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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在东海的政绩一向都好,炎华帝君已经将大大小小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主要是他做事稳重,受东海百姓的拥戴。
既是如此好评的太子,对待亲情,自然也厚爱。
君家的孩子向来都是薄情的,加上楚越和长思同父异母,更是薄情。可是,薄情归薄情,亲情仍是亲情。
楚越在乎这个妹妹。
“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谁。”炎华帝君冷冷道。
炎华其实也知道,长思是不可能委身于凡人的,可她一心想着麒麟一族的北霁,光是这一点就让炎华特别生气。
若非她为了北霁前去北山,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引刑!”炎华命令道。
楚越点头,慢慢转身看向长思,她神情恍惚,遇到这种事情,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人,可是龙族的规矩就是这么残酷,不管是什么原因,是被强迫,还是两厢情愿,只要与凡人妖魔有了关系,都要接受鞭魂抽筋之苦。
“长思。”楚越有些不忍,她没有金丹,又受了重伤,肯定是捱不住的。
因为念着那点薄弱的亲情,楚越将自己身上的外袍扯下来铺在了长思的背上:“衣袍上有我一千年的灵力,可让你减少半许疼痛。”
长思抬起眼眸,泪光闪烁:“谢谢二哥。”
这时,大公主长宁抱着孩子跑进大殿,长宁公主嫁到了北海,刚听说长思与凡人发生了事情,便立马赶了过来。
长宁还来不及替长思求情,便看见楚越引来十道惊雷,一道一道电光劈在长思的身上,她痛苦不堪忍受,滚在地上惨叫。
鞭魂比鞭身痛苦了百倍,可以说是比女人生孩子还要痛几十倍。
阿软眼睁睁地看着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北然知道阿软不敢看,他抬起手掌,挡住了阿软的眼睛。
阿软看不见那折磨她心脏的画面,可是长思的惨哭声却折磨着她的精神。她整个人都扑进了北然的怀里,靠着他的肩膀,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声过去了,惨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阿软想要转过脸看一看长思,北然突然将她摁进了怀里,低声道:“不要看。”
啊!
大殿响彻的声音是那么的痛苦。
阿软整个都颤了一下,好像被谁揪出了心脏一样。她知道,北然不让她看是因为现在长思正在受抽筋之苦。
抽筋那么血腥的画面,确实不该她看。
听说,龙被抽了筋就无法变身了,也就代表着,它不再是龙了。
龙族想要的颜面就是嫁给凡人的也好,妖魔的也罢,只要变不出龙身,便损不到它们龙族的颜面。
长思被抽走龙筋何其无辜,她是受了伤,才被凡人玷污的。
这一切全是北霁造成的,他不爱长思了,却把长思毁得面目全无。
终于,北然的手慢慢松开。阿软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
她从北然的身上离开,目光一寸一寸地移向长思。她浑身是血,卷缩在地,身体还在颤抖。
长宁公主将孩子交给侍女抱着,眼泪奔流。她飞快地扑到长思的身旁,心疼地跪在旁边,捧着长思的手:“长思,对不起,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长思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终是没有力气说一句话。
楚越用动完大刑,整个人如大战了三天三夜,杀了十万大军一样,他疲惫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的像雪。
炎华将早已拟好的圣旨丢下去,他说:“即日起,长思不再是龙族的四公主。把她拖下去,扔出日升宫。”
旨意下来,长思也沉沉地昏了过去。
阿软多想跑过去,可是北然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动。
就在虾兵上来准备拖走长思的时侯,长宁喝退他们,她执着长思的手,对着炎华帝君跪下:“父君,长宁想把长思带回北海,还望成全。”
这时,楚越也跪了下来:“父君,就让长姐把长思带回北海吧。”
大家都知道,长宁和长思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是从小,二人的关系就非常好。如今长思没了金丹,又变不成龙身,若是驱逐日升宫,一定要吃很多苦头。
而且长宁和楚越都知道,长思喜欢北霁,如今长思被凡人侮辱了身体,肯定万念俱灰,生不如死。
北然见情况还有转圜的余地,也在旁边说了一句:“长思受辱,本就无辜,既然,她已被抽掉龙筋贬作了庶民,炎华君何不念及一下亲情,让长思随长宁回北海呢?”
说到亲情二字,炎华默了片刻,说到底,长思也是他曾在凡间喜欢的女子所生孩子,因为那女子的事情,龙族便开始编制,龙与人不可结合。
终究是他愧对了长思母女。
“也罢,就让长宁带回北海。”炎华帝君松口道。
这个结局自然是最好的,有长宁照顾,长思一定会好起来。
就在长宁带着长思离去的时候,阿软推了推北然的手,小声道:“我能不能去送送师姐。”
“去吧。”北然松开手。
大殿其他神君也相继离开,只有北然和炎华还在座上,似要商量什么大事情。
阿软来到冰光圣殿外,叫住了端庄美丽的长宁:“长宁公主等一等。”
长宁师承北霁,气质也与当年的北霁如出一辙。她停下来,自是有礼貌地还她微微一笑:“你是长思的小师妹阿软吧。”
长宁听长思说起过阿软,如今看见阿软本人,身着北山的雪衣,自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是,我,我想看一眼师姐。”阿软咬了咬唇说。
长宁指了指前面那顶轿子:“她在里面。”
“谢谢。”阿软激动地跑过去,轻轻地掀开轿帘子。
长思躺在里面,眼睛闭着。看着她,阿软的心就好酸,好好的人,怎么就被折磨成这样了?
昨天,她们还一起学习法术,一起晨炼,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还喜欢把肉挑到她碗里。
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长思了。
“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阿软吸吸鼻子,抹抹眼角的泪花说。
长宁慢慢走了过来,她看着长思,眼里满是心疼。
“长思这一生,过得太不容易了。”长宁突然长叹一口气。
“长宁公主,你可知道,师姐和北霁的事?”阿软突然想起来,北霁和长思似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长思却对北霁只有愧疚,到底,他们之间都有什么事情?北霁为何要重伤她,害得长思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师父?”长宁喃喃道,北霁就是她的师父。
长宁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阿软,阿软自觉得怪怪的,又撇开了她的凝视。
长宁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北上的北霁上神曾是我的师父,那时候,长思常常去北山看我,每次都会在那里住上一段时日。时间长了,长思便与师父产生了感情。可惜,那时的长思年少不更事,不知情爱,最后伤了师父的心。”
阿软大吃一惊,这不是问灵珠说的那些事吗?原来北霁上神爱上的姑娘真的是长思啊,为了长思还堕入邪道。
长宁深吸了一口气,谈起过往,她的心里也很沉重,因为结局实在是太悲惨了。
“后来呢?”阿软问。
“后来,长思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深爱着我的师父,却明白的太晚了。我师父坠入邪道,被封印在了清荒虚境之中。为了等到他,长思把自己变得和当年的师父一样,见人便是三分笑意,礼数周全。再后来,她听说师父离开了清荒虚境,便央求着要去北山拜师,为的就是等他。可惜.还没等到北霁,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软打着帘子的手突然变得好沉重,看着轿中的长思,她方才明白这一切,源于北霁,出于是爱,可这爱,代价太重了。
她的手落了下来,帘子也随即打落,将长思掩在了里面。
只有她知道,北霁回来了,长思等到了。只是,长思想不到她等来的北霁已换了性格,变得无情冷漠。
他的爱已化作了利器,伤在了长思最致命的地方。
长宁说:“我会让她喝下忘川水,忘记此前的一切。”
阿软听说,这忘川水是能让人忘记前尘的东西,如果长思喝下忘川水,她就不再记得自己是什么龙族的公主,爱着一个叫着北霁的人,还有今日发生的种种。
如果这样,这个结局是最好的。
“那以后,师姐也会忘了我对吗?”阿软抿了抿唇,有些难过想哭出来,被最在乎的人忘记,原来特别难受啊。
“是的。可这能让她平静,也能让她重新开始。”长宁莞尔一笑。
“也是。”阿软笑着说。
只要长思可以重新开始,忘了她便忘了她,她永远也不会忘了长思就够了。
“时侯不早了,我该回北海了。”长宁与阿软告别。
阿软点了点头,目送着长思离开自己。
以后,碧罗园便看不见长思了。
最好的师姐终于离开了。
阿软失落地走回冰光圣殿,还没走进去,便听见炎华帝君说:“青龙灵身是从红莲烈狱逃出来的,难道,不该管管?” 精分邪君狂宠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