了：“苏妧，你竟敢如此不识好歹？萧迟他算什么东西，本宫的辰儿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到时候萧迟连他脚底下的泥都比不上！”
苏妧脚步一顿，再回转身时，眸光已冷如冰霜。
被她那样凛厉的目光一扫，皇后只觉心口一跳。
苏妧傲然扬眉：“你看他样样不顺眼，他在我心目中却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略微停顿了一下，她还是没忍住，把后半句话也说完了：“至于你那个宝贝儿子，在我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老娘宁可出家做尼姑，也好过做他的侧妃。”
发泄般地说完这番话后，苏妧转身就走。
皇后被她气得发抖，咬牙切齿地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本宫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
待苏妧离开后，内殿中转出了一名蒙面女子。
皇后咬牙切齿道：“小贱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蒙面女子恭敬道：“娘娘不必动气，只要她喝了那杯茶，您想要她怎样，她就得怎样。”
皇后冷着脸思忖了片刻，终于开口：“本宫再给她一次机会，要是她还不识相，就让她死。”
蒙面女子柔顺点头，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是，娘娘，一切都会如您所愿。”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