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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孝和的脸上,笑容逐渐凝固。
那琴弦为蚕丝精制而成,柔韧性极强,常理之下,定然不会突然断开。纵是有时间久远摩擦损坏的琴弦,那必是在岳山处断开。可是,这横琴的琴弦,竟是在手指之处,触之即断。
何绫儿连忙上前,朝着宫女道:“你等也太不上心了,我不是交代过了,娘娘的琴瑟平日让乐官多多检查修缮。怎会如此大意?”说着,连忙走上前去,伸手理过琴弦。松木旋,准备接起。
阴孝和呆呆地看着横琴半晌,忽地开口笑道:“你也便休要怪她们,恐是这琴也不想让本宫弹了罢。”
双手轻拍,依然微笑着朝着何绫儿,道:“既是如此,还留它做甚。给本宫砸了罢。”那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如刀一般锋利的双目之中,早已经笑意全无。
何绫儿一听,急道:“娘娘,这琴恐是经久未修,待奴婢接上试试罢。”
“退下。”阴孝和冷哼一声,站起身子。
何绫儿见阴孝和脸上瞬间便寒霜密布,目光如刀,连忙垂首退了下去。
阴孝和仰头发出一声冷笑,伸手将琴抄起,欲朝着石桌之上砸去。忽见那花园拐角之处闪出一个身影,急急地朝着凉亭跑过来,喘着粗气,道:“娘娘,大事不好。”
那琴刚刚举到半空中,阴孝和一听,厉声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太监禄安伸手拍了拍胸口,朝着阴孝和挥了挥手,道:“娘娘先息怒罢,奴才从御书房过来的。”
阴孝和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横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带焦急的禄安,道:“发生何事,你会如此急躁?”
禄安上前几步,朝着阴孝和轻声道:“皇上,皇上带着邓小姐从储秀宫一路步行到御书房。”咽下一口气,吃惊地看着横琴,颤声道:“娘娘为何如此生气?”
“皇上怎会去储秀宫呢?”阴孝和目光一沉,冷声道:“早朝之后,你不曾跟随皇上么?”
禄安道:“回娘娘,早朝之后,皇上便命禄公公随身走了。让奴才将奏折送回御书房的。”
“哦?”阴孝和眉头一扬,冷笑道:“这么说,皇上不曾在养心殿休息,便去了储秀宫了。”扭头朝着何绫儿道:“绫儿,如此说来,我们刚刚离开不久,那皇上便去了储秀宫么?”
何绫儿疑惑地看着禄安,轻声道:“回来之时,奴婢四下看了,不曾见到人影。”
禄安定了定神,朝着阴孝和道:“奴才听说,皇上命人将饭菜送到储秀宫,与邓小姐一起用膳的。”
阴孝和双目圆瞪,身子猛地一颤,道:“你,你说什么?皇上在储秀宫用膳?”
禄安点头道:“好像是的,皇上命禄公公先回的御书房,用膳之后与邓小姐一起,步行至御书房。”
阴孝和皱纹眉头,沉思道:“那邓绥才刚刚进宫,皇上带她至御书房做甚?”忽地身子一抖,怒道:“难道,是那邓绥要皇上下诏册晋么?”才进宫不到三日,便如此急着下诏晋封,他们的眼中,还有她这个皇后么?
双目中,那一层血红更浓。紧紧地咬着牙齿,厉声道:“本宫倒要看看,那邓绥到底想干什么。”
转身朝着台阶下走去,不想一脚踩在那凤裙前摆上,身体失了平衡,发出一声惊叫,朝着地上栽去。
禄安一见,飞快地窜了过去,一把搀住阴孝和的身体。何绫儿和宫女吓得面无人色,急急地跑到阴孝和的身边,伸手托起。
禄安急道:“娘娘,好像是邓小姐饿坏了,午膳之时多食了些东西,故而特地从储秀宫步行至御书房,皇上说是为了让邓小姐不至于撑得难受。”
“够了。”阴孝和怒吼一声,转身走到亭中,伸手抄起横琴,朝着石桌子上砸去。碰的一声,那实木精雕的横琴竟被拦腰折断。
扔下手中的横琴,厉声道:“你去告诉禄公公,让他前来椒淑殿见本宫。”
强忍住心中怒火,转身大步地朝着寝房中走去。
那琴弦突断,本就是不祥之兆。
想自己从进宫之日前,一路通畅顺利,平步青云。皇帝从未让自己受过半分的委屈。如今之下,邓绥才进得宫来,便将自己原本平静祥和的生活搅得一团乱麻。
难道,她天生便是自己的对头么?若是邓绥在宫中得宠,阴府之势便又会回到数年前那样,自己纵是贵为皇后,阴府依然要在邓府之下么?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禄公公便急步而来。
看着面色凝重的阴孝和,恭敬地道:“娘娘,招老奴前来,可是有急事?”
阴孝和冷冷一笑,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公公一路辛苦,坐罢。”
禄公公垂首道:“老奴谢娘娘,只是老奴站立习惯了,便不坐了罢。”
阴孝和点了点头,笑道:“也便依你罢。”
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禄公公,柔声道:“本宫前往储秀宫见过绥儿了,邓府与本宫是至亲,日后绥儿在宫中,还劳烦公公上心照顾。”
禄公公垂首,道:“娘娘放心,邓公在世之时,对老奴也是颇为照顾。如今之下,又有娘娘交代,老奴定会多多关照邓小姐。”
“本宫听说,皇上午膳之时,是在储秀宫与绥儿一同用膳的么?”
“回娘娘,皇上下了早朝,便命老奴吩咐御膳房中,将饭菜送往储秀宫。因那邓小姐昨日被人误传口信,饿了一天。皇上顺便也在储秀宫用膳了。”
“误传口信?”阴孝和疑惑地看这禄公公,道:“何来误传口信之说?”
“皇上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未成想那禄安竟当真了。”禄公公苦笑着摇头道:“娘娘,可是误会了邓小姐了?”
“你倒是说说,那弑君之罪,是可以随口一说的么?”阴孝和目光一冷,逼视着禄公公,道:“皇上,是喜玩笑之人么?”那和帝虽年轻,可是身为君王之身,朝上朝下,皆是一言九鼎,从未有过戏言之朔。
禄公公道:“娘娘有所不知,那邓小姐与皇上早在十年前便认识了。皇上口中的弑君之罪,确是戏溺之言呐。”
“你说什么?”阴孝和震惊而来,惊声道:“十年前?绥儿才多大?”
“娘娘休要着急,那皇上口中的弑君之罪,便是十年前,邓小姐误将皇上推入湖中,差点要了性命。此事,若非皇上提起,老奴都不曾记得。”禄公公见阴孝和面色铁青,沉声道:“娘娘以为,那弑君之罪何来呢?”
阴孝和正声道:“昨天那惊吗冲撞了皇上,你们以为是意外么?”
禄公公吃惊地看了阴孝和一眼,道:“老奴查过了,确实是意外。”
“确实是意外?若非有人故意驱马受惊,恐怕连皇上之面都见不到罢。”阴孝和冷冷一笑,站起身子,逼视着禄公公道:“那邓绥跟随皇上去御书房,所为何事?” 鸾图