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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原本斩钉截铁的拒绝，被苏妧临时换成了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见清辉欲言又止，她眼珠一转：“反正被困在这个讨厌的地方，我看你特别不顺眼。”
岂止是不顺眼，简直就想把他暴打一顿。
不知是不是突然开了窍，清辉慢吞吞道：“若是我让你出去，你会不会么那么讨厌我？”
有戏！苏妧心中微微一喜，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
清辉犹豫了一会儿，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可以让你走，不过……希望神女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苏妧毫不犹豫地问道。
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她可不想被困在这里苦熬日子，就算是先答应他又如何？她又不是没做过说话不算数的小人。
魔族用的手段本来就不光明正大，她还就不信了，他们还敢满口仁义道德地来要求她兑现承诺不成？
所以，苏妧并不担心他提出的要求，反正她都会随口先答应下来，然后再……反悔。
清辉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希望你能准许我离开魔族领地，在人间游历一番。”
苏妧脸色微变，刚刚做好的决定顿时又动摇起来。
因为她没想到，清辉会提出一个让她答应了就无法反悔的要求，只要她现在答应了，清辉就会越过西岐城的城墙，进入人间。
天下之大，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她怎么可能一直盯着？
“我之前说过……”此事太过重大，苏妧本能地想要拒绝。
“神女当初说的是，要神族退守云浮天宫，没有准许不得离开，神女心怀苍生，对神族和魔族当然是一视同仁……”一口气说了这么一番话后，清辉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妧：“所以，我便来求神女的准许了。”
他这是在钻她语言上的漏洞，不得准许无法离开，那么，他便来求这个准许，合情合理。
为了打消苏妧的疑虑，他又保证道：“我以魔族少君的名义担保，魔族绝无半点不轨之心，神女现在不肯答应我的提亲，我若是连你的面都见不到，这提亲一事岂不是半点指望都没有？”
“我保证，不去其他地方，就在天照京城，日日守在神女身边，只求你青目相加。”
苏妧暗道就算你天天杵在我面前，也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但却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因为，清辉已经做出了让步，她若是连这个都不答应的话，恐怕他就会改变主意，继续把自己困在这里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所为何来，清辉举起一只手：“若我心怀不轨，就罚我魔族全族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苏妧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
“你确定，在这件事上，魔族没有任何阴谋？”虽然知道就算问了，他说的也未必是实话，但苏妧还是忍不住问了。
“倘若魔族真有阴谋的话，也不必等到现在了，”清辉的笑容中陡然带了一抹苦涩：“三年来，我每日都会派遣鸦族给神女送信，若不是三年苦候都没有得到回音，我怎么会冒着触怒神女的风险，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是说那些信……”苏妧抿了抿唇。
原来那些信都是魔族送来的，怪不得萧迟要把它们半路拦截，应该是怕自己再为了神魔两族的事烦心。
毕竟，上次她为了暂时震慑这两族，可是付出了损毁元魂的代价。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免一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他。
苏妧正自出神，耳边却传来了清辉的声音：“不放心的话，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我会给你一对灵犀环，只要分别戴上它们，我的一切行踪便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他坦诚地直视着她：“在下愿用行动表明，魔族绝无任何与你为敌之心。”
清辉抬起手，似是要与她击掌盟誓。
苏妧犹豫了一下，终于，离开这里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她缓缓抬手，触向眼前男子的手掌。
就在双掌相触的那一瞬间，眼前的空间陡然坍塌，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已是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睁开眼睛时，她看到苏越脸上有慌张的神情掠过，袖间亦有刀光一闪即逝。
看来，清辉说的话果然没错，从她昏过去的那刻起，便进入了有时光锁加持的意识空间中，所以他们在那里对峙的这段时间，在现实世界中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
要不然，苏越也不至于连刀子都还没来得及亮出来。
“是什么人派你来这里的？”苏妧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淡淡发问。
苏越一脸倔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苏妧冷笑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怎么和魔族扯上关系的？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送你去西岐，倒是让你近水楼台，和魔族搅合到了一起。”
苏越一开始还有点想反驳的样子，但听得她语气笃定，索性撕破了伪装：“是又怎样？只要能为祖母报仇，我愿意以身饲魔！”
一声脆响，苏妧挥袖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苏越这么固执？没错，姚老夫人和他们兄妹二人的确是无辜的，但他们最大的不幸就是生为了苏家人。
苏宏知，是连自己的骨肉血亲都能摆到棋盘上做棋子，而且该牺牲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冷血动物，只要他有一息尚存，苏家幸存的人都有可能再次成为他的棋子。
所以，她才选择把苏家全族都发配到西岐去，至少在那里，苏宏知很难再有办法利用他们。
之后，苏宏知死得突然，而她又昏睡了三年，还没有机会去想办法赦免他们，事情就已经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越，显然是把她当成了仇人。
他只有十二岁，却已经满脑子都是仇恨。
从前，她是怕他步了他爹和爷爷的后尘，继续被苏宏知利用，现在可好，他倒是没能被苏宏知利用，结果却跑去被魔族利用了。
苏妧眯起了眼睛：“连程，找个地窖把他关起来，每天只送稀粥，不给饭吃。”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越：“饿到他脑子清醒为止！”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