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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星君又如何？只要他仍然使用这个凡人的身躯，便要受血脉的限制，在血咒的控制下，他只是个凡人。”萧元昭的声音冷冰冰地在耳边响起，让苏妧不寒而栗。
仿佛是为了证实给她看，他一个手势，湛卢剑便顺着他的心意再刺入一分，鲜血汨汨流下，萧迟表情隐忍，似是用尽全身力量在和那血咒对抗，无暇言语。
看着被困在阵中的萧迟，苏妧下意识地咬紧了唇。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担忧和焦急尽数散去，只余清冷。
“你想怎样？”
萧元昭和她说这么多，摆明了就是在谈条件，如今她落于下风，自然只能先开口了。
“阿妧。”身后传来萧迟的声音，苏妧置若罔闻，只紧紧盯着萧元昭的眼睛。
“跟我去一个地方。”萧元昭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苏妧亦答得爽快：“好。”
萧元昭握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大门外走去，她却在快要走到时挣开了他的手，重新跑回了萧迟身边。
虽然被锁链束缚，但他仍微微张开了双臂。
苏妧跑到他面前，微微喘息着停了下来：“萧迟，等我回来。”
未等他回答，她便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脚吻了上去。
金色和红色的光芒在交战，而在纠缠的光芒中，少女踮脚吻上了男子的薄唇，画面唯美。
然而美好的事物往往只能维持一瞬间，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原本依偎在一处的身影已然分开。
苏妧义无返顾地跟着元昭走出了东宫，身侧仿佛还萦绕着萧迟的气息。
待看到他命人将萧今璎等人抬上马车，她嘲讽地挑了挑眉毛：“太子殿下行事真是谨慎。”
“燕王机谋无双，自然要慎重些。”元昭平静作答。
待见又一辆马车停在面前，苏妧不免皱眉：“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这次，元昭并未答话，只是扶她上了马车，两人对坐无言。
她乘坐的这辆马车似乎是特制的，车窗皆被钉死，不见天光，马车里日日夜夜都需点灯，否则便是伸手不见五指。
幸而车厢宽大，座位亦如行军床那般，可以休息。
意识到他要去的地方离京城很远后，她也曾问过目的地在哪里，但萧元昭还是没有回答。
不仅如此，自从离开东宫后，他便沉默寡言，一语不发。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让苏妧猜不透原因。
路程那么长，整天和元昭对坐，苏妧十分尴尬，但对方既然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她便也咬牙忍住，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让他下车回避。
这日，她刚打了个盹醒来，睁开眼睛却只见一片黑暗。
苏妧本能地想要点灯，才刚伸手抓到火折子，手腕就猛然被人扣住了。
那人的手掌温热而宽大，牢牢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她反复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不得已气恼道：“萧元昭！”
短暂的寂静后，男子沉稳的声音响起：“曾有一段日子，我以为自己永远都看不到了，就像现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
苏妧微怔，心里涌起少许愧疚。
当初，他还是御前侍卫元昭，不顾皇命陪她去了天堑山，还一路背着她爬了上去，结果得了雪盲症，眼睛暂时失明了。
不管怎样，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真心帮她的。
黑暗中，元昭的声音带了少许遗憾：“那个时候我心里很着急，只怕自己永远也看不见了，可是后来才觉得，若是永远都看不到了，或许最好。”
苏妧默然，他既提起了这件事，她的气势在无形之中便矮了下去，再也说不出狠话来。
毕竟那个时候，元昭是因为她才失明的。
“元昭，”她终于开口，没有在他的名字前面冠上萧姓：“对不起，你的心意，我无法接受。”
事实证明，她在处理感情的事上还是太稚嫩，从前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却让元昭一再执拗，以至于到了如今的地步，他都已经变得不像从前的他了。
好在此刻有黑暗遮着，再绝情的话说出口都要容易一些。
“因为萧迟？”他简短发问。
“因为……”
苏妧还未作答，他已突兀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并不是唯一一个皇族私生子，这是萧氏皇族历代传下来的秘密，选个男婴送去拂晓山庄严格教养，为皇族血脉保留一个后备。”
竟然是这样！苏妧心下微惊，怪不得呢，她就说那老皇帝看上去不像是能未雨绸缪的主儿，原来这是皇室传统。
“如果储君顺利继位，我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像我一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应该能猜到吧？”
苏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这……就是你选择争皇位的理由吗？”
可想而知，储君继位后，便会知道皇族的这个大秘密，而那个同样拥有皇族血脉，又被教养得十分优秀的私生子，便成了对皇位最大的威胁。
从这个角度来说，元昭的行为……也算是合理。
毕竟，有人甘愿放弃生命呢？而且还是因为这样荒唐的理由，出生的那一刻，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就被人冠以了这样的命运。
“算是，一部分理由，”元昭的声音有些勉强：“我那时在想，你是不是因为萧迟是燕王才选择了他，如今我和他同样拥有皇子的身份，是不是就能更靠近你一些。”
他自嘲地笑笑：“是我犯傻了，凡人和神族之间的差别，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听他的话音，他是在决定争夺皇位后，才知道萧迟的真实身份的。
这世上，知道萧迟是紫宸星君的人寥寥无几，那么，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不是，和身份无关，”苏妧终于开口：“有些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这是萧迟从前经常挂在嘴边的，兜兜转转这么久，她才发现，似乎一切确实都是注定的。
命中注定她前世死于非命，穿越后睁开眼睛，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萧迟；命中注定她要救他，从此纠缠不清；命中注定，她会爱上他，一眼而情深。
元昭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带了几分诡异的意味：“命中注定？若是，我改了这天命呢？”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