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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燕殇为她做了许多打算,那些燕军也不过是表面上对她听从,她自然知道,他们心底对一个女人的命令是看不上的。
所以在设计攻打魏军时,冲在最前面杀敌之人,大都是夕月身边的龙隐卫。
暗卫虽不擅打仗,可要说杀人,在某些时候,或许比那些常年征战的将士更准更狠。
三万燕军在龙隐卫的后方,而她则带着一万五的燕军从后山而上埋伏射击。
夕月之所以如此大胆,敢用不足五万人马去拼魏军十万人马,除了对玉泉山地势了解,还因为她了解柳淮川。
在魏国时就知此人不过是个荒淫滥情之人,出身显贵,却不学无术,读了几年书就以为自己是个文人。
如今大战在即,更是为了邀功自请上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如此急功近利又不会带兵行军之人,只要有机会,便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手中溜走。
所以夕月才会冒了魏云翰的字迹写下书信,印上魏云翰的印鉴,让苏宸亲自送回去,让魏军埋伏在此。
虽然魏云翰从轩辕弘那里早就知道了苏宸的身份,可其他人并不知晓,他带去的信,由不得人不信。
她算准了柳淮川为了立功一定会忍不住主动出击,而若是他当真不动,那她就只能将魏云翰扔出去逼他们动了。
夕月沉默的站着,她身边的流影也一言不发,可她身后的两人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两人都是燕军中的将领,一个叫温阳,一个叫高翔。
两个人经过今日这一场,对夕月的本事虽还说不上有多少服气,可却是看出了她那骨子中的狠厉。
毕竟,今日这战,她也算是投机取巧,若是遇上的并非柳淮川,根本不可能赢。
可她一个女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一个命令,杀了五万战俘。
那五万战俘在听闻要被杀之后还不敢置信欲要反抗,可早已经丢盔弃甲,又如何能有回天之术?还不等他们重新穿起盔甲,就已经魂归了西天。
这一战,他们燕军的伤亡不过上千,可说是史无前例的大胜。
也因此,对于可说得上心狠手辣的夕月,燕军就算再不服气,也不敢再有什么异议。
而此时,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头的疑问几欲将两人淹没了,最后,还是高翔低咳一声开了口,“娘娘,您当真肯定,那姓柳的逃回去之后会按照您说的做?”
这已经等了有快半个时辰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当真是有些憋不住了。
夕月闻言略偏回头看了他一眼,这高翔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那张有些粗犷的脸上此时堆着几乎可以称作讨好的笑。
温阳倒是一副斯文模样,和他那名字差不多。
这两人最开始的时候,对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王后虽没什么不敬,却也没有什么笑脸。
乍一见着高翔这笑,夕月的眼角都忍不住的抽了一抽,她默了默,回头看着江水,“或许……”
高翔一愣,温阳亦是一愣,两个人都不明白她这是何意?什么叫或许?若是不肯定,为什么还要放那姓柳的走?
“娘娘这是何意?”
“对啊娘娘,若是那姓柳的不照着您说的做,那十万魏军没有上当,岂不是白白放他走了?”
夕月放柳淮川走时,是让他回去求援,将其他十万大军引入他们的伏圈,待大军出发,便要他一把火将营中的粮草烧了。
可如今,夕月却说或许,这不是耍着人玩吗?
他两人有些急,流影在一旁侧头斜眸扫了他们一眼,别开目光,继续他一个人的沉默。
夕月则摸了摸下巴,不急不躁的缓缓道:“知道我之前写那信时为何点名要柳淮川带兵埋伏吗?因为魏军此次统军之人除了柳淮川,还有一人,是魏国的骁勇将军肖南毅。”
“此人同柳淮川不同,乃是久经沙场之人,他手下那十万骁勇军更是和柳淮川带的那十万兵马不同,如今,那十万兵马就驻扎在这玉泉山下五十里处。”
“你们觉得,骁勇军会如此轻易就上当受骗?”
她的话让温阳和高翔神色微微一变,他们自然知道那肖南毅之名,只是他们两人却是没同那肖南毅碰上过……
“娘娘的意思是要放弃了,让我们的人撤?”
温阳眉心皱着,若是此时撤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们已经解决了魏国十万兵马,算是立了大功了。
“放弃?”
夕月勾了勾唇,却是道:“肖南毅此人虽善战,却同样好大喜功。苏宸之前就送了消息回来,因那信点名柳淮川前来,所以肖南毅心中很是不满,他和他手下将领都认为太子殿下将截杀燕王如此大功让给一个没有从军经验之人,是对骁勇军的轻视。
“而柳淮川如今带着一身伤独自回去,不管是按照我说的求援,还是告诉他我在这玉泉山设下了埋伏并要他火烧粮草,肖南毅都不会轻易相信他,何况……以柳淮川如今那样子,若当真敢去火烧粮草,必定会被发现。也就是说,不管是哪种情况,肖南毅都不可能会贸贸然出兵,他们的粮草更不可能轻易被烧。所以,才半个时辰而已,急什么?”
温阳点了点头,面色却还是不太好看,“娘娘这话说的倒是,肖南毅有疑心,必定会先派人前来查探,可如此一来,便会知道这山中情况有异……”
高翔神色更是着急,正想开口,夕月却轻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让他们发现异常。”
温阳和高翔皆是一愣,就连一旁沉默的流影都微动了动眉心,夕月却只是抬手顺了顺自己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你们说,若是肖南毅发现有伏兵或者是知道我们对他们的粮草有心思之后,会如何做?”
这问题……
高翔目光一亮,“自然是换道而行,加大兵力护运粮草。”
这玉泉山易守易伏,埋伏在此,就等于断了对方的去路。
那肖南毅不会傻的明知有伏还朝这处来,若来了,就算走出玉泉山,他那十万兵马也不知还能剩下几人?
而他们营中近二十万大军的粮草,肖南毅又岂敢有半点疏忽?
温阳亦是点头,“柳淮川所带的十万人马无一活口,本身就能起到威吓肖南毅的作用,明知山有虎,换做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朝着虎山行!”
夕月笑了笑,“玉泉山山道狭窄,大军想要从玉泉山过,不管是走那条山道,都可能会遇上埋伏。”
“可若是不走玉泉山,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从玉泉山脚下绕,这前面是玉泉江,自然就只能从后面绕个大圈。那后山脚下是一片广袤平原之地,虽是要多行个一两日,却极为宽阔,难以设伏。”
“只要走过那平原,再越过几座小山头,就绕到玉泉山的对面,虽说绕是绕了些,却最安全。”
高翔面色又有些为难了,“难道,我们也要绕去那几座小山头设伏?现在怕是来不及了。”
夕月挑了挑眉,“当然来不及了,所以,我们去那平原……”
不管那肖南毅是要从这玉泉山过还是从山脚下绕道,她都要让他有来无回,让魏国这二十万大军尽数埋骨玉泉山!
她的话只让其他两人不明所以,明明方才才说了那平原无法设伏,此时却又说去平原,当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唯有一旁的流影眸光动了动,暗自沉思起来。
夕月则是转回身看着两人,挑眉低笑,“两位将军所带兵马都是轻骑,最适合做那抢劫劫掠之事,所以,我有一事还需两位将军去办才是。”
两个人一听那抢劫劫掠,心中似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亮,然而就在他们还想要再细问之时,一名龙隐急速的掠了过来,“主子,方才有上百魏军鬼鬼祟祟的入了山,十人一组,应是魏军的斥候兵,请主子示下。”
正说着,就来了。
高翔温阳对视一眼,夕月已经凉声道:“两位将军该去埋伏着了,该如何让那些斥候兵‘不经意’的发现埋伏又不起疑,想必不需我来教了,待此事了,我再同你二人详说。”
两人面色一变,点头抱拳,“末将听令!”
夕月勾了勾唇,这才对着那龙隐道:“等他们发现埋伏之后,留下十来人回去送信,其他的杀无赦!”
“是!”龙隐听令,转身就隐入暗夜之中。
直到这山顶处只剩下夕月和流影两人,夕月才骤然的松了口气,一叹,忽然问道:“你可会觉得我太过心狠了?”
流影默然,摇头,“不会。”
夕月一笑,忽然低低的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我说这话,是不是就会显得我的心思更伟大一些?”
说完,她一叹,目光幽幽的盯着北方,“其实,我没有这么伟大的想法,我不过是个自私之人罢了……”
流影唇角动了动,却没说话,夕月深吸口起,忽然偏头看他。
这一路以来,她极少去看流影,就是受不了他带着一张燕殇的脸却做出这幅死板的样子来。
可此时瞧着他,夕月却是忍不住好奇,“我真想知道,你面具下那张脸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流影唇角一抿,没有说话。
夕月眯了眯眼,目光又在他脸上绕了一圈,“流光都不带面具,你为什么一直带着,你长得很丑?”
“不丑!”他这回倒是开口了,还十分认真。
夕月却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忽然觉得同他说话还蛮有趣,便又道:“那你将这人皮面具揭下来我瞧瞧,你自己说不丑可不算。”
流影眉心一动,依然十分认真,看向她,“这是命令吗?”
夕月一楞,随后一叹,摇头,“我错了,果然还是无趣……”
一边说,一边转身朝山下去,心中却是腹诽,燕殇也不知是如何调教出这样一个呆子的?
他身边那流光明明不是这样,为何这流影和流光反差却如此之大?
而燕殇每回都将这个没有什么趣的流影留在她身边,真是让她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啊! 独宠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