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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紫垣站在了身后，苏妧想到了困扰自己的那个问题：“天阙圣女，能不能通过眼睛的力量控制别人的行动？”
紫垣目光一紧：“又是她？”
苏妧对他这种随时随地歪楼的状态十分不满：“你先回答我！”
看紫垣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他的思维仍停留在弄死羲和这件事上，但他还是开口回答了：“瞳术，需要消耗很多灵力，以她现在的状态……”
他歪歪嘴角，苏妧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羲和这是在透支自己的灵力。
确定了这一点后，她对于那场即将到来的决斗，便更有信心了。
“只是……”紫垣看向她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审视的意味：“被瞳术控制的人，你是怎么让他醒过来的？”
“不知道。”苏妧倒不是敷衍，她说的是实话。
当时她只觉得自己丹田中的灵力瞬间冲上了头顶，然后李景毓就恢复了正常。
紫垣却皱紧了眉头，目光也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了？”苏妧好奇问道。
还没等他回答，她的目光就陡然被夜空中炸开的一朵烟花吸引住了。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紫垣的衣袖，神情陡然变得紧张起来：“那是燕王府暗卫用的传讯烟花！”
“那又怎样？”紫垣丝毫不为所动。
“你现在是燕王！”苏妧急急道：“若是平常的事，府中暗卫只需要等你出宫后再汇报便是，但如今他们却用了这传讯烟花，显然是有天大的急事！”
急到连区区个把时辰都等不了，此事之重大可见一斑。
苏妧来不及去找铖王妃解释，只找了个宫女替她传话，然后便拉着紫垣直接出了皇宫。
果然，连程已经等在了宫门处，一见面便奉上了一枚染血的令牌。
“这是调动暗卫的令牌，是统领一直带在身上的，”连程到底是年少，连哭腔都要出来了：“之前有个受了重伤的暗卫回来，把这个带了回来。”
“他人呢？”苏妧急道。
连程摇摇头：“他伤势太重，一句话都没留下就不行了。”
苏妧这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和身边这位假燕王回来已经有好些天了，当时离开天堑山时，她便给连峥留了口信，如今连峥和其他暗卫早该回来了才是。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回来，只是派了个受重伤的暗卫，带着这块令牌回来？
一想到天堑山，苏妧便觉得心口一紧，直觉地认为连峥一定是在天堑山出事了。
“回府带上人手，我们立刻去天堑山。”
拿了令牌回来，又没有只字片语，苏妧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求援了，而且那边的情况一定很危急，所以连峥才会出此莫名之举。
她一转眼看到了站在旁边的紫垣，又对连程道：“你回去点齐人马后立刻上路，我和王爷先走一步，咱们在天堑山会和。”
连程知道事态紧急，立刻便照办了。
然而紫垣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静，苏妧立刻就急了：“你该不会是要见死不救吧？而且萧迟现在就在天堑山，万一他有个什么……”
苏宏知逃走一事一直是她心上的一根刺，她总觉得那只老狐狸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谋划着要卷土重来，随时随地都可能给她一击。
偏巧他之前就去过天堑山，若是被他发现了那玄冰棺……
“我布下的禁制，没人能打得开。”紫垣淡淡道。
他用的是玄力，而苏宏知也不过是天境水平，这级别的差异，并不是一时之间能弥补的。
“不止是萧迟，”苏妧的神情很严肃：“连峥他们很有可能遇到危险了。”
“与我何干？”紫垣的语气波澜不惊。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脸，苏妧只觉得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男人。
紫垣微微眯起了眼睛：“对你来说，应该是救了萧迟就可以了吧，为什么连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都能让你失去镇定？”
苏妧很想告诉他，这是职业病，身为医者，注定了她不可能罔顾生死，因为她的职责便是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尝试。
然而，她最终只是说：“他们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连峥是萧迟身边的侍卫统领，虽然名分上有主仆之别，但苏妧看过他们相处的模式，连峥其实更像是萧迟的朋友，就像是容奕一样。
更何况，就算是没有这层关系，她也不可能明知道有危险，还不伸出援手。
“你有没有想过，这也可能是陷阱。”他冷静地提醒她。
苏妧知道，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以苏宏知的狐狸习性，上次吃了大亏，害得他手中天罗教的势力几乎全军覆没，他若是再做什么，一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才动手的。
可是，就算事实真的如此，又怎样呢？她总不能装作没有看到那块令牌，继续在京城安稳地混过接下来的那小半个月。
她收敛了心神，抬头对紫垣道：“离一月之期还有小半个月，到时候我们在天堑山见面好了。”
言外之意，竟是紫垣不肯帮忙的话，她也要自己去天堑山。
她转身要走，紫垣却在背后叫住了她：“若是要救萧迟，你必须放弃这世上的其他所有人，你会做吗？”
杀尽天下人，只为救一人……何等残酷的命题，所以苏妧想也没想就否定了：“不。”
这种残忍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并不是因为不够爱那个人，而是因为她无法把爱情建立在这样血腥而残忍的基础上。
紫垣眼底掠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那么，陪他去死呢？”
苏妧的声音微有颤抖：“也不行，因为，我答应过他会活下去。”
背负着所有记忆在这个世上活下去，比干脆的死要可怕得多，那是日夜朝暮永不停息的折磨，倘若萧迟真的死了，只要她活着，这种思念的折磨便会日日上演。
“我要走了。”她竭力把纷乱的思绪丢到一边。
紫垣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我曾为了救一个人，屠尽全族。”
苏妧只觉心神一震，下一刻，他却已走上前来，扣住她的腰身轻声道：“闭上眼睛。”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