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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迟似是有意拖延时间,不过是解个衣带而已,却像是雕琢艺术品一般,修长手指缠绕着大红衣带,一寸寸去解。
春日尚寒,但背后男人散发出的热度,却让苏妧的里衣都浸了薄汗。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她从牙缝中迸出恳求来:“你快点好不好?”
萧迟本是三分真心七分戏弄,如今听了她这一声哀求,心里却像是有蓬火苗被突然点着,瞬间焚遍全身,扣住她衣带的手瞬间僵住。
眼前的少女似是不堪重负般低垂了头,大红嫁衣之上露出一截雪颈,如皑皑白雪,又似皎皎月光,让他忍不住想要掬一捧在手中恋爱。
他似着了魔一般为那雪色肌肤所惑,俯首缓缓靠近。
就在即将一亲芳泽时,她软软的声音却传入耳中,带了平日里稍有的娇憨:“萧迟,我饿了。”
短短的一句话,既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像是一只小手在他心上挠了一挠,恰到好处。
萧迟闭了一下眼睛,强压下心头的欲念,长指一勾一挑,便将那式样繁复的衣带解开。
将心中蠢蠢欲动的巨兽关回牢笼,他君子地转身走到屏风外,留给了她换衣服的空间。
身后的热源消失,苏妧总算是松了口气,赶紧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她在这边忙活不停,屏风外的萧迟却深悔刚才没有走出门去,只隔着屏风,衣物悉率声和钗环碰撞声不断传入耳中,引起人无限的遐思。
天光渐消,只有窗子处还有夕阳的最后一线余晖,将她的身影投射到了屏风上。
少女骨肉亭匀,纤秾合度,举手投足间尽是青涩的风情,撩人心弦。
萧迟的呼吸本能地粗重了几分,明知该转身,却偏偏挪不开目光,且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苏妧换好衣服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僵直立于屏风外的他。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然而男人的一双眼却像是饿慌了的狼似的,闪着幽幽暗光,仿佛随时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模样。
苏妧心里咯噔一下,只能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走过去:“我们要去吃什么?”
短暂的静默后,萧迟开口时嗓音微哑:“跟我来。”
一切都像是在梦中,明日便是大婚之期,按照俗礼,新郎新娘今夜绝对不可以见面,然而他们却坐在了繁华的酒楼上埋头狂吃……吃相如此肆无忌惮的,只有苏妧一人而已。
萧迟只不过浅尝了几筷菜,便对着一只白玉酒壶,轻斟浅酌。
苏妧大快朵颐后,被那酒香勾起了瘾头,忍不住伸手向他讨酒一尝。
她前世里有个爱酒如命的爷爷,老头儿自己收藏了一柜子的好酒不说,还常常抓了小孙女来同自己一起品酒。
如今这雅间里酒香缭绕,竟让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前世里的情形。
不知她从前所在的那个世界,今夕何夕,更不知爷爷如今倒了酒,又有何人来陪饮?
接过萧迟递来的酒杯,苏妧抬头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爷爷从前最极品的收藏也不过如此,然而美酒入喉,却化不开她此刻陡然涌起的离愁。
没想到她喝得这么痛快,萧迟欲言又止间,她已经一杯下肚,又自己夺了酒壶来再倒第二杯,仿佛和这酒有仇似的。
见她眼底微红,萧迟按住了她要倒酒的手:“怎么了?”
苏妧若无其事般眨眨眼睛:“哦,酒劲太强,辣到了。”
嘴上说着酒劲强,但她手上仍不停,又是一杯直接倒入喉中。
醉眼朦胧中,似又看到了从前的家,红砖砌成的院墙圈住了小小一方天地,葡萄架下摆着的木桌藤椅,坐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儿,对着一坛酒自斟自饮。
只不过老头儿意态之间,全无从前摇头晃脑的惬意,倒更像是借酒浇愁。
等等,这记忆中的画面似乎有哪里不对……
爷爷身为古医世家传人,精通养生之道,虽年过七旬,头上的黑发仍比白发要多,可是她刚刚看到的场景中,那老头儿分明是满头白发,连那一把胡子都变作了雪白,平白地苍老了许多。
苏妧只觉喉中哽咽,是她在臆想中假造了这样的场景么?
不该这样想的,应该把爷爷想成一个精力十足的乐天派小老头儿,抱着酒坛子自得其乐,这样她心里还能好受些。
可是,思维仿佛不受她控制一样,她甚至能看到爷爷抬头看过来,脸上满是悲戚之色……
“阿妧,醒来!”一声断喝在耳边响起,眼前的幻境顿时烟消云散,苏妧抬起眼睛,就看到了萧迟紧张的脸容。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她身旁,英俊脸容写满了严肃。
“我……”苏妧觉得头有些昏沉,大约是那酒劲太强,又或者是这副身子的酒量太坏,她竟然只喝了两杯,就醉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
只含混地说了那一个字,她脑袋一歪,就彻底栽倒在了萧迟的臂弯中。
萧迟抿紧了唇,抬手触上她的眉心,果然,她识海中空空荡荡的,灵力竟然消耗殆尽,所以她才会晕过去,和喝酒没有什么关系。
想到刚才她喝过酒后,眸底闪现的金色光芒,他的神情便更凝重了几分。
竟然在顷刻之间便用尽了所有灵力,她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然而眼下她毫无知觉,他想这些也是徒劳无益,于是萧迟便再度伸指点住她的眉心,将自己的灵力渡过去。
待她的呼吸和脉搏都重新趋于平稳后,他才打横抱起她,往楼梯走去。
刚走到楼梯后,旁边的雅间里突然传出了男人的声音:“萧迟,你打算这样撑多久?”
如果苏妧此时是醒着的话,一定会如临大敌。
因为这把声音,赫然便是慕容晟的声音!
“这是本王的事,与阁下无关。”萧迟只淡淡回应一句,便抱着她走下楼梯。
慕容晟轻笑一声:“那是她血脉中与生俱来的力量,凭你那点本事,能拦得住她多久?本座和你打赌,她很快就会彻底觉醒。”
萧迟恍若未闻,只抱着她从容离开。
慕容晟靠在窗边,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妖异双眸闪烁着诡谲:“小阿妧,本座真是迫不及待想带你去天阙了,只不过在那之前……”
他嘴角勾起冷厉的弧度,眸底瞬间血色滔天。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