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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密林渐渐变得稀疏,树木少了许多那,仔细一看,前方又出现一汪微波荡漾的湖水。
离开那树影遮蔽的林子,走到视线开阔的湖边,阳光落入千歌的眼里,有些刺痛她的眼睛。
沿着树林的边缘,千歌小心地靠近那湖边,这里空气清新,水草鲜美,倒不像那密林间瘴气丛生,一点不适感也没有,反倒是很舒服。
这几天的劳碌让千歌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喊累,幸而得见这样一个美丽的湖泊。
远远看去,湖边水色稍浅,越往中间颜色越深,有如仙境圣水一般。千歌愈发高兴,脚下生了风似的朝前走。
湖上波光粼粼,望远看,湖中央有一个小小岛屿,而此处离那女人的歌声更近些。
“嘿!你是在岛上吗!”
千歌的手比成喇叭状,对着小岛大喊,可是仍然没有回应。
眼看着所有的线索都在那小岛上,千歌心情更着急,可是她却又苦恼不已,因为千歌实实在在是只旱鸭子,在陆地上让她做什么都行,偏偏遇上了水就束手无策。
一次次靠近真相,却又一次次不得不返航另寻办法,千歌气得跺脚,可是也无可奈何。
但无论如何,对于这个神秘歌声的探索与好奇远不如寻找子母毒来得重要,千歌决定先找到解药,再来追查歌声的秘密。
终于走出了密林,千歌继续向山上走,可是走了一段距离后,却遇见一条岔路。
两条路看上去一模一样,唯有方向不同,这可让千歌为难了。这高山之上地形复杂,万一选错了,岂不是要来来回回折腾掉大半天?
正当千歌发愣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姐姐……”
千歌扭头一看,阿生正背着一个比他人还要高的竹篓从左边小路的草丛里窜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
阿生不作答,指了指背上的竹筐,那里边装着许多长短不一的树枝桠,枝桠顶上还有好几捆千歌说不出名字的草药,以及一些小野果。
千歌扫视完阿生的竹筐,又看了看岔路,连忙问,“阿生,这哪一条是上山的路?”
“我也没有去过。”阿生摇摇头,摆头的瞬间他忽然注意到千歌脖间那些凸起的红点,瞬间变得格外紧张,“姐姐你被山上的蚊虫咬了?”
千歌摸了摸脖子,又看看自己的手背,然后点点头,“出门时忘了带香包。”
“姐姐!山上的蚊虫不比普通的,它们除了吸你的血,还会在你身体里注入一种毒液,久了就会皮肤溃烂!”
千歌望向阿生,阿生急得跺脚,“姐姐快随我回去!姐姐身体里本来就有毒气,现在毒上家毒,发作得更快!”
病痛在前,千歌只好听了阿生的,跟着他回山下治疗。
又是几服难喝的汤药灌下去,千歌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阿生教她千万要忍住别吐了,否则还要加重药剂。
千歌只好忍着一阵阵从胃里涌上喉头的酸水,闭口不言。阿生见她实在憋得难受,从土罐子里拿了些陈皮给她消气。
吃了陈皮,千歌终于觉得肠胃安分了些,可是阿生却拿来一包银针,正儿八经地搬小凳坐在千歌面前。
“这是做什么?”
阿生抽出一根银针在酒碗里泡了泡,然后摊开手掌看着千歌,“汤药去毒终是慢了些,我担心姐姐的毒性发得太快,伤了心肺,所以用银针给姐姐去毒。”
想不到这孩子小小年纪居然会这么多。千歌知道阿生是为了自己好,便将手掌交给他。
“咝……”
十指痛归心。银针扎下去的瞬间,千歌疼得泪都要掉下来,可是她咬牙忍着,除了发出轻微的倒吸气的声音,再也没有大喊过。
毒血顺着银针所扎的小洞汨汨外流,千歌很惊异一个如此微小的洞居然可以流那么多血,可问了阿生才知道,这也得亏了汤药的推动作用。
等毒血排得差不多了,阿生又给千歌端来一碗汤药,除了汤药,这次还有一条不知名的草,在阿生的再三劝说下,千歌强忍着恶心把那草生嚼吞进肚子。
一番折腾之后,千歌身上被蚊虫咬出的红肿鼓包开始消退,手臂处溃烂的皮肤也不再向外冒脓水。
坐不定的千歌又要起身上山,阿生没有像从前那样拦她,或许是因为知道拦也拦不住。
“姐姐,这香包你必然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否则你还没找到你要找的东西,就又被蛇虫鼠蚁给弄病了。”
千歌听阿生这话倒像是在打趣自己,不过孩子脸上表情认真,她也就不跟他开玩笑。
阿生的好,千歌都记在心里,她始终相信阿生是好孩子,不会存着害人之心,至于蛇的事情,也许并没有她猜想的那么复杂,于是这样一想,千歌就不再怀疑阿生,更加相信他了。
有了前几次教训,千歌把阿生给的香包揣得稳稳当当,还额外问他要了一些雄黄和刚才那种药草,以备不时之需。
准备好一切,千歌又重新上山。
密林像是一个有生命的存在一般,每次都让千歌觉得略微有些不同的变化。现在更是这样。
千歌本觉得这一次万无一失,可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张手绘的地图给弄不见了。
密林瞬间变成一个迷宫,任凭她再想找到那条上山的分岔路,却也丝毫不见踪影。
束手无策时,那熟悉的歌声响起,又一次诱惑着千歌。基于上一次听到歌声之后还能完好无损地继续前行的经验,千歌只道是这歌声在为她指引方向,可是听着听着,千歌却觉得头重脚轻。
“不好……中计……”
千歌整个人半跪在地,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不行……不能昏倒……”
千歌强行指使着自己拿出匕首,在食指上狠狠一划,鲜血立刻流出,疼痛感也让千歌立马打了个激灵,意识清醒了一半。
歌声却更加魅惑了,那些诡谲的音律不听千歌的控制,全都往她的大脑里钻,遮蔽了她所有的思维和认知,千歌终是没有撑住,整个人瘫软在地。
在最后闭上眼的刹那,千歌看到一个女人朝自己走近,她有很多问题想问那个女人,可是一用力,却彻底昏迷。
再次醒来时,千歌又回到了阿生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屋里。此时房间里空无一人,而千歌也自动满血复活了。
“搞什么鬼?”
好不容易上山,却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起点,换了任何人都会丧失耐心。
千歌愤怒地掀掉盖着身上的被子,快步出门想找阿生问个清楚。
透过门缝,千歌看见阿生正背对着门口在院子里劈柴。他的身子骨又小又瘦,比他手中的柴火粗不了多少,整个人好像风一刮就会散架,千歌一下又没有了大半火气,慢慢拉开门,走到院子里。
“姐姐醒了。”阿生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看,转脸看着千歌。
“嗯。”
千歌既不生气,也无法强装出高兴的样子,只是慢慢走到阿生旁边看他劈柴。
这小小的身子里装着多少秘密呢?千歌有些出神,她不是不相信阿生,只是觉得他有些事在刻意隐瞒自己。
既然从他本尊身上问不出口,千歌自有办法从别的途径知道一些信息。于是千歌借着去医馆喝祛湿茶的缘由,走到了镇上。
茶馆素来都是人多口杂的地方,千歌便从茶馆下手,她先叫了一壶茶,然后向店小二打听起阿生的故事。
“你说那个住在江边的阿生?”
看样子,店小二也是知道的。
“是啊是啊,他那么小的孩子,居然一个人住呢,也不知道他父母亲都去了哪里。”
店小二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卖茶叶蛋的大妈接去了话头,“他也是个可怜孩子哩,自幼无父无母,就和自己的姐姐相依为命,靠着去江里捕鱼来卖维持生计。”
千歌很疑惑,阿生有个姐姐?那怎么这些日子从来没见她出现过呢?
这次接话的是茶馆老板娘,她先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孩子的姐姐三年前就死了。可惜啊可惜,那可真是个花一般的姑娘哩!”
千歌陪着几个妇人一起伤春悲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点,于是赶忙问,“那姑娘怎么死的啊?”
“也不知道呢,只听人说是从山上密林里抬回来的,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断气儿了。” 一品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