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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的失重感太强烈了,我被那巨大的力量轰击得失去了意识。等我悠悠转醒时,忽然觉得自己躺在一处柔软的地面上,仿佛是草,但什么草能这样柔软?
我挣扎着撑着坐起来,触手只觉一片更觉得柔软,似乎是……动物的皮毛?正这么想着,忽然那柔软的东西动了动,“嘤嘤”地叫了一声,声音柔嫩得很。
这是……我想跳下地面看,却觉得浑身无力,只好用透骨生香感知。运功之后才发现,我身体里的千目莲华香好像被封住了一样,只剩一点点,除了感知四周,我甚至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一惊,随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只兽类背上,刚醒时感觉到的柔软就是兽类的毛皮。那兽类足足一丈长,身躯十分庞大,不知是什么。但它身上没有凶煞之气,反倒有几分仙气,说明是只仙兽。我松了口气,是仙兽就好,不会伤害我。
仙兽发现我醒了,努力转过几乎没有脖子的头,又叫道:“嘤嘤!”
我笑了,摸摸它的背说:“你好,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这是什么地方呢?”我闭上眼感知四周,却只看到一片茂密的森林,仙兽趴在一个小湖的岸边,花草传来不知名的芬芳,我却什么都不认得。
不认得这仙兽是什么,不认得这些花草是什么,更不认得这是什么地方。我的周围什么都没有,身体里千目莲华香只剩下一点点。以我现在的修为,随便来只野狼都能咬死我。
可悲哦,我堂堂青曦少君谢窈窕,最后若是死在普通的野狼肚子里,那野狼只怕的瞬间得道成仙,我却要被千万年地当做不学好的榜样,给后世说“再不努力修炼就等着跟谢窈窕一样被野狼吃了吧”。
“噗!”我被自己脑子里的景象逗得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忽然就掉下了眼泪来了。
玉未凝拼死弄出的裂缝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就掉进来了?我还有机会出去吗?师尊……这一次师尊还会不会来找我?他已经知道了明心居迷药的事,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只当我死了,从此不要我?
我知道我不会死在这里,我相信自己那逆天的运气,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但我害怕与伤心的是,我终于还是失去了师尊,终于还是跟师尊成为陌路。一想到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见到师尊,再也不能呆在他身边,就算拼尽全力能见一面莲华上仙,战神也不过当我是仙界中的一员,瞥了也不会瞥我一眼了。
“师尊……”我低低的叫道,仰面躺在仙兽的背上,艰难地用一只手挡住眼睛,却止不住眼泪一串串地掉下来。“师尊,窈窈……是真的喜欢你,师尊……”
“嗯,我知道了。”忽然一个冷静的声音传来,我吓了一跳,立刻翻身就想扑过去,却忘了自己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所谓的扑过去不过就是从仙兽背上滚下来而已。
“着急什么?”师尊稳稳地将我抱住,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微微含笑道:“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哭着要找我,窈窈,你越活跃回到小时候了。”
“师尊你……”我的脸登时发烫,小声问:“师尊,你……”你了一个字,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归墟出现的时候将你吞没了,所以我也下来了。我刚刚听到了多少?不多不少,就只是听到某个傻丫头说他真的喜欢我。我刚刚做什么去了?某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孩与此地反冲,体内的真气被莫名克制住了,我趁着她昏睡出去找一些药草,看看是不是能让她恢复一点真气。我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玉未凝用她冷月入怀之命、以全部生命破开的归墟之渊。”师尊气也不喘地自问自答,“我对那傻子什么心思?我想我愿意被她设计下迷药,不顾师徒名分,这一点已经能证明了。”
他每说一句我的脸就烫一分,等他说完最后一句,我的脸只怕连海水都能煮沸了。我结结巴巴地问:“那……那个,师尊,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其实没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很喜欢你很喜欢你的时候,你心里也是有一丝丝喜欢我的?”
师尊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将我放在仙兽背上坐着,捧起我的脸,轻轻地吻住了我。
轰!我脑袋里好像经历了一次天崩地裂的爆炸,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有一个念头:他吻我了,他又吻我了,他居然在清醒的情况下吻了我!
这个吻温柔却短暂,还没等我从震惊里反应过来,师尊已经放开了我的嘴唇。他用干燥温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嘴唇,问道:“确认了吗?相信了吗?”
我脑袋依旧晕晕乎乎的,不敢相信却又逐渐相信了。这一刻心中的狂喜我无法形容,我只觉得只要能得到这一刻师尊的温柔以待,从前的种种磨难,往后的种种困难,都不算什么。我再没有别的奢求!
“好了吧,醒过来,我的窈窈。”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脸上传来轻微的疼痛,却原来是师尊在捏我的脸。“若是此刻仍旧难以相信,那就等以后的日子我慢慢让你接受。现在么,来,将这个果子吃下。窈窈,张嘴。”
我依言张嘴,一个小小的好似草莓一样的果子就被塞到了我的嘴里,然后又滑到我的肚子里。
“别发愣,快试着运功看看,应该能恢复一部分的真气。”师尊催促我。
我便盘膝坐在仙兽的背上,试着运起透骨生香,一股跟千目莲华香很相似的清凉之意从我的腹部传来,逐渐蔓延到我的丹田中。是那个师尊找来的果子发挥了作用,我试着将体内的真气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但我体内的千目莲华香支撑我做日常活动已经没问题了。
“呼……”我运功完毕,舒了口气,睁开眼来。一旦我的注意力不再专注于体内,便感觉到了师尊。想起刚才的事,我的脸又是一烫,但心情已经稍微镇定了,勉强保持平常的语气说道:“师尊,这就是归墟?”
“嗯。”
“师尊,你能离开归墟么?”
“窈窈,我的书卷你是否看得太少了?”
我语塞,叹了口气,果然,这是个师尊都无能为力的地方啊!
在上古神族还刚刚兴盛的传说时代里,东海之东有个很大很大的沟壑,叫做归墟。银河之水不知来处,却在极东之地从九天倾落,坠入归墟之中。银河的水千万亿年不绝,归墟却永远不会满,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归墟不会满,谁也不知道归墟底下是什么。神族留下的书卷中只记载道,经过无数神族血脉的牺牲,神族终于知道,归墟附近有巨大的吸力,力道之大,甚至能将银河之水从九天吸下来。但进入归墟的神族没有任何人归来,归墟是个凶险的地方,没有人能将它征服。
再后来,神族逐渐凋零,归墟也从现实渐渐变成了传说。自从仙界成立天庭,世间就再也没有归墟的踪影。所有人都以为归墟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归墟竟然只是被隐藏了起来,而重新开启归墟的方法竟然是用冷月入怀之命的女子以魂魄献祭。
“唉……”我叹了口气,玉未凝究竟是发什么疯?好好一个神女竟然将自己搞得魂飞魄散,连累了她的姐姐姐夫,也连累了我与师尊。
算了,过去的事先不追究。我想了想,又问道:“师尊,那这只仙兽是怎么回事?”
“是犀渠。”师尊道,“我抱着你掉落归墟时,它恰好在附近觅食,我看它的背挺软的,便将你放到它的背上。”
犀渠?我吓得赶紧从仙兽背上跳下来。不是吧?犀渠可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上古妖兽啊!传说中犀渠形状像牛,黑青色的毛发,声音好像婴儿,至于饮食,绝对是吃人的!
我情不自禁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师尊啊师尊,你居然将修为被封的我放在一只吃人的上古妖兽背上,自己去找药草了,您的心可真大!你这才要跟我在一起呢,就不怕回来的时候我到了犀渠肚子里吗?到时候您就算隔着犀渠的肚皮跟我说话,我已经被嚼碎了也回答不了啊!
“想什么呢你?”师尊轻轻地敲了一记我的头。“归墟已经被隐藏了近百万年,这只犀渠也被关在这里百万年,也已经吃了百万年的素。我抱着你落下时,犀渠正在湖边吃草。”
他说着轻轻地笑了一声,揉了一下我的发:“窈窈,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危险的。”
哦,这么好。我摸摸头发笑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小声问道:“那,师尊,我们怎么出去啊?”虽然我愿意一直跟他呆在这里,但师尊堂堂战神,怎么能永生呆在这种鬼地方?
“出去总会有办法的。”师尊跳上犀渠的背,“当务之急,是将司舞涯师徒找到。他们看到你被归墟吸入,也傻乎乎地跟着跳进来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这两个傻瓜!我心中感动不已。 冷漠师尊入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